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傳：南宋最後的戰神 第三十九章 降龍108掌

蘇麻衣道:“令尊是當世大俠，原也用不著我教你什麽。你依他的路子勤加苦練，過個二三十年，自也能成就一身不俗修為。好孩子，‘人未可妄自菲薄’，這是為師要你記住的第一句話。”

展凌雲恭敬稱“是”，又聽蘇麻衣道:“你內功根基極好，只是腦筋有欠變通。你都會些什麽功夫，都使來給我瞧瞧。”

展凌雲當即把小蓬萊諸般武功以及“降龍神掌”中的三招掌法一一演過，面有慚色的道:“弟子只會這些武功，學得十分不好。”

蘇麻衣道:“‘降龍神掌’這樣厲害，你便隻學三掌，倘能善加變化，已足可橫行江湖了。”

抬手之間，虛畫了半個大圈，一掌輕輕推出，便有數道掌力呼嘯而出。

那幾道掌力或是悠長、或是短促，或是剛猛、或是陰柔，層層疊疊，綿綿不盡，正是“降龍神掌”中“有余不盡”的精妙奧義。

展凌雲奇道:“原來師父也會降龍掌法！”

蘇麻衣哈哈一笑，道:“徒兒，你瞧仔細啦。”

躍到院中，架勢開闔之間，雙臂運勁，呼呼拍出。

展凌雲看得目瞪口呆，眼見蘇麻衣掌風伴隨著一陣龍吟深澗般的回響，便如真有一條大龍被降服手中，一直演到一百零八掌，終於收住了手。

展凌雲仍覺意猶未盡，隻盼他再演幾招。

蘇麻衣笑道:“你瞧我這套‘降龍一百零八掌’如何?”

展凌雲怔怔的道:“原來降龍掌法另有一套一百零八掌的招法，弟子可是頭一回見識。”

葉青衣笑道:“雲兒，這哪裡是降龍掌法，你師父不過是在咱們這些笨人面前賣弄聰明罷了。你這師父，稀奇古怪的想法總是比旁人要多上一些。咱們要是瞧著不嫌煩，一千零八掌他都能演出來。”

蘇麻衣大笑著牽過葉青衣的手，道:“好徒兒，我這‘降龍一百零八掌’是糊弄人的玩意兒。就算演到一千零八掌，掌法真意也決沒脫出原來的路數。唔……當年創出這門掌法的前輩，那也是很了不起的。”

展凌雲道:“師父演成的‘降龍一百零八掌’，當真每一掌都緊緊扣住了‘有余不盡’和‘收發自如’這八字真訣。”

蘇麻衣道:“當武功練到融會貫通，招法路數，卻又毫不要緊了。”

展凌雲奇道:“師父這話，弟子可是全不明白了。”下意識的往葉霜看去，只聽她道:“你別瞧我，我也不明白。”

蘇麻衣道:“倘若我一拳打你胸前‘膻中穴’，你便如何應對?”說著一拳直直的往他胸前伸去，只是不帶勁力，去勢也慢，並非一招正經拳法。

“膻中穴”在人胸前雙乳間第四根肋骨處，是全身內力運使所經大穴，《黃帝內經》中便有“氣會膻中”的說法。倘若此處被人打中，自是非同小可。

展凌雲思忖一陣，道:“依弟子淺見，有五種閃避法和九種招架法。只是臨敵之時，急切間恐怕想不來這些法子。”

蘇麻衣搖頭道:“那的確是淺得很啦。以你當下的根底，至少也該想到九種較為高明的閃避法和十七八種接招還招的招架法。”

展凌雲怎舌道:“弟子可想不來這許多應對之法。”

葉冰笑道:“我倒有七種閃避法和十二種招架法。”

葉霜嘻嘻一笑，一拳一拳的向她打去。

葉冰或閃身應對，或出手招架，時或還能於接招之時，還擊一招。身法之妙，出手之奇，倒也蔚為可觀。只是她內力尚淺，有些招法未免使得不大圓融。

展凌雲瞧得歡喜，忙拍手叫好。

葉冰一笑，道:“師兄別忙著捧場。當真動起手來，小妹仍是打不過你。我的這些招法，如對方功力高出太多，只怕就不濟事了，那叫做‘一力降十會’。”

葉霜笑道:“倘若是我，一見對方勢大力沉，我可懶得多費功夫，隻好撒一把毒粉，轉身便走。凌雲哥哥，依你的性子，多半不肯逃之夭夭，可你也別心急，慢慢的想就是了。”

展凌雲又想了一陣，道:“師父，我這會兒有九種閃避法和十八種招架法了。”

蘇麻衣道:“好。這一次你不妨易地而處，設想這一拳是你自己朝敵人打出去的，對方也想到了你這九種閃避法和十八種招架法，一共二十七種應對之法，你又該如何繼續進招?”

展凌雲怔怔自語道:“倘若對方這樣閃避，我便這樣進擊……倘若對方這樣拆擋，我便這樣……倘若對方這樣拆招還招，我又該如何……”

一時隻覺腦子嗡嗡作響，苦笑道:“師父，弟子可想不來這二十七種變化的後招。”

蘇麻衣歎道:“倒也難為你了。那二十七種應對之法裡， 多數招法其實是不要緊的，你隻揀那些要緊的想便是。”

展凌雲沉下心來，隻揀那七八種難纏的招法去想，果然腦袋輕松許多，當下把各種招法的後續應對想了個遍。可要繼續推演後續招法，卻又難以為繼了。但他韌性極強，輕易不肯放棄。

想著想著，終於“啊”的一聲，跌坐在地，回過神來，道:“師父，弟子隻推演到二十七種招法後的三百五十八種變化。再要推演這三百五十八種變化的後續變化，可是說什麽也推不下去了。弟子還是太笨了些。”

蘇麻衣哈哈大笑道:“不笨，不笨。你這時功夫還淺，能推演到三百五十八種變化已經很是不笨了。能推演到第三層，與人動手時，縱還不能達到料敵機先的地步，可也足以處處快人半步了。”

葉冰驚道:“倘若功力更深一些，出手招法更多，演到第三層豈非有上千種變化，再要向後推演，豈是人力所能辦到?”

蘇麻衣道:“那卻不然。倘若你功力極深，對手的絕大多數應對之法於你而言已然無用。對手每一次的應對之法，其實不過一兩種，至多三五種。如你武學上的見識足夠高明，便不必刻意推演，隻待對方一招發到身前，你自然而然就有了應對之法。那時出手，隨心所欲，對敵之法，變幻無窮，這便是無招而勝於有招了。”

展凌雲怔怔的聽著，細細的回想，隻覺受用無盡，忙跪倒在地，磕頭拜謝，又聽蘇麻衣道:“一時也教不了你太多武學上的道理。我現在傳你‘麻衣神道經’的心法要訣，你先好好的記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