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何雲吃了一個虧,一旁觀戰的中年男修暢快地發出了一聲冷笑,和尚則是在看到何雲後退的動作後,面色稍稍變得凝重了一些,同時對著同伴傳音道:
“李施主,此人身法有些詭異,還是要借你的‘金剛符’一用,省的此人仗著身法偷襲我等。”
聽到和尚的聲音,中年男修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他還是聽從了大哥的建議,隨即從儲物袋中抽出一張金黃色的符籙,並且強行壓製著重傷,再次從體內提取出一點法力激活了此物。
隨著他的舉動,這張符籙金光大放,隨後化作和剛才一樣的金色光罩將二人扣在了下面。
見到如此,和尚才微微放下心來,隨後轉頭看向何雲,這一看卻是讓他怔了一下。只見何雲並沒有催動自己手上的紫紅色小斧,而是將此物插在腰間,同時雙手正在朝面前的一顆圓球不斷地打出法訣。
而在其身邊,一柄銀光熠熠的小劍懸空而停,劍尖正對著他倆。
這一幕讓他心中有些驚疑,不過他馬上就冷笑了一聲,隨後伸出一根手指,朝著何雲斜斜地一劃。
隨著他的動作,那柄戒刀再度化作一道雪亮的光芒,以跟其手指劃動完全一致的角度,朝著何雲的上半身惡狠狠地劈去。而這一次,何雲卻沒有再躲,反而雙手一抬,那柄銀色小劍就同樣地朝著戒刀迎了上去。
與此同時,其身前的圓珠在一陣蠕動之下,居然化作了另一柄銀色小劍,隨後也朝著戒刀飛去。而在飛行的過程中,兩柄小劍居然逐漸地貼近融合,並且匯聚成了一柄閃爍著銀光的長劍。
“寶器!”
此情景似乎有些超出了和尚預料,然而其身旁的中年男修卻失聲叫了出來,並且似乎想到了什麽,一面看向何雲,一面露出了後怕的神色。
“你居然在擂台鬥中還沒使出全力!”
見到同伴的這副模樣,和尚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敢問李施主,這‘寶器’乃是何物?”
這一聲詢問似乎把中年男修從後怕中拉了出來,他沒有立即回答和尚的疑問,而是略帶顫抖地長舒了一口氣。
“哈、哈哈,我居然還真被你嚇到了!”
說著,中年男修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後更是挺直了腰杆,指著何雲猖狂大小了起來。
“你要是一開始就用出此物,猝不及防之下,說不得我還真沒法活著下擂台!不過如今你遇到了大哥的寶刀,就算你有此物也必死無疑了!”
似乎印證了中年男修的狂言,那柄銀色長劍和戒刀撞在一起後,倒沒有和玄元盾一樣被直接斬開。然而隨著二者在空中來回交擊數次,其上面閃爍的銀光居然飛快地狂閃起來。而且何雲還注意到,每次自己的銀色長劍和對方的戒刀對上一次,上面的銀光就會黯淡好幾分。
照這種情況,用不了幾個回合,自己的法器就得像玄元盾那樣被直接斬斷了!
想到這裡,何雲心中一沉,隨後另一隻手一揚,雷火鉞也同樣凌空飛出,並且化作一道紫紅色的流光撞向戒刀。一時間,半空中銀、紫、紅三色光芒亂閃,雷鳴火光大作。然而不管何雲怎麽操控,自己的法器也只能勉強抵住對方的戒刀,甚至每次銀劍或者是紫斧和對方的法器對上一下之後,另一件法器就要立馬將此法器替換下來。
在此情況下,何雲體內的法力也飛速地消耗起來。
見此情景,和尚也不再多問,而是專心操控小鏡和戒刀。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這次找麻煩的對象居然還挺棘手,往日他碰到的煉氣期修仙者,基本上只是一個照面就會被他斬斷法器,幾乎沒人能活過一盞茶的時間,而眼前此人居然有如此多的法器,其中有兩件的品級還這麽高。
在此情況下,他竟然被迫連另一件壓箱底的法器都用出來了。
這兩件法器本來就有些特殊,是他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的。雖然不管是飛刀還是小鏡的威力都十分強大,但對法力的消耗也不低。他本身的法力又有些虛浮,控制這兩樣東西幾乎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法力,不然他也不至於讓自己帶著重傷的同伴展開防禦。
而在距離和尚二三十丈遠的對面,何雲望著空中的法器混戰,掏出一瓶煉靈乳灌入嘴中,心緩緩地沉了下去。
即便是這種二打一的情況,戒刀也肉眼可見地徹底壓製住了另外兩件法器。照這個趨勢,自己就算有足夠的丹藥,應該也沒法撐到一刻鍾,只要自己的任何一件法器被對方毀掉,憑借著另一件法器根本就沒法在此刀下面支撐太長時間。
想到這裡,何雲心中產生了一絲退意,然而很快他就把這個想法掐滅了。
且不論自己的飛行法器是不是比對方的更快,如果自己舍棄了這兩件法器,那三日後的混鬥他可就真的沒希望通過了。
而且就算他放棄接下來的混鬥、扔下自己的法器直接逃命,他可不覺得對方會放自己一馬。到時候對方駕著法器追上來,自己可就完全沒辦法對付此戒刀了。
至於使用禦劍術逃走……
何雲看著在天上苦苦掙扎的銀色長劍和紫紅小斧,苦笑著打消了這個主意。看這情況,自己只要把飛劍收回來,自己的雷火鉞根本沒法在對方的法器下支撐幾個回合。到時候自己可就真的沒有任何應對的手段了。
而且瞅著飛羽劍被戒刀劈得銀光亂顫的樣子,他能不能順利把此法器收回來還是二說呢。
如果自己的小燈不是輔助類型的法器,而是和他身上的飛劍飛刀一樣,也是偏向進攻路線的法器就好了!這樣想著,何雲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藍色飛刀,同時暗中變換了好幾個法訣。然而此法器被對方的古怪鏡子放出來的光芒困得死死的,根本就沒法控制。
現在他終於知道,此人和自己沒說兩句話就直接大打出手的底氣源自於哪裡了!
這和尚到底是誰,怎麽會有這麽多大威力的法器!
何雲心裡嘀咕著,隨後把目光轉向了對方。如果在法器上沒法佔上優勢,自己又走不脫,恐怕就只有試試看能不能和對方拚一把法術了。
而與此同時,和尚也正在下意識地低頭一看,並且正好對上何雲的目光。似乎看出對方的打算,和尚低喝一聲道:“李施主,對方可能還會有其他的攻勢,在下分身乏術,不一定能全應付過來,還望施主小心!”
話沒說完,何雲就直接將裝有煉靈乳的瓶子叼在嘴裡,隨即伸手將腰間的小燈一拔,隨即拿著此燈對著前方一晃,只見滾滾火浪立刻從燈中洶湧而出,隨後化作一枚枚火針鋪天蓋地地朝著對方飛去。
見到如此浩大攻勢,和尚卻一冷笑,隨即直接對著空中的小鏡一點,鏡子頓時白霞大放,本來只是籠罩住青色飛刀的乳白色光霞居然又膨脹了大半,將光罩下的二人都護在了後面。
而在射入光霞後,那些火針居然如同陷入了泥淖之中,紛紛變得緩慢無比了。見此情景,中年男修冷笑一聲,隨即把手連續張了幾下,放出了數顆火球。隨著火球飛入白色光霞並擊中火針,只見一股股火浪四處爆射開來,然後白光中的火球和大部分火針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剩下的幾枚火針在穿透白色光霞後,雖然也擊在了光罩上,但也只是讓光罩稍稍顫動閃爍了幾下。
見到此情景,何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沒想到那個小鏡子連法術都能攔截住,然而下一刻,對面那個中年男修的舉動差點讓他的鼻子都氣歪了。
只見此人居然在儲物袋中一摸,隨後又掏出兩張黃紙,並且對著何雲晃了晃。
這些居然都是金剛符!
何雲對此人顯擺的舉動倒是熟視無睹,但對方身上居然有這麽多符籙,這不禁讓他咬牙切齒起來。
此人沒事準備這麽多張符籙幹什麽!
難道對方身上居然沒有防禦法器?
這個荒唐的念頭在何雲的腦海中閃過,不過很快他就將此猜測排除了。防禦法器對方肯定是有的,不過此時那個中年男修應該沒法使用,畢竟此人不光重傷在身,法力應該也近乎枯竭了,連火彈術都用不了幾個,哪還有多余精力控制法器!
他剛才看的清清楚楚,不管是那個和尚控制法器讓白色光霞的膨脹,還是中年男修釋放火彈術,二人的臉色都清晰可見地變得慘白了幾分。如果沒有那把戒刀的威力不是那麽離譜,現在的雙方應該就進入到比拚法力和丹藥儲備的階段了。
然而空中長劍與小斧在戒刀攻勢下發出的“咯咯吱吱”悲鳴聲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何雲,現在已經是生死關頭,不容半分拖遝了!
必須要想法子破局,最好能一擊奏效,不然這樣拖下去,他可就真的生死兩難了!
何雲死死盯著對方的光罩,還有中年男修猖狂得意的表情,心中逐漸有了定計。他再次一仰頭,吞下一口玉瓶中的煉靈乳,隨後一抬手,拋出了一個白色的小圓環。此環方一飛出,就帶著“嗚嗚”的怪鳴繞過白光,從上方落向對方二人的頭頂。
“我的定元環!”
見到此法器,中年男修臉色先是一滯,隨後就變得怨毒無比,口中更是破口大罵起來。
“小子,你死定了!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來!”
而和尚見到何雲的舉動,心中卻有一點疑惑。此法器如果是自己同伴的東西,對方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煉化了?
不過本著保險起見,他還是從體內強行提出一點法力,又催動著小鏡法器,把白光的范圍再次擴大了幾分。而被白光一罩,小環自然也毫無懸念地和藍色飛刀一樣,被釘死在半空中。
見此情景,何雲臉色不變,隨即一手指著小環,似乎在竭力控制著此物逃脫白光的范圍,另一隻手則是飛快地朝著對面的光罩連續施法。隨著他的舉動,火球、金針、風刃、雷光等攻擊一一從他手中飛出,然而這些攻擊卻幾乎沒有能穿透白光范圍的。
偶爾能夠打在光罩上的一兩根金針和雷光,也不過是讓光罩表面泛起一些漣漪罷了。
見此情景,中年男修獰笑起來,其身邊的和尚也微微放下心來。
看來此人如今已經是在做困獸之鬥了,不過在他法器的面前,此人所做的一切注定只能是徒勞無功。
而何雲看到這一幕似乎有些心急,他咬著牙看了看對面,居然連被定在半空中的白色小環都不顧了,而是雙手一重疊,就要再次放出什麽法術。見此情景,和尚臉色不變,而中年男修卻是眼神一亮。
“好機會!”
趁著何雲收手,他飛快地對著白光中的小環一招手,小環當即乳燕歸巢般地飛回到他的身邊。然而看到這一幕,其身旁的和尚卻是臉色一變。他手中的法器肯定是已經切斷了對方對此法器的控制,這樣說來,這件法器應當是被自己的同伴召回來的。
可是按照修仙界的常識,一件法器怎麽可能同時被兩個人煉化?除非……
和尚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大喝道:“賢弟,小心對方……”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雷光就突然從對面射出,並且直直地穿過白光,擊中在他的胸口。
見此情景,和尚心中大駭,然而隨即他就有些茫然,這道雷光似乎並沒有給自己帶來什麽影響?
這個想法只在和尚的腦海中存在了一兩息,隨後他只聽到一聲雷響,就眼前一白地人事不知了。
而在旁邊,重獲法器的中年男修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雷鳴,同時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束雷絲突兀地出現在自己同伴的胸口,隨即就直接爆裂開來。
隨著胸前突然多出一個邊緣焦黑的碗口大通透血洞,和尚嘴唇蠕動了兩下,一頭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