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書院這個時候,劉覃都是第一個嚷嚷著要午休的人。
李勿言順手揉了揉劉覃的腦袋,蘇醒之後,他同自己的老爹打聽過自己過後安武城的狀況,在得知劉覃也安然無恙之後,他才感覺自己在“遙香苑”內沒有白白的冒險,劉覃沒有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受到牽連,是不辛中的萬辛。
“你怎麽來了,這個時候我記得應該是書院午休的時間。”李勿言收回自己的手掌說道。
劉覃一步跨入到李勿言家的院子中,看著門口坐著的李莊,恭恭敬敬的對著李莊施了一禮說道:“李伯伯,我奉先生的囑咐,來找言哥兒快回書院,先生說如果他再不回去,那麽這段日子落下的課業可就有些多了。”
李莊連忙從門檻上站了起來,雖然劉覃稱呼他一聲長輩,但是一個書院的學子對自己這樣一個平民百姓施禮他感覺自己還是有些受不起。
於是說道:“那等會便讓言哥兒和你一同回去,將落下的課業抓緊補上來。”
說完,李莊站起身來,從屋裡背上一個竹簍,然後又對李勿言說道:“下午我去城內的山坳裡面采一些蘑菇,晚上爹做完飯等你從書院回來。”
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院門,朝著城內的山坳子走去,安武城之中靠近南邊有一座城中山,從安武城之內到城外綿延大約有四五裡的腳程,自從外面被鬼妖圍城之後,城內的一部分山脈就成了城中人采集山貨的必去之地。
而李莊在這圍城的三年之中,也是靠著在這塊山坳裡面采山貨,打野味來維持生計的。
李勿言見李莊離開,然後對劉覃說道:“走,我們先回書院,你還沒回答我呢?先生怎麽會讓你一人在午休之時出來,是不是又偷偷跑出來的?”
安武城官學書院有規定,學子午休的時辰之內如無特殊情況,不得離開書院,免得耽誤了午後的課業。
劉覃以前晌午的時候,沒少偷偷跑出去,那時候為了他能夠順利跑出去,他還不得不找李勿言前來打掩護,結果每次都會被先生抓個正著,然後兩人齊齊受罰。
所以李勿言見到是劉覃之後,才會有些奇怪,故此一問,即便是先生傳話,也不應該讓劉覃前來傳話。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不信你看?”說著劉覃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到李勿言的跟前。
李勿言拿到紙之後,只見那張白色宣紙之上寫了幾個字“允許外出”下面蓋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印章,那枚印章正是先生的隨身印章。
這是先生獨有的手令,有了這張手令,書院學子可以在書院授課其間,隨意進出書院。
當李勿言拿到這一張手令的時候,入手微微一沉,薄薄的宣紙入手厚重,竟然像是拿了一方硯台一般,李勿言心中震驚,這紙張在劉覃手上輕如鴻毛,可是在他的手中卻是沉甸甸的。
他心中不解,以前自己也拿過先生的手令,可是從未像現在這樣,如同是拿了一塊石頭一般沉重,思索片刻,他將手令重新交給劉覃,見劉覃將手令拿在手中,折了兩折便要塞進懷中。
李勿言又重新從劉覃的手中將手令抽了回來,再次掂量了一番,仍舊是沉甸甸的感覺,那宣紙上的自己仿佛故意和自己作對一般,再他的手中反而有越來越重的氣勢。
手腕一翻,他將手令重新塞回到劉覃的手中,示意他重新拿著。
劉覃小臉不解,重新拿回了手令,然後便看到李勿言再一次抽了過去,又塞了回來,連續這樣四五次之後,劉覃開口說道:“言哥兒,我雖然小,可能課業學的不如你多,但是你這是在拿我當傻子逗麽?”
李勿言聽劉覃這樣說,微微一笑:“你有沒有感覺到這手令有什麽不同?”
劉覃被李勿言說的一頭霧水,滿心疑問,他今日接到先生的手令,也是有些奇怪,平日裡先生對自己特別嚴格,白天從來不會讓自己擅自跑出書院,更別說親自交代他事情了,不過今日平白無故將他叫到身邊,讓他拿著手令去給李勿言傳話。
他正愁怎麽打發在書院裡面無聊的日子,聽先生說是去給言哥兒傳話,然後想都沒想接過手令便跑了過來。
不過看現在李勿言的意思,這手令上面那不成還有他看不明白的玄機不成,想到這裡, 他重新將手令打開,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麽,就是一張宣紙,然後先生在上面寫了幾個字,蓋了一方印章而已。
“言哥兒,我沒有發現什麽不同啊!你發現了麽?難不成這東西還能賣錢不,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一字千金,如果真能賣錢的話,咱們回去就不還給先生了。”劉覃一臉興奮的說道,他現在心思好像突然明悟李勿言所謂的不同是什麽了?
都說有些人的字一字千金,先生名氣那麽大,這四個字應該很值錢吧?
李勿言聽了劉覃的話之後,也是驚奇不已,果然是小孩子的腦袋裡面,想的都是天馬行空。
“那你先好好收著。”李勿言對劉覃說道,他通過剛才的揣測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劉覃所說的一字千金雖然不準確,但是卻讓他有了一絲明悟,也許並非是一字千金,而是一字千鈞而已。
只不過這千鈞之力針對的並非是如劉覃這樣修行的讀書人,而是對習武之人的一種天然壓製。
想通了這其中的道理,李勿言似乎對於自己先生有了新的認識,官學書院裡面的那位先生或許和自己原本認為的並不一樣,以前自己看不懂,那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邁入過修行的門檻,這次自己在“遙香苑”之中機緣巧合之下入了那真正的行氣境一重,算是正式踏入了這方世界的修行之路。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算是能夠徹徹底底自穿越之後融入到了這方世界的規則之內。
劉覃再一次將手令小心的收好,對李勿言說道:“好勒,言兒哥,聽你的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