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 第14章失憶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灰蒙蒙的將要亮起。此時已是摔下懸崖第二天的卯時初，昏迷的薑小寒率先醒了過來;嗡嗡的腦袋和全身疼痛的身子讓他無法承受，忍著巨痛緩緩爬起。扭頭四處尋找起來，最後的目光落在了秋知雪的身上。

相比秋知雪，薑小寒的情況要比她好的多。而且自身衣著完好無損，對方則是縷爛不堪。薑小寒絲毫沒有非分之意，況且秋知雪出手營救他;內心不由升起波瀾，臉上盡是堅毅之色和敬佩之情。

他緩緩站起，順手拿起一根椽子當成拐杖拄著一拐一闕的走了過去。就這短短的數步，卻讓他耗完了所有力氣。走到秋知雪身邊緩緩坐下，兩隻胳膊用力把秋知雪拉過來讓她的頭舒服的靠在腿上。

秋知雪墜落的時候蓬紗早已不知去向，此時露出她那驚人的面貌;眉如柳葉，膚白晶瑩。這等天人般的臉蛋，一時間薑小寒竟癡呆了一下;只是一瞬間薑小寒便恢復平靜，大手略微顫抖著伸向她的鼻孔。

還好，有氣息。

他那懸著的心這才一松，只是如何讓她醒來又犯了難;向著周圍看去，灰蒙蒙的勉強看清四處的一切。模糊的身後有些熟悉，低頭掃了一眼倒塌的草屋猛然意識到這裡有人居住過。心道怪不得有些熟悉，那分明就是一些生活用具。

於是把秋知雪的頭小心翼翼放在草堆上，起身便向那熟悉的用具處走去。他打量著眼前，原來是一處洞府;裡面的灶台炊具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張石床緊靠著石壁。

當下確認了後也不再繼續向前行走，而是返回走向秋知雪;彎腰把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慢慢向那洞府走去。

直到把秋知雪安全放在石床上，此時的他早已渾身濕透;喘著粗氣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最後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他咽了咽唾水，甚是乾澀。於是又起身走向外面，緩緩的溪流聲傳入耳中。由於之前緊張的心情無心顧及其他，所以並未發覺這緩緩的溪流聲。

當下忍著疼痛快步走了過去，走到溪邊蹲下用手捧著大口喝水。一股清涼下肚，四肢百骸像是得到了洗禮一樣清爽至極。暢飲過後又回到了洞穴，這次的行走卻是多了些力氣。他拿起灶台上的陶碗，走向小溪盛了一碗乾淨的水來;扶起秋知雪，把水送到嘴邊。

清涼的水順著秋知雪的喉嚨而下，像是得到了滋潤;一聲咳嗽，醒了過來。

“師姐！師姐！”

薑小寒把碗收回，臉上掩不住的是驚喜。

“咳咳咳……”

“師姐，你醒了?”

秋知雪眨著長長的睫毛，瞪著渾圓的黑色眼睛。聽到薑小寒的呼喊，後背又感受到一絲溫暖;這讓她本能地做出反應，突然掙扎想要坐起。

在她掙扎的時候，薑小寒連忙製止她的動作:“師姐，別亂動;你剛剛醒來，還是躺下歇息吧。”

秋知雪感到身體傳來一絲涼意，下眼看去竟是縷爛的衣衫把細嫩的皮膚暴露出來。在她看來露出手掌就屬於不應該，況且露出一些肌膚在她看來是春光乍泄。這怎能不讓她焦急，怎能不讓她慌亂。

此時的她整個腦子嗡嗡作響，潔身自好不染塵埃的她哪能受得了這般;從沒有接觸過的男子和這暴露的肌膚，讓她心急如焚怒火攻心。一聲呵斥，聲音回蕩在洞府。

“你起開！”

薑小寒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師……”

“起開！”

薑小寒不明所以，看她無法掙扎坐起又怕她傷到自身;連忙松手，把她放了下來。

“師姐，是我！你忘了?就是虛無城，然後進了門派成了弟子。我們……哎！不對！”

薑小寒站在石床旁邊，看著眼睛瞪得渾大的秋知雪解釋著;說著說著停頓下來，像是有不解之意撓著頭。自言自語一般，說道:“虛無城，虛無城外樹林;之前呢，之前在哪?我家……在哪?”

薑小寒一邊呢喃著，一邊回憶。不自覺中走了出去，靠著石壁頓坐下來;雙手環抱胸前，眼神望向洞外。

秋知雪本想再次呵斥他離開，但又看向薑小寒的舉動;張了張嘴，最後作罷。趁此機會，連忙運轉起功法療養自身。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早已升起;陽光灑在薑小寒的臉上，刺眼的光芒讓他眯起了雙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來，最後認為給了自己一個驚喜———失憶！

薑小寒確實是失憶了，不記得來自哪裡;從他在虛無城醒來之前的事，全都不記得。但是性子和一些本能，卻沒使他改變。比如一些自帶的愛好，和做飯！在某種程度來說，屬於選擇性失憶！

薑小寒不再糾結是否失憶，這都不影響他以後的生活;按照他的脾性，順其自然最好。他只知道自己與師兄們相遇，最後進入到門派。他知道他有一種衝動，像師兄那樣飛行。

站起身來隻覺一隻腳麻木無力，甩了甩腳這才敢慢慢放下。回頭掃了一眼端正躺著的秋知雪，沒有任何動靜猜想是疲倦睡去。摸了摸咕嚕嚕的肚子，走向小溪。他本能的卷起褲腿，忍著疼痛小心翼翼扶著岸邊的走了下去。仔細觀察後發現還是有魚在遊動，看準機會彎腰去抓。

可那魚兒警惕太高，有了動靜就跑了個沒影;薑小寒也不灰心，彎腰把手放在水裡。眼睛直勾勾盯著一處，見魚兒又重新遊了過來;雙手迅速抓去，結果可想而知。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終於抓到兩條巴掌大的魚兒;此時的腿也經不住冷水的刺激，索性就此罷了。

把魚扔到一旁，又朝外走去;目的是看能否尋找到一些野果，也可用來填飽肚子。他的運氣不錯，不多時便兜著許多野果走了回來。

把野果放在了灶台上，拿起幾隻盤子走向溪邊。刷洗乾淨後把野果放了進去，精致的生活似乎並未忘記。眼神順著布滿塵土的灶台尋找，恰好如他所願看到了火折子;又掀開瓦罐，裡面居然有少許凝固的粗鹽。這讓他不由暗喜，心道最起碼是有了味道。

把魚處理乾淨用粗鹽簡單醃製一下，撿些乾支升起火來。烤魚，這是他本能的舉動。

不多時便傳來鮮嫩的香味，薑小寒用力嗅了嗅暗自誇讚手藝高超。此時躺在石床上的秋知雪也睜開了雙眸，瓊鼻深吸一下;氣味清香誘人至極，經過一番自療的她身體已無大礙便從那石床上翻身而下。

低下頭來看了看身上的衣物，紅雲悄然爬上臉頰;可那魚香實在誘人，再者是同門弟子。反正也沒有衣物，早晚會一起回去;想到這裡，索性邁著小步走了過去。

薑小寒對於身後的情況完全不知，即使秋知雪站在了他的身後也未曾發覺。而是一心照顧著烤魚，生怕火勢過旺燒成炭黑。

見那魚肉差不多熟透了便取了下來，放在嘴邊用力吹了吹;張開大嘴剛要下口，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