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怎麽知道自己跑到這兒來了!
吳媚從喉嚨深處擠出一絲低吟,心亂如麻。
離開玉門仙城,就是在躲避這位,可躲著躲著,躲到人家臉上了!
同處一室,心裡莫名升起,跪下臣服,為對方寬衣解帶的衝動。
“啊!”她驚叫一聲,後退幾步,深深喘氣,豐滿的身軀不斷起伏。
“砰!”
趁還有一絲清明,吳媚咬牙,化作一道殘影,衝了出去。
剛剛降臨,望著著被撞成碎片的大門的魏源,微微張嘴。
這秘術……
效果太強了吧?
他都做好了看情勢不妙,隨時離開的準備,結果卻看到對方一臉慌亂逃走。
“你逃不了的……”微微搖頭,啞然失笑。
正要再離開重新進入一次,忽然聽到外界喧嘩聲。
“仙師息怒,有什麽問題您直說,小店定當竭盡全力滿足。”一名小二打扮的男子,站在屋外走廊,小心翼翼道。
“凡人?”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法力氣息,魏源怔住。
據他在天衍鏡裡獲得的有限信息,道果世界裡的寶瓶道宗,治下仍持續著仙凡分離,各司其職的政策。
沒有被魏真君所改變,原因,連個隻字片語也搜不到。
玉門仙城,正是一座修士之城。
掃了屋子幾眼,沒有發現任何陣法存留,皺著眉,走了出去。
“此地是何處?”
小二愣愣看著魏源走出來,忙恭敬道:“鹿山城。”
奇怪,方才進去的,不是位女仙師麽?怎麽又變成男的了?
但想起那些仙師的奇妙法術,頓時釋然。
“往大了說。”魏源眼皮直跳。
這裡不是玉門仙城!
“大梁國。”
魏源遲疑道:“屬於陰陽……聖宗治下?”
“是。”小二一臉恭敬,心裡卻想這不廢話麽。
魏源長吐一口氣,不再理會此人,順著吳媚撞開的大洞,一躍而出,落入外面街道上。
來往人影不算少,但都是凡人,見他出來,散開一大片,低頭慌張四散。
沉吟少頃,收起身上法力,轉了幾圈後,外表便與其他人看不出什麽區別了。
“吳媚逃回陰陽魔宗,是想解決被我秘術影響的心智?”心中隱隱有所明悟。
在不同街道上走著,魏源觀察起這座魔門城池。
入目所見,幾乎都是凡人,兩旁建築,也不似玉門仙城那樣,處處陣法。
與久遠模糊的記憶裡,那些凡人城池沒多大區別。
走著走著,忽見到前方一座氣派的高門大戶前,一群人排成了長長一條隊伍。
最前方,有人喊道:“如煙仙師每月布施之日已到,擇三十名精壯男子入府,經檢查合格者,每人黃金十兩,元陽還在者,黃金三十兩!”
“精氣不足,濫竽充數者,趕緊滾,省得浪費時間!”
“記住,進去以後,隨侍從去好生洗漱,上次有個身上還有跳騷,當場就被如煙仙師拍死了。”
……
隊伍緩緩向前走動的同時,也有不少臉色慘敗,身形瘦弱的男子,從高門裡陸續走出。
魏源摸了摸下巴,判斷這個如煙仙師,最高也不過練氣中期。
到了練氣後期,對雙修對象就有要求了,起碼也要是修士才行。
這種大肆采補凡人的行為,只有練氣前中期才會做。
質量不夠,靠數量來湊。
這也是為何玉門坊市,對外城散修嚴加看管,難以出入坊市。
而內城的練氣後期修士,想通過審核,出入坊市並不太難的原因。
前者,偷偷溜進凡俗的幾率,要遠遠超出後者。
魏源遠遠看了一會兒,默默離開。
走了一陣,又看到了相似場景。
不過這次是一位男修,在門前挑選貌美的凡人女子,倒是待遇比之前那個高了不少。
普通女子給黃金十五兩,元陰還在者翻三倍。
魏源嘖了一聲,《聖宗異聞錄》裡可沒寫過這些,頓有大開眼界之感。
頗覺得這些魔門治下的散修,還挺遵守秩序的,至少沒有濫殺無辜。
但轉念一想,凡人數量若想增長,至少也得個十數年。
若竭澤而漁,恐怕早就絕種了。
正沉思時,忽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一聲:“這位道友好面生,剛來鹿山城吧?”
“要想在這兒借助凡人修行,得要經過同意才行,這些凡人,可都是城主的私人財產。”
回頭一看,隔了老遠,一個粉面油頭的男修,對他嘻嘻笑道。
見魏源注意到他,走近了些,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別說我沒提醒你, 鹿山城主曾抽中過聖宗某位大人物的簽,就連築基修士都得給幾分面子。”
“抽簽?”魏源一愣,下意識重複一遍,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粉面男修盯著魏源看了幾眼,半晌,才傳音過來:“連抽簽都不知道,道友是剛從寶瓶道宗逃過來的吧?”
“鹿山城離邊境不遠,隔上一年半載,就有道友逃過來。”
“放心,聖宗對你們和我們這些散修一視同仁,絕沒有歧視的意思。”
魏源微微一笑,也不解釋,隻笑著傳音:“還請道友為在下解釋下,這‘抽簽’是什麽意思?”
粉面男修笑了笑:“聖宗可憐散修修行不易,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令大批弟子出山,巡視各方。”
“一座城池,通常為一男一女兩位弟子聯袂而至,聚集散修,抽中簽者,可與其共同探討雙修之妙處。”
魏源目光凝固片刻,心中忍不住吐槽:
“可憐散修,怕不是定期收割,采補這些散修……”
畢竟,魔宗肯定不願弟子之間互相采補損耗,散修如同韭菜,隔段時間出來收割一波,也不心疼。
“道友可要隨我去拜見城主?”
婉拒了對方的出言邀請,見天色將暗,魏源尋了個人少處,身形陡然消失。
“人呢?”粉面青年匆匆追來,滿臉愕然。
知道這人是寶瓶道宗逃過來的,他還想趁機看看對方手裡有沒有天衍鏡,等熟悉情況後,再決定是買還是搶。
聖宗境內,天衍鏡可是稀罕貨,他早就想擁有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