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迷途 在人間

水君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得益於李炎臣對靈氣天然的牽引力，水君很早就能活蹦亂跳的，甚至修為都上了兩個階段。

水君的衣服早就徹底成了破布條子了，考慮到要深秋了，水君用衣服的殘骸與這幾天打到的兔子還有各種動物的皮毛栓組在一起不至於裸奔，山林裡沒有事情乾，水君就每天像個野人一樣在林子裡招惹動物。

前幾天還好，只是把兔子窩裡的的草拉出來喂給鹿，把人家樹洞裡的小狐狸崽抱到山洞裡，半夜李炎臣聽見外面嗚嗚嚶嚶的聲音，出來發現是狐狸媽媽跑過來要孩子了。

後來越來越過分，拿著水果假裝喂給和他熟悉的小鹿，然後突然自己吃掉，哪怕被酸的面目猙獰也要吃給動物看，小鹿並未開靈智，但也用看精神病的眼光鄙視他，用新長出來的角頂他的手。

只要動物沒找上門來，李炎臣不知道水君做過哪些事，隻當是少年心性活潑。直到他看見水君在樹上和猴子搶一個又大又紅的水果，為了贏給了猴子一個**兜把猴子打蒙了，然後得意洋洋的當著猴子的面把水果吃掉，氣的猴子呼朋喚友的拿屎砸他。

水君甚至用食物將有些開了靈智的動物們聚集起來，宣布自己是這片土地的王，深山老林裡的動物不知道什麽是王，吃完了水果就相互打招呼走了。只有群居的猴子有些見識，猴王站出來，顯示自己的威風，兩者的梁子就結下了。

李炎臣這才意識到，水君少年，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動物們實在是不堪其擾，竟然聯合起來組成了一個暫時的聯盟。只要是在林子裡看到他，不等水君來逗弄它們，小動物就自己來給他找麻煩。連帶著偶爾李炎臣也受到牽連。

水君剛開始還不知道，直到他晚上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突然被背後的鹿一下子拱的一個趔翹，差點給他創溝裡。

白天在草地上曬太陽，幾隻兔子惡狠狠的咬住他的兔皮裙，雙眼冒火的仿佛在問，你穿的是什麽！我問你穿的是什麽！

林子裡的猴子更是每次看到他都拿手裡的東西丟他，吃剩的水果，捏起的泥巴石頭等等。

於是水君少年也要和他們鬥上一鬥，可惜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被李炎臣連同動物聯盟聯手趕出了這片福地。

水君還不知道要走，每天泡完水後在水潭旁邊給曬太陽的王八翻身，看它們空中劃槳。一邊的小蛇也有樣學樣，用尾巴把王八翻過來，不過它和水君不一樣，它並不玩弄動物。

水君看著它把王八翻過來，吃的血淋淋的，也不嫌棄它，只是拽著尾巴在水裡晃蕩，把身上的血水洗乾淨。小蛇被洗的頭暈，轉身就給他一口。

離開很明顯是李炎臣在主導的，水君少年恨不得在這片了無人煙的地方混成山大王。

走的這天來的很猝不及防，水君少年正在思考著怎麽收復那群猴子成為猴王而不被母猴看上的時候，李炎臣直接帶著小蛇跟他說該走了。

小蛇也改名了，水君要管它叫水裡遊，很明顯的被李炎臣和小蛇聯手鎮壓，最後還是李炎臣看著它通體的碧藍，陽光下幾乎透明的漂亮身形，給它起了個晴黛的名字，被水君少年嘲笑還不如水裡遊呢，聽著多快活啊！

“劍靈前輩不怕嗎?”水君的走之前站在山崖上，抬頭眼睛直盯盯的看著李炎臣，臉上還帶著笑容，目色深沉帶著點壓抑。李炎臣是第二次看見水君的這個樣子。

“明明是劍靈，好不容易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色，也不清楚我是被誰逼到了這裡，就急著到外面的世界去，不怕再回到黑暗裡嗎，還是說自信到覺得凡間沒有人能戰勝你，隻憑著力量就毫無顧忌的可以殺光所有阻礙你的人呢?”

水君仿佛是看穿李炎臣一樣說著，眼神中也帶著一點毫不掩飾的惡意。

李炎臣沒有回答他，少年心事，還說著這種話，大多是這個年紀的通病，等他長大了自然就知道這段時光如果能播放會多麽令人腳趾扣地。於是自然的忽視了少年的話和表情，攬著人夾在胳膊下面，準備直接起飛。

問題少年驚呆了，迷茫的睜大了眼睛像個小雞崽子一樣被夾著禦劍飛行。

被帶上天空的時候使勁掙扎著也不怕自己掉下來。

“你現在是我的劍，該為我所用，快放開我！”

於是李炎臣就松手了，看著少年似乎是解脫般的閉上眼睛舒展身體，李炎臣就讓他享受飛翔的刺激。

和少年玩了幾次空中自由落體後，少年終於安靜了一點，依舊被他夾在胳膊裡，眼睛死一般的沉寂。

李炎臣仿佛天生就有對付問題兒童的經驗一般。絲毫不慌的化解了水君的各種招式，讓少年很挫敗。

“你幹嘛不直接飛到城鎮旁邊啊?”

李炎臣飛了半天才飛出那片群山，遠遠的看到一片城鎮，在離城鎮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打算走過去。

“凡人沒有會飛的。這樣會嚇到他們。”

李炎臣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這樣的生活經驗，但是很明顯，水君雖然沒失憶但是很明顯沒有這樣的常識，聽到他講，只是閉了嘴乖乖的跟著走。

到了附近的城鎮，李炎臣一行人的組合很明顯的吸引人目光，少年像個野人一樣的穿著，李炎臣換不了的玄色廣袖，金紋在衣擺處的存在感也很強，加上晴黛偶爾露頭新奇的看著這個不算繁華的小城，都和人間格格不入。

當誤之急是給水君弄上一個人穿的衣服，李炎臣甩了甩袖子，很貴氣，但是沒有錢，在人間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好但在是人間，人間的錢可以多樣的來。

帝王在管，而很明顯，在百姓的眼裡，帶著劍，氣度不凡，穿著繡金玄衣的李炎臣很有富貴的味道。

在這個看起來人口不會過萬的小城鎮裡，有陌生人都會很顯眼，更何況是像他們這樣怪模怪樣的組合，還好的是這小城鎮沒有城牆，李炎臣雖然沒有記憶，但他直覺需要一種能證明他是他的東西。

“沒關系哦，很快就會有人來幫助我們了。”水君眼睛瞥到幾個街邊幾個猥猥瑣瑣的混混打量著他們一段時間後離開。

李炎臣也注意到了，點了點頭，將興奮的晴黛按了回去。

人間幅員遼闊，戰亂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人間主要的五個國家已經結成聯盟。往來之間貿易頻繁。

人間早就是一幅幅欣欣向榮的繁榮模樣。

李炎臣很明顯並不知道這些，凡人更迭的太快，但是好像又沒有變過，千年前這樣生活，千年後也差不多。

不過多時，就有一批人攔到了他們面前。

“各位老爺好，在下是嘉苓縣的衙役，敢問各位可是有什麽要緊事?我們縣太爺要請你們過去。”領頭的衙役很客氣地拱手問到。

李炎臣帶著劍，身量很高，衣裳華貴，行走投足間都和周圍短打布衣的人不相同，衙役常年混跡處理各種人來往事，不會沒有眼力勁的冒犯看起來不好惹的人。

“我們正好有要事與縣令商討，勞駕帶路吧。”李炎臣表現的很客氣，也沒多說話。一直在維持著高高在上的身份。

水君很明顯的性質缺缺，一路上都沒有出聲，配上他那身各種皮毛縫合成的怪衣服，別人隻敢偷偷打量他。然後被水君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頂回去。

怪嚇人的，衙役在心裡默默想著。

衙役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很明顯是私人的宅子，沒什麽公事。當地縣令或許是抱著和他們交好的目的來的。

李炎臣和水君被帶到中堂屋被客氣的招待著。

過了一會縣令才姍姍來到，圓滾滾的身材快步走來有些許滑稽。

縣令過來先是說了句好，神出衣袖擦了擦頭上泛著亮光的汗水。

“敢問各位來此處可是這邊有惡孽出現嗎?”

現在世道和平，一般只有跑江湖的才帶劍，也有一些修者，凡間的修者大多和普通的武者沒什麽區別，不過能夠使用一點靈力，還是有延年益壽的能力，和平這麽就久，凡間的修仙風非常流行，人間的帝王要延壽，對各種修者都開了非常便利的大門。

李炎臣回他道“並非，我與弟子在四處遊歷，前些日子被困入山林的古老陣法裡呆了許久，身上的東西都遺失的差不多了，最近才得以出來。”

聞言縣令的臉上閃過了欣喜，悄悄松了一口氣，隻笑的胖乎乎的臉展開，眼睛都看不見了。

“原來是仙家啊，兩位仙家不要擔心，仙師在這裡絕對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的，咱這兒也有仙歸，若是咱們這小地方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仙師可以告訴我，我再安排。”

仙歸是這個國家皇帝特地安排的給修者的居所。

李炎臣與縣令寒暄過後就被安排好了，讓他有些吃驚，這樣小的地方也有這麽高的效率來安排。

在後院中，水君洗完澡後也被安排了很符合仙人概念的白色長袍，雖然只是凡間綢緞做的，但也是凡人能找到的不錯的衣料，上面繡的也是常見的仙鶴流雲紋。

水君穿上正常衣服，他還沒有到簪發的年紀，侍女就給他用藍色的發帶束起半長的頭髮。

侍女給他打扮的有些興奮，水君不過十三四歲的年齡，雖然身材清瘦但是臉上還帶著點肉嘟嘟的弧度，眼睛也長的大，侍女給他打扮的時候說話又討女孩子歡心。

索性打扮好後就和幾個年齡也不大的侍女聊的開心，好像把李炎臣望到腦後了。

李炎臣來找水君的時候發現他正在被一群小姑娘圍在亭子裡問東問西。逗的她們笑聲一片。

“水君，我們要走了”

水君這才結束了和姑娘們的侃侃而談，回到李炎臣旁邊。

後院的侍女沒有幾次能看到像李炎臣這樣的高大英俊氣度不凡的修仙者呢，大家都止住了笑聲，膽子小的就偷偷看。

“都圍在這幹什麽，讓仙師看了笑話。”縣令斥咄兩句，讓幾個侍女回去。

“謝謝姐姐們，再見哦。”水君笑嘻嘻的和她們道別。

侍女們也各個回去了。

縣令派人將他們送到了仙歸，仿佛一切都井然有條的進行著。

“這裡有問題哦。”水君拿著糕點逗弄著晴黛， 晴黛很顯然沒有嘗過甜食，對他手裡的雲羅糕很感興趣。

李炎臣眉頭一跳，剛出來就有麻煩在等著了?

水君一邊拿糕點上下左右的揮舞把晴黛逗的不行要咬他的時候再把糕點喂給它。總是卡在生氣的最邊緣，又被一塊糕點哄好。

李炎臣也有些無語，這蛇也是記吃不記打，每次都被水君氣的不行，下次還是被食物吸引再次被捉弄。

“你又知道了?”李炎臣暫時沒看出來什麽異常，或者說，如果不針對他，他也不是很想管。

“很明顯啊，漂亮姐姐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不是嗎?”水君安撫似的玩弄著晴黛的尾巴，等它吃完糕點回頭猛的給他來一口才悻悻的收回手。

“啊，前輩年齡大了，肯定不討漂亮姑娘喜歡吧，不像我，姐姐們可是什麽都會和我說的哦。還會把我緊緊抱在懷裡感受呢。”

李炎臣不想理他，也對他嘴裡的“問題”不是很感興趣。

“臭小子，想要玩弄女性的感情總有一天可是會付出代價的。”

同樣，水君也對他的正論不是很感興趣，反而回想起今天得到各種信息，對這裡發生的事情更有興趣一點。

晴黛更是什麽也不知道，老老實實吃飽喝足就睡，一點也看不出來努力修煉的樣子。反正它的也是靈獸，壽命本就悠長，生活自在點也是正常的。

李炎臣沒有去給他安排的房間裡，反而是在燭火的映襯下作出休息的假象，又回到了本體裡面，呆在水君的房間裡。

等待深夜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