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動開口問道:“你剛才使得是什麽邪門外道的功夫,五道小鬼血影纏在身後,看起來可真不是什麽好人模樣。”
白叔先是悻悻一笑,又頗為自得道。
“這門功法名為‘五鬼爭命’,雖然聽起來不是什麽好詞,但它可不是邪門外道那種不入流的功法。”
“五鬼爭命的威力可是玄妙非凡,我現在不過是初窺門徑罷了,尚不能將這門功法的玄妙發揮出來。要是以後將它練至大成,這召喚出來的五道小鬼可以吞噬他人壽元,為我所用,你說它夠厲害不?”
瞧著白叔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蘇遷心中又是一驚。
這門功法竟然能夠吞噬他人生機壽元,為修煉功法者所得。
如果照這麽說的話,只要五頭小鬼吞噬的生機壽元足夠多,那麽修煉者的壽元豈不是會無限延長,無窮無盡?
這已經算得上某種意義的長生不老了吧。
只要活得時間夠長,一千年,一萬年,十萬年,怕是一頭豬也足以成仙了吧。
難道說,白叔身上的諸多古怪正是源於這一門略有些邪門的功法不成?
蘇遷驚詫思索的同時,白叔已經湊到了韓樹的面前,像是端詳著寶物一樣上下打量韓樹。
韓樹自幼體格瘦弱,跟個豆芽菜似的,身子沒高到哪裡去,比起同齡人的小孩要明顯矮上一頭。
白叔站在韓樹面前,縱然佝僂著身子,卻也比韓樹高了一截,垂眸俯視一番,卻是越看越皺眉。
蘇遷瞧出白叔臉上的不悅,便問道。
“怎麽了?”
“不對啊,這麽長的時間過去,老夫的道種怎麽還是凡人一個?”
白叔一臉納悶,臉色有些難看道。
“?!”
蘇遷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一驚,心中頓時疑竇叢生。
雖然他心裡多少猜到眼前的白叔並非設下那座神秘陣法的幕後黑手。
但照白叔的意思來看,他似乎並不知曉韓樹體內的古怪症狀。
可要是這麽說的話,那白叔口中所說的道種又是怎麽一回事?
分明韓樹就是白叔一直提及的道種,可他偏偏又似乎對韓樹的身體情況毫不知情,這不是前後矛盾了嗎?
聽到白叔在那裡納悶的自言自語,韓樹仰起頭,認真的解釋道。
“老爺爺,嚴格來講,我現在已經不是凡人了哦。我剛才一直在努力吸收天地靈氣,現在我的體內應該有十幾綹靈氣了。”
“十幾綹靈氣頂屁用啊。”白叔氣到吹胡子瞪眼,“我當初看到你的時候,明明有檢測過你的修行根骨,雖然算不上絕頂一列,但也不是什麽歪瓜裂棗的品質啊,怎麽會一年時間過去,你還是跟個凡人沒差呢?”
被白叔唾沫星子橫飛的訓斥著,韓樹有些難過的低下頭去,主動開口道歉道。
“不好意思啊,老爺爺,我可能讓你看走眼了,修行的資質有點差,但小樹接下來會努力的,一定能夠給大哥哥和姐姐幫上忙,你也不要生氣了,氣壞身子可不好哦。”
小家夥重新抬起頭,一臉認真的開口說道。
他天性純真,哪怕被白叔一番訓斥,也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是關心白叔的身體。
蘇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動接過話茬,安慰韓樹道。
“小樹,你別聽這老登瞎咧咧。你不過剛剛能夠修行,一炷香的時間能在體內凝聚出這麽多靈氣,已經是很厲害的了。”
“嘿嘿,謝謝大哥哥,小樹會繼續努力的。”韓樹開心的仰起腦袋。
“一炷香的時間,剛能夠修行?”白叔傻眼了。
他轉頭看向蘇遷,滿臉疑惑道:“什麽意思?”
蘇遷沒好氣道:“還什麽意思,就是你聽到的這樣唄。”
“你既然當初檢測過小樹的修行根骨,難道沒發覺他身體的異常之處,他才剛剛破除身體不能修行的怪症,修行時間滿打滿算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啊?不能修行?開什麽玩笑?”白叔徹底傻眼了。
“還有你說他身體的異常之處又是什麽?老夫當初檢測他的身體,明明毫無異常啊……”
“毫無異常?”蘇遷心裡莫名生出一股荒誕之感,差點脫口而出。
“你難道看不到他體內的無底洞?”
好在蘇遷將這句話憋了回去,只是冷冷道。
“你個老登我忍你很久了。一進門就先是對我的下屬出手,又對著小樹連番呵斥,真當我好說話不成?”
說到此處,蘇遷神色一冷,烏金石棍直接捅到了白叔的腦袋上。
“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介意讓你的腦瓜開瓢!”
感受到蘇遷絲毫不壓製的洶湧殺意,白叔頓時一個激靈,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汩汩流出,急著連連擺手道。
“誤會,都是誤會,小兄弟你聽我解釋,我絕對能給你一個說服你的理由。”
“說!”蘇遷冷喝道。
他本就與白叔是生死相向的仇敵關系,不過是見白叔失憶,想要借題發揮一番,自是不會給白叔什麽好臉色看。
白叔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道:“小兄弟,你要是知道了這個道種於我而言的意義,你就理解我如此急躁的表現了。”
“洗耳恭聽。”蘇遷並未將烏金石棍移開,繼續冷聲道。
這時候,屋子裡的安清河也走了出來,面帶憂色的觀望著院子裡劍拔弩張的一幕。
她眼裡看得無比真切,此刻無比緊張的氣氛,全都是源自於院子中間身形瘦弱的弟弟韓樹。
一想到初次見到韓樹時發生的種種,安清河的身子便不自覺的輕輕抖動起來。
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雙眸深處,浮現出一抹恐懼之色。
這邊,白叔看看懵懂無知的韓樹,又看看神色冰冷的俗蘇遷,重重的歎口氣道。
“他是我的契機啊……”
“契機?”蘇遷不解。
一旁,魔羅眸光一閃,緩步走上前來,沉聲問道。
“彼岸?”
“正是如此。”白叔無奈的點點頭道,“他可是我進階彼岸境界的契機,由不得我這般重視啊。”
進階彼岸的契機?
聽著這略有些耳熟的說法,蘇遷心中微微一愣後,終於回想起來他上次是在何處聽過這個說法。
千歲宗的賀秦山!
當初李鶴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語,賀秦山之所以命令千歲宗弟子捉拿兩百個凡人孩童,就是為了和他體內的那頭鬼屋做交換。
交換的正是賀秦山踏入彼岸境界的契機。
“看來,進階彼岸境界似乎與苦海境界不同,不單單是需要天地靈氣的堆積,除此之外,還需要這個所謂的契機?”
蘇遷若有所思,帶著詢問的目光望向魔羅。
就聽到魔羅以神識傳音道。
“主上,你覺得,什麽是,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