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恆歸塵 第22章 春風！殘花！

看著滿地狼藉，陳靈玉來到陳文旁，見還有一絲氣息心中竊喜，但此處荒無人煙，等尋到郎醫陳文早就死去。

乍然間山頭髮出巨響，幾塊碎石隨坡滾下，落在水中，陳靈玉抬眸一看，方才兩人打碎的山頭髮生松動，有幾塊碎石落在被割頭之人旁，就見那人手中還握著一檀木盒，陳靈玉這這才想起方才就是這人服用一顆藥丸恢復如初，陳靈玉快步拿起檀木盒取出藥丸，又用手捧了一些水拍了拍胸口方便陳文吞入腹中，但等待片刻後並沒有像那人一樣生龍活虎，好在神色平緩許多，想必等藥效過後便會醒來吧。

將陳文拖到一無水之地，回眸又看向那兩人，先是來到無首之人那踢上幾腳，猛然想起，陳靈玉眼前一亮，旋即蹲下把?仁手上的戒指取下，又在身上摸索著但卻一無所獲，反而??馨不僅得到戒指還從身上得到一本名為《禦身決》的無字書。

陳靈玉也十分納悶，鄙夷道“明明方才兩人打鬥時有許多寶物，怎就這三樣，還自稱仙人”

這時方才山頭再次發生巨響，陳靈玉見不妙急忙把陳文帶離此地，原先還想帶走那幾把劍可挪都挪不動就放棄了。

山體崩裂兩人連同那空樹葬在石海，陳靈玉兩人早已回到找好的洞內。

陳靈玉背著陳文沿途跋涉了幾日乾糧已盡，但陳文依舊不醒好在終是見到煙火，即使在遙遠的外朝還是喬裝打扮了一番，敲響一家房門，沒敲兩聲時身後便傳來有些嫵媚的聲音“請問這位姑娘您找誰?”

陳靈玉轉頭一看此人抱著竹簍面容粘土有些泛黃但卻有些異樣像是故意為之，雖一副農婦打扮，手還藏於袖中但還是能隱約瞧見那白如玉般順滑，身姿有些圓潤但小巧的臉龐總覺得詭異，在陳靈玉眼裡此人定是來者不善，見陳靈玉一直盯著自己，身上還背著個人心中也有些不安低聲再詢問道“這位姑娘，您所為何事?”

陳靈玉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裝作動人憐憫，哽咽道“我與家兄逃荒來此地尋親，看來是找錯了。抱歉，我們這就走。”

看著兩人如此狼狽的樣貌再看向背上昏迷不醒的陳文還真有一副逃難兄妹樣子，不過那女子卻直勾勾看著陳文，陳靈玉怕被發現端倪便加快了步伐，但還未走出欄院就聽見那女子小聲說了句“陳公子?”

陳靈玉內心一顫不顧陳文落地，眨眼間陳靈玉就手持短劍架在女子脖頸處，冷聲道“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被此舉嚇得腿部發軟，竹簍落地，還未來的及解釋又一道粗獷聲喊道“凝姑娘，凝姑娘...”

陳靈玉急忙收起短劍就回到陳文旁準備逃，身後的女子還有些晃神和懊惱怎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但還是咬牙上前拉住陳靈玉。

“陳姑娘，我與陳公子只是有幾次面緣而已”女子聲音有些顫抖又帶著柔和。

但陳靈玉並不信女子轉身就要走，可剛想走一道身影就擋在柵欄門處，男子微微側身進入欄院中，憨笑道“凝姑娘，今日俺又多摘了些野菜...”

陳靈玉見眼前如此高大魁梧的男子喉嚨不自覺吞咽了下，方才還臉帶笑容男子見那凝姑娘氣色不對，竹簍裡的草藥也散落一地，神情變得慌張，急忙跑上去想攙扶凝姑娘但覺得有些不妥就伸手在一旁護著，關切問道“凝姑娘，你怎麽了，是舊疾又犯了嗎”

“都說了采藥這些小事俺來就好了”男子把地上草藥撿回竹簍內有些責備道。

“謝謝王大哥，可能是昨夜沒睡好，今日有些乏力”

“和俺謝什麽，有什麽事凝姑娘叫俺便是”男子將草藥撿好這才發現一旁陳靈玉兩人，眼神裡還帶著凶狠。

男子將凝姑娘護在身後，神情凝重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陳靈玉不知如何辯解，手緩緩放在腰間。

“王大哥，他們是我遠親，逃荒而來的”凝姑娘幫忙辯解道。

男子立馬變回憨笑面孔就要上前攙扶陳文，但是被陳靈玉阻攔。

“你們也是逃荒來的嗎，俺叫王仁和，村裡先生幫俺取的”王仁和自豪道。

“王大哥，陳姑娘先回屋吧”

“對對對，陳姑娘進屋吧”男子附和道，但又見倒地的陳文，還是好奇問道“陳姑娘，這是...”

像是被說的痛處陳靈玉聲音沙啞說道“他是我哥，逃荒時不幸受傷，現如今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那陳姑娘你們先進屋休息，我去叫村裡的郎醫來”王仁和火急火燎朝外跑去。

進屋就見有一架古箏放於角落，不由陳靈玉再次懷疑此人身份。

片刻，郎醫替陳文把著脈，陳靈玉則虎視眈眈觀察四周，那女子也知道陳靈玉在擔心什麽就在一旁守著，頃刻後王仁和端著碗而來，憨笑道“陳姑娘，先喝完粥墊墊肚子吧”

見陳靈玉不為所動，凝姑娘盛了一小碗獨自吃著，良久陳靈玉才端起粥大快朵頤。

這時郎醫走來神色有些詫異，沉聲道“凝姑娘，這位公子並未大礙，可能只是過度勞累，想必休息幾日便會醒來”

幾人一聽也安心了許多，但三人相視而坐卻一言不發。

“王大哥，今日回來的早，不知草藥采的如何，您能幫我看看嗎”凝姑娘心聲歉意道。

“好，俺這就去，粥不夠你再叫俺”

見王仁和離去，陳靈玉也放下碗筷眼眸凶狠望著凝姑娘，冷聲道“這位凝姑娘，你到底是何人?”

“你叫我璐凝兒便好，我也是陵城人”

一聽陳靈玉把手又放在腰間緊握。

“陳姑娘，不必驚慌，如今陵城已亂成一團，至於陳公子，大多數人已經淡忘”凝兒安撫道。

見陳靈玉一臉不信，璐凝兒從地上暗磚中拿出些首飾放在桌上，陳靈玉有些不解待凝兒解釋。

“我本街邊棄兒，後被賣入意如閣當了花魁，常年跟隨在李府李義身旁，由於你父親...如今兵權散落，那李高趁機反政，好在李義如今失了心智我才能逃脫”凝兒淡笑說著。

“至於你如何想，我都不以阻攔，這些首飾你就當路錢吧，我在這也用不著”

陳靈玉神情複雜，不覺驚，哀，悲歎，心中所想難道此人與文哥哥有一場鴛鴦戲水?也對此人心感憐憫，雖早已料到父親下場，但真到這天...加上如今文哥哥又昏迷不醒那郎醫又說的含糊其詞...

但還是不解問道“你，為何幫我”

“陳姑娘，別誤會，只是陳公子曾暗中幫助我一二，可能陳公子自己也不知吧”

見陳靈玉一副玩味神色，急忙再次辯解道“別誤會，我對陳公子並未有何想法，只是想報答往日之恩”

陳靈玉半信半疑思索良久還是拒絕道“多謝凝姑娘了， 這些首飾還是收起來吧，等文哥哥醒來我們便走”

“那好”隨即凝兒便拿了些首飾來到屋外交給王仁和讓其去鎮上換些糧食。

時日如流水，陳文卻依舊不醒，請了鎮上郎醫都無濟於事，不由想起會不會如年前那般是走火入魔，但如今那廟中求得的法器還落於陳府之中，可聽凝兒所說陳府早已不複存在想必那法器早已被他人奪去。

如大海撈針只能苦日等待。

往日靈巧動人，多言善語姑娘如今暗淡無光，多了白發的女子不知多少次在給一少年剃去尾發刮去胡渣剪去長甲。

多少人在議村中出現兩怪人，一男子多年不衰，一女子一夜半截入了黃土，但也只是未見其實，流言蜚語罷了。

微風而至，春風不減、蟬鳴交歡、殘花落葉、白衣連綿。

細柳之下，玹聲四起，山中布谷歌歡，玹聲極為熟悉，一男子端茶而來讚許道“凝姑娘，好久沒聽見你彈琴了，還是這麽好聽”

將茶放於一旁憨笑道“先歇會吧，這茶快喝了，有事你再叫俺”

“謝王大哥”凝兒臉泛紅暈輕聲道。

然而屋內，帶疤農婦正替一青年擦拭，聽此玹聲青年不知身在何處，神情恍惚，睜眼就見大片焦土，身上也長著火苗，青年吃痛拍滅，轉眼間又是遍地綠地花樹如春筍冒出，男子不由驚愕，此時感覺身上有雨滴落下，抬眸卻不見細雨，遽然一股暖流襲來，青年癱軟倒地，朦朧中卻聽見一人在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