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神色有些迷離,想起自己已經去世的妻子,又看著還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兒子,長歎一聲:“爹也知道是這麽個理,不過既然有這麽丁點的希望,總該努力一把是吧!實在不行,如果盧姑娘同意,你入贅過去也不是不可能呀?”
“爹,你是認真的?”李勿言滿臉驚訝的看著李莊說道。
“對呀,你看我向是說著玩的?這樣即便你以後離開安武城,也有個安身之所不是?”李莊一臉認真的說道,他是真的在考慮讓李勿言入贅到盧殊虞家中這件事情。
李勿言一臉生無可戀,他默默的轉過頭不再搭理這個異想天開的便宜老爹,是真敢想啊!即便是那位盧姑娘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和背景,自己這副身體如今的鬼樣子,妄想去惦記人家姑娘,他爹是真的敢想。
這簡直是“倒反天罡”一般的想法。
關於這件事情,李勿言連和李莊商討的意思都沒有,再者,看那個盧姑娘的樣子,也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兩日後,安武城內的暴風驟雨在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從安武城經過鬼妖亂城之後,從最初的動亂到如今的平靜,也僅僅是過了十天而已,這十天之中,安武城的防衛戒嚴范圍覆蓋到了全城。
城防軍配合衙門加上官辦在冊的捉鬼人整整把安武城翻了個底朝天,幾乎將安武城內的挨家挨戶都核查了一遍,雖然沒有搜出任何同鬼妖相關的人和事,但是一些奸佞枉法之輩卻被查出了不少,這一波全城搜捕,幾乎讓藏在安武城內的大澤流寇以及一些江湖上的強盜盜賊都獻出了原型。
整個安武城衙門的大牢幾乎是在短短的十幾天內被塞的滿滿當當。
沒有辦法,陳希琳只能帶著縣尊的手令請了安武城內的城防軍騰出了一座軍中的大牢才緩解了縣衙無人可放的局面。
李勿言聽著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他醒來之後的第五天,這幾天裡面,他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趁著這幾天,他將自身行氣一重的境界漸漸穩固住,然後將鍾鍾子珅給自己的那片玉簡內的八方拳一層的拳勢牢牢記在了心中。
八方拳的出拳架勢和李勿言以前用體內的真元之力引動雲籙“保鏢”有所不同,這一層的運氣出拳,行功擺架,全憑借的是體內的氣血之力,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氣血之力支撐,那麽這八方拳的威力也就大打折扣。
一遍遍的練拳,就是一遍遍的打磨自己體內的氣血之力,從而讓自身的筋骨更加強壯。
這也是八方拳為何是一套生旺氣血功法的原因。
一大早,李勿言在院子中打了三遍拳法,感受著自己身體內的氣血之力在不斷的湧動,雖然具體的動靜不大,但是卻比原先那種微弱的波動要強烈的很多,這也讓他對自己遏製身體髒腑衰弱的趨勢有了一絲信心。
李莊蹲在門口上看著自己兒子打完一套拳法,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喜悅,想想以前自己兒子以不凡的天資入了那修行之道的門檻,當初是何等的驚才豔豔,可如今卻也只能選擇習武之人的那一條危險重重的路。
他突然開口說道:“兒子,你真決定了?”
李勿言轉身回頭,看著李莊道:“爹,我現在都已經開始習武了,難道還能退回去不成?”
“爹也不是想阻止你,可是以武走那條修行之路,畢竟是危險重重,爹雖然不懂裡面的道道,可是我聽陸景平說過,那條路要麽成功,一月成龍,要麽就只能淪為和他一樣的平庸之輩,甚至還有可能身死道消,要不咱們再找一找你們的先生,問一問還有其它的辦法沒有?”
李勿言豈能聽不出自己老爹話中的擔心,如果自己現在放棄習武的念想,以自己現在行氣一重的境界,做一個普通人平平安安一輩子更讓他放心,可是自己身體的情況自己知道,如果自己不解決體內的髒腑衰弱問題,那麽自己能不能從這方世界繼續活下去都是問題。
他笑著對李莊說:“爹,您淨聽姓陸的危言聳聽,雖然這條路難了一些,危險了許多,可是總還是能走上去的不是,你看那老李棒子,不是已經邁過那道檻了麽, 就憑你兒子的天資,那道檻還不是輕輕松松就過去了?”
見自己兒子信心十足,李莊也不忍心再打擊他,兒子的癔症好不容痊愈,如果因為這修行心結之事再發作,那就得不償失了,既然這條路他自己決定了,而自己也沒有能力幫上自己兒子。那麽作為他的爹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祝福他了。
“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定,書院先生那邊,你準備怎麽去說?練拳習武的人可是不會被書院接納的。”
大澤最高的“國子書院”有規定,凡修行之人,由武入道,不入書院弟子名冊之內。
這種規定倒不是說書院看不起以武入道之人,只是因為“國子書院”最初所有的課業和學識都是針對修行之人所創立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大澤的讀書人才能創造出無數以修行為基礎的各種秘術奇法。
對於習武之人,“國子書院”之內並沒有相對應的修習課業,所以不能將習武之人列入到書院的弟子名冊,可以在學院之內習文、讀書、識字,卻無法以讀書人的資格去廟堂之上謀求大澤的一官半職了。
“先生這些年以來對我期望甚大,即便是我現在失去了修行天資,他也沒有可以疏遠我,這件事情之上,過錯在我,我親自和先生說去。”李勿言想著自己暗室之內前面上那塊巨大的安武城地圖,上面標記的“官學書院”是除了衙門之外,被他以心神連接所有消息最多的地方。
此時,劉覃的聲音從李勿言院子外面傳了進來:“言哥,快開門,先生讓你回書院裡面講拉下的課業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