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二人進入迷霧林的第三天,目前來說還分不清具體時間。二人擔心壞事發生,一路沒有停歇不敢耽擱。
順著范子靖所留的隱秘標記,終於來到他們所進入的洞口。時辰剛落地便隱約聽到裡面傳來的動靜,而且動靜越來越大。還未等他作出判斷,只聽“咚”的一聲巨響;整個地面像地龍翻身一樣搖晃著,並且傳來墜落的碎石聲。
薑小寒心中掀起軒然大波,身子竟不受控制的搖晃。時辰連忙上前,抓住他的身子向後撤去。二人落地後洞內跑出來數人,只見他們面目猙獰;渾身鮮血直流,簡直是狼狽不堪。
他們看到薑小寒和時辰二人滿臉驚恐,瞪大眼睛眼睛;瞬間又清醒過來,手舉法器向二人攻來。
看樣子把二人當成了敵人,時辰也意識到這點;立即表明身份,讓他們停止攻擊。聽到是聞天派的弟子這才停頓下來,不等賠禮道歉便丟下一句“快些離開這裡”消失在這片空地。
時辰見他們絲毫不猶豫逃離,心中有了大概的判斷。看了一眼身旁的薑小寒,一步躍起把他放在一棵參天大樹上。
“師弟前面危險重重,不能帶你了。你在此等候,不要發出任何動靜。”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件小物品,遞在他手中。
“這是防身法器,你拿著。”
時辰交代好薑小寒後轉身跳了下去,頭也不回進入洞穴。薑小寒看著消失的背影,露出擔心之色。想著師兄交代的話,顫顫巍巍的四下觀望起來;只是迷霧逐漸向空白地籠罩,視野慢慢模糊。
他懷抱著大樹,慢慢蹲坐下來;身子依靠著大樹等待著時辰。或許是因為疲憊的原因,等待中生起困意;掐了一下大腿,努力讓自己清醒。
就在這時,身後隱約傳來動靜。薑小寒聽到動靜瞬間清醒,汗毛豎起心跳加速。他屏住呼吸扭頭向後看去,身後迷霧重重看了個寂寞。
薑小寒咽了一下口水,緩緩起身;酥軟的腿變得無力,又讓他坐了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聽那動靜,卻又消失不見。好久一會依然如此,心想或許是鳥獸爬蟲只是路過而已;想到這裡,便不由松了口氣。
正在他放松警惕時,一個黑色的身影瞬間來到他的身後。
“公子!”
薑小寒聽到聲音,本放松的神經又迅速恢復緊張;頭腦頓時發熱,身體酥軟。一聲驚叫後想要站起,酥軟的雙腿讓他還未站穩便一頭栽了下去。
此時的他大腦一片空白,心道完了;可他忘了時辰給他的法器,在他快要落地的一瞬間形成一道紅色的包圍圈把他托起緩緩降下。薑小寒腳步剛剛沾地便頭也不回跑向洞口,一頭扎進洞穴順著那法器護體的光芒照射著路飛快奔跑。
他大口喘著粗氣,完全不顧身後是否跟來。生死攸關,只能拚命向前。可他不知道的是那身後突然出現的身影是一女子,在他墜落的時候也悄然落地;看到他身體散出護體的光芒微微吃驚,見他逃向洞穴也未跟隨。
只見那女子看到薑小寒這一滑稽舉動竟捂著肚子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完全沒有形象。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落在她的身邊,那女子哭笑不得的說道:“公子,你看那人。笑死我了!”
“呵呵呵……他也沒看出來是誰就這樣跑了,好傻的人。”
如果薑小寒在這,肯定認得出這二人;一男一女,正是那幫助老乞丐的二人。
“那畜生怎樣?”
這面如桃花,膚白貌美的公子輕聲問向那女子。
“公子,還在與他們打鬥;他們人多,自然時間久些。不過問題不大,差不多快要結束了。”
那女仆見是正事,忽然停止大笑嚴肅起來。
這公子聽後,點了點頭;邁著輕盈的步子,朝那洞穴而去。
洞穴內薑小寒不知跑了多久,渾身上下酸疼;而且衣衫早已濕透,若不是那護體法器為他傳輸力量恐怕他早已累的癱軟。幾番輾轉,終於聽到了洞內傳來的聲音。有淒慘的吼叫,有爆炸的轟鳴。
薑小寒心中驚疑,回頭看了一眼;見身後無人便放慢了腳步,但也不敢大意小步奔跑著。一邊喘著粗氣向前提防,一邊回頭防患。就這樣隨著前面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最終在看到出口亮光後順著石壁停下小心翼翼的靠出口而去。
他一步三回頭,提心吊膽地向前推進;直到身子將要出現在出口,停下腳步伸出腦袋向外看去。
眼前一幕,一條巨大的黑色身影正與一群人拚殺;他瞪大眼睛,心想這東西不就是之前那個神獸嗎?叫什麽肥遺,原來師兄所說的危險是因為肥遺跑到了這裡。
回頭看了看身後,又繼續伸出頭來尋找他師兄的身影;幾番探查,這才看到時辰正漂浮在上空控制著法器攻擊肥遺的腦袋。
趁此打鬥的功夫,薑小寒又望向四周。這裡和那迷霧裡不同,沒有霧籠罩反而清晰可見一切。他快速掃了一眼,確認可以躲藏的地方;隨後一腳邁出,身子迸發出全部的力量。急忙按照心中所想的路線,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見無人發現又回頭看向出口,生怕那人追來。
但他知道這也不是安全之地,於是繼續如此反覆;繞了個彎,終於繞到出口的正對面。
此時距離那戰場稍微遠些,身後不遠卻是白霧茫茫的峽谷。低頭從懷中掏出那法器,此時已經黯淡無光;而且裂出一道明顯的紋來,這讓他不由暗叫可惜。拿它護在胸口,臉上帶著心疼之色。
可現在不是肉疼的時候,前面的戰鬥形勢不容樂觀。薑小寒看到幾個光溜的腦袋聚在一起,形成陣法;接著上空形成旋渦,像是黑洞一樣讓人畏懼。只聽那和尚同時拋出佛珠,盤旋在那旋渦之下;接著旋渦中飛出佛家法杖,佛珠立即盤在杖杆身上。瞬間萬丈光芒亮起,薑小寒感覺身子不受控制低下;似乎是有種莫名其妙的壓製,像是重力加持一樣。
那法杖在光芒消失後猶如一顆流星,刺向肥遺的眼睛。說時遲那時快,法杖一擊成功。肥遺吃痛之下張開血盆大口,怒吼的聲音刺破天際;薑小寒隻覺眼花耳鳴,天旋地轉。身子一個不穩,摔倒在地;想要起身,卻看不清方向。
肥遺被擊中眼睛,瘋狂的甩動身子;數人一不小心被擊中,瞬間化為血霧。這時的眾人心驚膽戰,紛紛匯聚力量同時向肥遺攻擊。
一時間戰場草木橫飛,擴大了范圍。這時的薑小寒才緩緩起身,像是雙腿麻木了似的;又像中幻一般,根本無法站穩。竟踉踉蹌蹌,身子向那戰場移動。
這時的時辰恰好看到了他這一舉動,心中頓時一驚;未想到薑小寒在這裡,高聲向他大聲喊道:“師弟!快離去!”
聽到大喊的眾人,此時也發現了薑小寒。可現在情形,多在自保無力護他。然而薑小寒一直向這搖晃著身子走來,像是失去了心智;不受自己控制,一往而前。
秋知雪看到是熟人,正是那剛收入外門弟子的薑小寒;她心知入門的秘密,看到他一步步向著戰場走來連忙抽身飛奔過去。
這一去不好,肥遺發現了她的離去;瘋狂的在她身後追趕, 甚至用尾巴掃飛樹木去攻擊。
秋知雪回身用劍橫掃過去,一道氣牆擋住了那肥遺的攻擊;可肥遺並沒有停止身子,繼續追她而來。
秋知雪落在薑小寒身邊,還未停頓一把抓住他向前飛奔而去。可她不知道的是,前方正是那迷霧重重的深淵。等她發現之後,為時已晚。
這時的薑小寒也逐漸清醒過來,只是耳鳴依然不斷;於是便甩甩腦袋,想要祛除。此時的他還未發現此時的情況,直到一聲巨響這才抬頭看向前方。
一時間雙眼瞪得渾圓,張著嘴一副驚呆的樣子。前方數十丈,肥遺停了下來。身後的眾人在攻擊攔截,可這肥遺根本沒有在乎;一聲吼叫衝天而起,身子掃向想要秋知雪。
她剛要抓著薑小寒向一旁撤離,可為時已晚;一個黑色的影子向這襲來,瞬間快速放大。接著二人身子猶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師弟!”
“師妹!”
“秋知雪!”
……
再見了嗎?
從來沒有來過,這是那麽的幻覺;像是夢中的雪花,縱有千身覆蓋卻感受不到一絲涼意。是夢,就沒有體膚的感受。那喜怒哀樂,又有何用?
再見了!世界!
還未等到一個好奇孩子的成長,便如初出茅廬的小子被扼殺在起步的路上。命運?這個詞定義太隆重,似乎不是命運;是被掌控的棋子,隻身茫茫而已!
師父師娘、師兄師姐,再見!
對不起了師姐,連累了你!
這是他心中最後歇斯底裡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