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登究竟與之前的白叔還是不是同一個人?
先前白叔可是連千歲宗的秘辛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而眼前之人甚至都沒聽過“千歲宗”的名號。
“越來越看不透他了。”蘇遷心道。
“小兄弟,快告訴我千歲宗的山門位置,老夫要血洗了那勞什子千歲宗去,該死的竟敢耽誤我邁入彼岸境界的時間,實在是罪該萬死。”白叔氣到七竅生煙。
蘇遷一句話就讓白叔熄了火。
“我聽說千歲宗的宗主已經半隻腳踏進了彼岸境界,你要是急著去找死那我也沒意見。”
白叔:“……”
他立刻縮了縮脖子,將煙槍送入嘴裡,再放下,再送入嘴裡,再放下,如此反覆。
顯得自己很忙的樣子。
嘴裡更是小聲嘀咕道。
“常言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咳咳。”
蘇遷啞然失笑,無語的搖了搖頭。
他實在難以將眼前這個紅眼老登與當初那個老陰比劃上等號。
“他絕對不是失去記憶這麽簡單,除了樣貌一模一樣外,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蘇遷心裡想道。
得知了賀秦山的實力後,白叔暫時放棄了血洗千歲宗的念頭,轉而教授起韓樹修行之法來。
畢竟韓樹可是他能夠進階彼岸境界的關鍵契機,由不得白叔不重視。
面對熱情無比,好為人師的白叔,韓樹先是看了看蘇遷,看到蘇遷點頭以後,這才懂事的跟著白叔學起修仙法術來。
“蘇大哥……”
這時候,在旁邊等候許久的安清河弱弱開口,她有很多話要對蘇遷說。
蘇遷點了點頭,示意魔羅守在院子裡後,便是和安清河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直走到一處偏僻荒涼的廢土渣前,蘇遷放開神識,確認四下無人後,這才緩緩開口道。
“你現在可以跟我說了。”
安清河點點頭,先是醞釀了一下情緒,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驚恐之色,眸光胡亂的閃爍著。
安清河鼓起勇氣,問道:“蘇大哥,你,你在小樹的身體內,有沒有發現什麽……”
“嗯?”蘇遷微微一怔,“什麽?”
他以為安清河說的是小樹體內的那個無底洞,然而安清河接下來說的話讓蘇遷神色瞬間凝重。
“鬼,一個龐大的鬼影!”安清河長長吐出一口氣道。
蘇遷短暫的沉思後,緩緩搖了搖頭,道:“我並沒有見到你說的這個鬼影。”
安清河似乎也不意外蘇遷的回答,緩緩講訴起她與韓樹初次見面時的場景。
“我第一次見到小樹的時候,大概是半年多前……”
“那時候,我為了提升修為,冒險進入了一座妖獸山脈的邊緣范圍,想要采摘一些生長在山脈邊緣的靈草。”
“結果我的運氣很差勁,明明才剛到山脈邊緣,就遭遇了一股上百頭妖獸組成的小型獸潮,以我這不入流的修為,本來絕對是必死無疑了……”
“然後你遇到了小樹?”蘇遷適時的開口說道,“是小樹救了你?”
安清河點點頭,又搖搖頭道:“蘇大哥,在沒遇到你之前,小樹是無法修煉的,這個狀況,在遇到我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嗯?”蘇遷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本以為韓樹可能是在這次遭遇獸潮的過程中身體出現了變故,丹田被無底洞取代。
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是他猜想的那樣。
那麽,一個不入流的修士,與一個**歲的凡人孩童,是如何在上百頭妖獸的獸潮衝擊下活下來的?
安清河很快給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遭遇獸潮以後,我慌不擇路,本能的朝著某個方向逃遁,結果摔進去一個山坳裡。小樹,那時候就在山坳裡,昏迷不醒。”
“那些嗜血的妖獸並未因為我跌落山坳就放棄追擊我,它們一個個蜂擁而至,爭先恐後的朝山坳裡撲來。”
“就在這時候,可怕的一幕出現了……”
安清河的聲音明顯開始顫抖起來,她在害怕。
哪怕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一旦回憶起當時的那一幕,她依舊會感到害怕。
鼓起勇氣,安清河終於將她看到的可怕一幕說了出來。
“小樹明明就在山坳裡昏迷著,但在妖獸撲下來以後,從他的身體裡湧出一道形狀可怖的鬼影,那道鬼影就像是一個無定形的巨人,伸出雙手,輕松撕碎了撲上來的妖獸。”
“鬼影?”蘇遷心中吃了一驚。
他以神識探查韓樹的身體時,可沒有發現什麽鬼影的存在啊。
“一頭接著一頭,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鬼影將上百頭妖獸全都撕碎了,血雨紛飛,碎骨四濺……”
安清河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儼然那血腥的一幕給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這還沒完,鬼影將所有的妖獸撕碎以後並未重新鑽回小樹的身體,它竟然將所有妖獸殘破的屍身都吞掉了,一點渣子都沒剩下……”
“那些妖獸的實力如何?”蘇遷適時的開口詢問。
他想要通過妖獸判斷鬼影的實力, 同時也是在分散安清河的注意力,讓她從駭人的回憶裡走出來。
安清河有意的回憶了一下後,這才回答道:“大部分的妖獸與我現在的實力相當,但有幾頭妖獸的實力已經逼近苦海境界了,不過它們在鬼影的面前毫無抵抗力……”
“就像是,就像是……一個個小雞仔,被鬼影輕松拎起來,然後撕碎。”
安清河的臉上已經滿是恐懼之色,時間過去這麽久,她還是無法忘記那道恐怖的鬼影。
蘇遷溫和的聲音在安清河的耳邊響起:“清河,都已經過去了,沒事的,有我在,你別害怕。”
同時,蘇遷釋放出自己強大的神識,和風細雨一般,滋潤著安清河慌亂不定的心神。
安清河慢慢恢復了平靜,朝蘇遷投去感激的神色,繼續說道。
“將所有的妖獸全部吃完以後,那道鬼影朝我瞥了一眼後,就重新鑽入了小樹的身體裡,消失不見了。”
“而這時候,小樹慢慢醒來了。他一臉的懵懂無知,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他體內藏著一頭那麽恐怖的家夥。”
“他就那麽呆呆的看著我,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起來,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一笑,跟我說,姐姐,我餓了,可以給我點吃的嗎?”
安清河說到這裡,神色有些複雜,旋即苦笑了一聲。
“蘇大哥……”
“嗯,我在聽。”蘇遷回答道。
“你能想象到嗎……小樹,他之所以昏迷,是因為……”
“餓暈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