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婿：請你立即停止作妖 第八十九章 顧此失彼

“小蘇，按規矩，入書院滿一個月後，書院就會派你下山首次歷練。但，這次形勢不同，我這裡，有一個特殊任務交給你，你與松岩一起，希望你們呐，能夠合力完成。屆時回山後，一並算作你們的歷練功績。”

“掌院，不知任務是?”蘇衍問道。

滿月之行，乃是書院對於新進弟子的成例，一般都是下山書院周圍的方國，探查當地的鄉土風情，兼帶著處理一些妖怪作祟之事。屬於書院弟子常規的世情訓練。

但這次聽來，卻是不同。

“應慶帝之請，為其在全力攻打嶺南道之故，難免顧此失彼。東北境外的葦苕妖眾趁此機會突襲鳳翔關，威脅著實不小。慶國捉妖司的精銳力量都撲在了嶺南道戰場上，特請我書院求援。”

蘇衍看了看蒲松岩，又用尋求確認的眼神看向邱掌院。

“掌院，就我倆麽?”

“嗯，不錯。就你倆。你們兩個都是神通期的修行人了，切勿妄自菲薄。”邱掌院拈須頷首，似乎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蒲松岩道:“掌院，故葦苕少主葦苕弦尚在書院，慶國既然有意收復妖域失地，不妨，便讓葦苕弦也一起去鳳翔關，國眾舊部，也許還能念及些舊情。”

“我知他曾經是你東主，松岩，本掌院正要問你，他可想過復國麽?”

蒲松岩低頭沉默了數息。

忽而抬頭道:“想。”

“那你覺得，慶帝，想不想要他復國?”

未等蒲松岩回答，蘇衍卻是搶道:“必然不想。”

蒲松岩看向蘇衍，有些驚訝。

“掌院、松岩，慶帝既然對嶺南道動手，野心必不在小。儒門眾所皆知，此君素有混一中原的大志，必不能容許臥榻之側有他人酣睡。何況，還是與妖怪雲生獸說不清道不明的葦苕弦?如果帶他去鳳翔關，必死無疑。最低也是被慶國扣住，從此終身軟禁。”

“蘇兄?！”

蘇衍沒有給他講話的機會，繼續侃侃而談道:“剛才說了為什麽慶帝不想。然而，這天下，卻還有一派勢力必然想要他復國！”

“誰?”蒲松岩顯然被他的話帶了進去，也不著急打斷，順勢問道。

蘇衍公布答案:“正是我南林書院。”

邱掌院眯起雙眼，卻也並不回避蘇衍的視線。

“敢問邱掌院，這次任務的真實目的，是馳援……還是，破壞?！”蘇衍乾脆揭開，當場求個明白。

他之所以拋出這個問題，因為，其一，如果真要馳援，為何十大教諭中沒有派出任何一個，而僅僅派出兩個書院弟子，雖說他們也都有了神通期的實力，卻也未免過於托大;其二，慶國是真的實力不濟到必須向書院求助的地步了嗎?還是說，只是要書院一個態度?

須知，慶國敢於動手攻打嶺南道的一大原因，正是有昊天宗議事大會的宣言為其背書，有玉陽子糾集的正道人士站在他的背後。此番行的，是順天應人的大勢，也是昊天宗圍剿妖類的開端。

綜合這些信息，再結合徐行之平安歸來，真武宗灰頭土臉下山的局面，蘇衍判斷何潮起必定不會跟著玉陽子的那個宣言走，而是另有所謀。

而至於這個所謀具體為何，蘇衍目前自然無從知曉了。但他隱隱覺得，葦苕弦這個棋子，一定不是可有可無的。何潮起又提供庇護，又使人教他神通，恢復視覺。等的，或許就是這麽一個時機。

至於是否一定要他復國，蘇衍雖然嘴上一口咬定，其實心裡也拿不準，因為他暫時想不明白，即便得到一個書院掌控下的方國，對南林書院或者對他何潮起有什麽好處?但是通過剛才邱掌院的反應，恐怕事實還真就被他猜中了。

邱掌院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不著邊際的說道:“遇妖除妖，遇怪除怪。謹守爾等仁心之質，便是此番馳援的根本要求。”

蒲松岩既驚於蘇衍大膽的分析和質問，又不太理解邱掌院此時打出的機鋒，隻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蘇衍。

因為，他的問題還沒人給出回答呢！

“葦苕弦，那依蘇兄所言，這回去還是不去?”

“既去，也不去。”

“我的好蘇兄啊，你就別打機鋒了！”蒲松岩是個急性子。

“鳳翔關，我一人去便可。松岩，你帶著葦苕弦，另走海路去葦苕國。能收服多少舊部，便收服多少。但切記，安全第一，不可與妖王博蚺正面對抗。”

說著，他轉向邱掌院。

“一旦鳳翔關那裡葦苕妖眾大敗，便是葦苕國複起之時。”

邱掌院站起身來，輕拍桌面，眼鏡鏡片後面卻是泛著一道精光。 “蘇衍，你剛才的問題，我明確回答你。馳援！你當與捉妖司一起，痛擊葦苕妖眾！你，可聽明白了?”

“弟子遵命！”

蘇衍當即拜領師命，蒲松岩緊隨其後，一起躬身作揖。

弟子寮舍內，當葦苕弦得知，書院準備暗中助其復國時，激動地一把扯掉遮眼的白布，緊緊抓住蒲松岩的肩膀。

“松岩，這是真的麽?”

“真的。”蒲松岩顯然也是被他的情緒感染，“這幾日，我們好好準備一下，按照剛才說的，順漉江東下，然後走海路，前往葦苕國！”

“好，松岩！”葦苕弦當即提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一個個名字。“這些人，是我少主府時，隨我身側的忠心之士，現如今應該還在葦苕境內，只要能聯系到他們，我們就有了左膀右臂。”

蒲松岩看了那份名單，其中數人，他都認識，這些人在葦苕國淪陷為妖域後，帶領一些仁人志士轉到了地下，暗中抵抗著妖怪的統治，對於他們，蒲松岩一直是非常佩服的。

“蘇兄，你還有什麽補充嗎?”

蘇衍也在看那份名單，聽到相問，說道:“少主，你這份名單裡，似乎缺了一個人。”

“誰?”

“慶沅蝶。”

葦苕弦失去了眼睛，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他聽到這個名字後情緒的變化。

蘇衍補充道:“小蝶如今，作為慶帝特使，正在鳳翔關督軍。”他轉而看向兩個黑洞洞，青筋虯結的眼窩。

“她若是知道你繞背去準備復國之戰，會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