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婿：請你立即停止作妖 第九十五章 尋尋覓覓

“蘇衍，獨山嵐講的話的確很過分，但罪不至死。你知道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千機夫人的表情十分嚴肅。

“獨山嵐為保落英洞天安全，於落英山中奮力抵抗捉妖司黑騎軍，寡不敵眾，力竭而死。他是妖界的英雄。”

蘇衍看向手裡的那顆頭顱，一臉肅穆。仿佛就像在說一件真事。

千機夫人，還有令狐妍都倒吸一口冷氣，尤其是千機夫人看向蘇衍的眼睛，變得十分陌生。

“衍兒，你跟我實話，你這次回來，到底想要做什麽?”

“尊上，嶺南道就快呆不住了。我準備和捉妖司合作。”蘇衍回以同樣嚴肅的神情。

“阿衍，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麽?”令狐妍繼續試探著問道。

接下來，蘇衍便將雲外境裡發生的事，還有現在以昊天宗為首的正道，準備對中原妖類采取的行動，告訴了她們。

“所以，阿衍的意思是，這次慶國的行動並不是單獨的，黑騎軍的背後，站著整個正道?”令狐妍立刻捕捉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正是如此。”

“這樣的情況，濁世大君早已預料。”千機夫人看了蘇衍一眼，“你應該知道，正道並不是鐵板一塊。”

“自然不是。尊上，誰也不能準確預知未來，我隻想確保落英洞天的安全。”

“這就是你的保證?”千機夫人指了指他手裡獨山嵐的頭顱。

“與捉妖司合作，殺濁世大君之子。蘇衍，你這是自絕於整個嶺南道妖域，你要把我們推向何方?你把你的妻子令狐嫣置於何地?！”話說到這裡，已經是質問了。

令狐妍擔憂地看著蘇衍，殺了獨山嵐後，濁世大君必定會報復。就算把獨山嵐的死，推給捉妖司，濁世大君也一定會有所懷疑。

“阿衍，做這些事之前，可以先和我們商量一下的。”令狐妍也覺得蘇衍這事過於衝動，欠缺考慮。

“尊上，帶著大家遷往東海吧。這是唯一的選擇。”千機夫人的反應，蘇衍早有預料，他此刻不想過多解釋，也做好了不被理解的準備。

固守在這裡，只有兩種結果，要麽成為濁世大君的炮灰，要麽成為正道圍剿妖怪功勞簿上的一筆數字。

反正，最後只能是死路一條。

“嫣兒可還在濁世洞天。”

“我去接她回來。”蘇衍回道。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計劃，只有不斷的修正，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大殿之內，沉默了數息。

“妍兒，按蘇公子說的去準備吧。遷居東海，本也是我萬不得已之下，預備好的最後一條路。”千機夫人歎了一口氣，面如土灰。這個計劃因為蘇衍的倒逼，而被迫提前了，她拿不準，這是好還是壞。

“真是何潮起的好徒弟啊。”撂下這句話後，千機夫人離開了落英宮。

母親走後，令狐妍湊近蘇衍道:“阿衍，按照正道宣言，東海未必就是安全的，到時候，又能逃到哪裡去?”

“妍兒姐放心吧，昊天宗絕對不會真的去東海的，他絕不會讓約書上的事情真正完成。”

只要一天不完成約書的內容，昊天宗就一直是正道領袖。站在昊天宗的立場上，東海妖族祖庭，將會被允許長久存在下去。

這個道理，令狐妍並不難懂。

“這裡面，還有一個變量，就是南林書院。”蘇衍人微言輕，他自知並沒有控制未來事態發展的能力。但是有一點他十分清楚，就是，抓住一切可能，盡可能佔據一絲先機。

“對呀阿衍，你如今已是一位儒門弟子了。”

“我跟著教諭學習藥理，嫣兒的那個病，或許我有辦法。”

令狐妍點點頭，“濁世大君那裡，你準備怎麽做?”

“落英洞天撤離後，捉妖司的精銳便能全部壓到蠹縣，再加上慶無忌，濁世大君自顧不暇，便可趁機救出令狐嫣。”

“阿衍…”令狐妍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在擔心，我無法接受嫣兒現在的樣子?”

令狐妍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妍兒姐。”蘇衍笑得很輕松，“不管怎樣，她始終是我的結發之妻。”

“阿衍……”

那我在你心裡，又算什麽?

令狐妍檀口微張，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句話問出口。而是轉而說起另一個話題:

“阿衍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東海祖庭那麽好，為何當初母親會不遠萬裡遷到中原來?”

“我在書院也看過一些資料，大體是說，與中原相比，東海祖庭先天靈氣極為稀薄，妖類大多只能以獸類形態生存，遲遲難以化為人形。”

令狐妍點頭，“如今確實如你所說。但是你知道嗎，天庭隕落之前，東海其實是中原修行人夢寐以求的飛升聖地。無數修行人趨之若鶩。或許是這個原因，才讓那裡的先天靈氣變得稀薄吧。”

她繼續道:“但現在，那裡已盡數淪為瓊瑤府的地盤了。”

“瓊瑤府?他們也是妖怪的組織嗎?”這個名字蘇衍很陌生，《玄山紀》中未有隻言片語的記載，不知道書院典籍裡有沒有。

“瓊瑤府的來歷我也不是很清楚，眼下，他們對回歸東海祖庭的妖怪態度曖昧，如果我們舉族遷徙，怕是還要過他們那一關。”

才脫得濁世大君的掌控，卻是又要落入另一個勢力范圍之中了麽?蘇衍不禁感歎，難怪儒家聖人常說世間難得唯有逍遙二字，如今，自己算真切感受到了。

兩人又聊了一些局勢之後，蘇衍便要告辭。

臨行前，令狐妍問道:“周宗翰其人，阿衍覺得可信嗎?”

“沒有人一直可信。”蘇衍如是回答。轉眼之間，已化作一道紅色流星，離開洞天而去。

無為縣中軍帳內。

“蘇少俠神威！”像獨山嵐這些妖怪都是捉妖司在簿的，周宗翰驗過頭顱後，不由讚賞。

“周憲台，依我前日所言，落英洞天同意歸還土地，舉族遷往東海。還望憲台謹守承諾，沿途勿要阻攔。”

“周某君子一諾，蘇少俠放心。”周宗翰拍拍胸脯道。“之煥，千機夫人撤往東海岸沿途， 捉妖司務必確保其不受滋擾。此事，分五隊黑騎軍給你，你親自督辦。”

“是。”王之煥目不斜視，拜受軍令。

“憲台，我另有一事相問。”

“請說。”

“捉妖司可知道東海瓊瑤府之事?”

“蘇少俠，我也不瞞你，東海之上，煙波浩渺信難求，很多事情不甚準確，你說的瓊瑤府，並非是像中原這邊的宗門，是最近幾十年來興起的松散修行人組織。即便是我們捉妖司，也只是大體知道，他們的主乾由自稱的十二仙君組成，至於其首領是誰，又修的哪些神通法門，這些一概不知。”

周宗翰想了想，補充道:“或許蜃樓的人，會知道的更加詳細一點。”

一提到蜃樓，蘇衍自然想到當時在葦苕國時，還假借過他們的名號，但對於這個組織本身，卻從未有過交集。

不過，從千機夫人那裡有蜃氣珠來看，她應該與蜃樓有過接觸。

“謝謝。”蘇衍對周宗翰的安排和回答都很滿意，“在遷移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去做。”

“何事?”

“去濁世洞天，接回我的妻子。”

此言一出，周宗翰尚未有表示，王之煥倒是先往他看來。

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情種。

“前方傳來最新軍情，無忌將軍的破天殺陣一路勢如破竹，現在，已經將蠹縣團團圍困，而且據說，已經找到了濁世洞天的入口。”

蘇衍心中一凜，眼皮微抬，正好對上周宗翰的眼睛。

“蘇少俠，你要抓緊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