秦天破聽到這聲呼喊,先是一喜,隨即又想到什麽。慌忙高聲回問道:“小娥,阿峰來了沒有?”
外面呼喊的是女子,先是一頓。然後興奮的回應:“阿峰和我一起來的。大哥,發生什麽事了嗎?”話音還未落地,兩道人影已經來到客棧門口。
來人是一男一女,皆是手握寶劍,身著白色外衣。男的英俊瀟灑,女的美麗動人,讓人一看就會覺得兩人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女人臉色焦急,看到陷入苦戰的秦天破,立刻就想要上前幫忙。男人看起來倒是頗為穩重。他掃視了一圈客棧大堂內的情況,臉上立刻浮現出凝重之色。當他仔細看了幾眼青衣人所用的劍法後,更是一臉驚訝。
眼看著妻子伸手拔劍,就要衝上去幫忙,他連忙踏前半步擋在妻子身前。“小蛾,別衝動!”
那女子見丈夫擋住自己,不由得柳眉一豎。不過,出於對自己丈夫的信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回長劍,重新退了回來。只是一雙美目審視的盯著自己的丈夫,只等他給出一個解釋。
她的丈夫卻並未理會妻子,而是“鏘的一聲”拔出長劍,一劍刺向激戰中兩人中間的空隙。
正在激戰的兩人中間,憑空突然出現無數飄飄灑灑而落的紅光。每一道紅光都猶如一片飄落的楓葉,看似漫不經心卻又蘊含著無窮的奧妙。
不管是青衣人控制的紅雲,還是秦天破劈出的白光,都無法突破這些楓葉的隔離。兩人再也無法繼續拚鬥下去了,只能雙雙撤回招式,跳出戰圈。
李安在這人拔劍之時,原本想要出手阻止。手都抬起來了,卻發現這人並非想要夾擊青衣人,而是單純的想要阻止兩人繼續拚鬥。這才放下舉起的手臂,繼續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直到看見憑空出現的片片楓葉,成功阻止住了兩人的拚鬥。李安這才不得不重視起這個男子。根據他的判斷,此人的修為只怕不下於白木真人。
兩人剛被分開,成功脫困的秦天破就興奮的叫道:“阿峰,小娥,你們來的正好。我們一起出手拿下他!只要靈藥到手,爹就有救了!”
青衣人本來已經穩佔上風,眼看著馬上就要獲勝了。卻不想對方突然又來了一個,修為如此之高的幫手。心中又驚又怒,長劍向前一指,厲聲喝道:“怎麽?想要倚多取勝麽?”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不自覺的瞟向李安。隻憑剛才的一劍,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來人的對手。唯一的希望,就是看李安是否願意幫忙。
誰知來人向青衣人拱手道:“這位小兄弟有禮了!在下田劍峰,師承楓林莊。敢問小兄弟手中之劍,可是大名鼎鼎的紅雲劍?我家妻兄與你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一邊和青衣人說話,一邊心中卻在暗暗埋怨秦天破。大哥怎的這般魯莽?此人手持紅雲劍,所用的劍法,應該就是觀雲劍法沒錯了。那麽,此人必然就和韓月輝關系匪淺。
寒月輝是什麽人?那可是半步宗師境的強者。若是今日不小心將此人給殺了或是傷了,日後韓月輝找上門來,試問誰人能擋?
青衣人聽到風林莊這三個字時,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不過隨後他又面色一寒,冷聲道:“誤會?不知道貴妻兄一心想要殺人奪藥,算不算誤會?”
田劍峰臉上一紅。他自然知道秦天破為何要與人動手。所謂的誤會,也只不過是給雙方的一個台階罷了。卻不想此人說話竟是如此直接,半點也不給自己留面子。
田劍峰畢竟是久歷江湖之人,稍微平複了一下心緒,臉色立刻恢復如初。他再次拱手道:“我等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妥,但我們也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小兄弟見諒!”
青衣人卻不買帳,冷哼一聲道:“有苦衷就可以殺人越貨麽?原來楓林莊竟是這般教門下弟子的呀,還真是長見識了!”
田劍峰自知理虧,不去理會青衣人的嘲諷,繼續說道:“我的嶽父乃是長松18寨的總把頭秦遨。月前他為救手下,不幸被魔教中人打成重傷。不僅如此,魔教中人還在他身上下了劇毒。我等想盡辦法,仍然無法有效救治。直到有手下來報,說是意外發現小兄弟的身上或有靈藥,我等才不顧後果的前來取藥救人。還望小兄弟看在我等救人心切的份上,原諒我們的莽撞行為!”
他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讓人絲毫不會懷疑他的真實性。青衣人也是聽得臉上怒氣漸消,只不過眉頭依然緊鎖。
他有些無可奈何的說:“秦遨的名頭我聽過。他雖為綠林魁首,但從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反倒是帶領手下做了很多劫富濟貧的義舉。按說把藥用來救他,我也是願意的。只不過先前我就已經說過了,那靈藥早就被我吃了。你手下看見的所謂靈藥,不過是一個空瓶罷了。”
聽他這麽說,田劍鋒和秦天破都是大驚失色。他們一起向此時已經爬到角落裡,暗暗療傷的洪彪等人看去。只見臉色蒼白的洪彪,向他們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確有此事。不過從他眼中表現出的,更多的卻是懷疑之色。
那美豔女子看到洪彪的神色,頓時淚如雨下。只見他對著青衣人深深一揖。“小兄弟,我是秦遨的女兒秦月娥。家父已然危在旦夕,還請您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
後面的話她沒說,但誰都知道她的意思。
李安見到秦月娥這副淚眼婆娑的樣子,也忍不住生出了惻隱之心。只不過靈藥非他所有,他自然也不能替人做主。只是心中不免去想:這小兄弟的心未免也太硬了些!靈藥再珍貴,難道還能比一條人命更加珍貴麽?
青衣人見他們不信,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李安說道:“大哥,煩請打開包袱,把那個玉瓶拿給他們檢查一番吧。”
李安依言拿出玉瓶,拔開瓶塞一看,果然空空如也。別說什麽靈藥了,就連藥渣都沒有一星半點。
李安將瓶口朝下,抖了兩抖,示意瓶中確實什麽也沒有。然後一臉無奈的看向眾人,雙手一攤。
說實話,他也很希望這玉瓶中真有田劍鋒等人需要的靈藥。在他看來,一條人命遠比什麽狗屁靈藥,重要的多。他自幼行乞,飽受饑餓與欺凌,身邊凍餓而死之人不勝枚舉。小小年紀他就知道,人死了,真的就什麽也沒有了。可是,奈何這玉瓶中真的什麽也沒有啊!
“嗚嗚……嗚嗚嗚……”田劍峰和秦天破還好,眼角只是微微濕潤。秦月娥卻是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
李安最見不得女人哭。直到今天他依然記得,當年一起要飯的老乞丐餓死在破廟中時,他的小乞丐孫女哭的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深吸一口氣,向田劍鋒問道:“田大哥,真的就別無他法了嗎?”
田劍峰正欲回答,看向李安的眼神卻突然一凝。他不敢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仔細一看,雙眼立刻圓睜,驚訝不已。
“你……你是聽雨劍閣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