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洞府名卻塵,這一點足以說明駱成空的性子如何。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故此,其洞府才選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開辟。
此處距離浣花谷中心相對較遠,平日裡一般沒人來打擾。當然,除葉紅軒之外,偶有時日,她便來此尋許也一同外出獵妖,或是探討修煉之事。
只不過,這種偏僻之地所帶來的寧靜,此刻似乎成了許也的催命符。
前腳還沒踏出門口,後腳就被駱成空給叫住了,且聽對方所說的話,似乎是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小也,不知為何,為師總覺得現在的你比起往常,似乎有些不同。”
駱成空邊喝茶邊說道,神態上表現得很隨意,倒是不像瞧出了什麽端倪。
可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就讓許也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心裡不免有些慌張。雖說這魂穿的事情並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的,但借這具軀體而重生卻是不可爭辯的事實。若是暴露,實屬不妙。
“這……師父哪裡的話,弟子哪裡不一樣了?”許也轉過身來,強裝鎮定回答對方。不過,他雖然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但內心卻難免有些慌張。
再怎麽說,駱成空可是結丹後期的修士!
還不等對方作出反應,許也腦海急速翻轉,終於想出了個能應付對方的說法,當即趕忙追述,道:
“師父,你忘了上次我們見面都好久前的事情了。五個月,都快趕上半年了。人嘛,總是會變得,就像弟子我這樣。”
許也這番回答不得不說確實機靈。早先回溯記憶時,他就掌握了駱成空的相關信息,此外,還有“自己”與其的相處狀態。
駱成空對許也基本處於放養,隻偶爾會對許也的修行指點一二。而其余大多數時間,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以致於駱成空在浣花谷內得了個“放羊長老”的名號。
“噢……呃呵呵呵。如此說來,倒還真是這麽一回事。而我這師父當的,確實不稱職呀!”
回想起自己作為師父與徒弟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駱成空不覺間有些尷尬。
“好了,好了。夜已深,小也你先去休息吧。即刻起,為師便閉死關,該交代的我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往後的路,你要好好走下去。”
說話時,駱成空的語氣發生了些許變化,尤其是在說最後一句時。
“哦對了,那祁家的小子,要小心應對。”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說完,許也行了個禮,隨後便朝洞門外走去了。
駱成空提醒他要小心那祁斕,許也自然知道對方的用意何在。可對方上句話中的最後一句,聽起來怎麽隱隱有種決絕的意味在裡面?
再次回頭,許也看向緊閉的洞府石門,心裡有些不安。
修仙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駱成空停留在結丹後期境界的時間也不短了,此次閉死關,若是不成功突破……
“希望師父一切順利吧!”
……
翌日,清晨。
太陽還沒出來,浣花谷內籠罩著一層薄霧,它們四處漂流,使得部分山峰時隱時現,像是偶爾冒出水面的魚兒。
許也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今天的許也一如既往醒的很早,只不過,他不用再像前世那般忙碌。
起身,許也推開窗,望著遠處浮沉的山峰和亂流的霧海,一種由內而外的安寧感讓他覺得很舒服。而這,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
抬頭看了看天空,依稀還能見到幾顆尚未完全退去的星星。當下,許也有些慶幸。
“換做以前,我估計已經在趕地鐵的路上了。”
回想起以前那些奔波不停的日子,許也不禁感慨。
片刻後,許也念頭轉回。既然命運讓他魂穿到了這個修仙世界,且不論其中因果到底是什麽。但既然來了,總該遵循一些東西。其中,尤以修行最為重要。
“修行……”許也喃喃。
“修仙世界實力為尊,沒有實力,就容易受製於外物。念頭不通達,事事難順心。”
握了握拳,許也感受著體內流動的靈氣,自顧自地說道。
推開門,許也順著山道來到山腰的一處小平台。這裡,就是以前的許也修行悟道的地方了。
盤膝而坐,雙手垂落而交捧於丹田之處,伴隨著清晨劃破天際的一縷陽光,許也進入了修煉狀態。
當許也調動體內靈氣使其通過周身經脈時,一種由內而外的清涼感傳來。
周圍的靈氣在許也運轉丹田氣海之下,正以其為中心緩緩聚集而來。
此時,丹田氣海正上方,那個由先天之火化成的紫金火環正徐徐轉動,開始純化那些被許也吸納入體的天地靈氣。
一縷,又一縷,又一縷……不斷有被純化的靈氣融入丹田氣海,其後又由此滋養全身,淬煉筋骨。
“偽靈根就是偽靈根,這修仙世界,果然少不了資質根骨這些東西。”
雖然能感覺到體內的靈氣充盈了不少,但總體上而言還是粒沙填海。除了許也主修的火屬性靈根外,他還得想辦法補全金、木、水這三種靈根。
“看來想成功築基,還是需要借助引靈丹。”許也心中念道。
一個時辰後,許也退出修煉狀態,此時的他,修為相比之前長進了一些。
“修為提升,還是不太夠。先天之火的純化能力雖然能助我進一步夯實修行基礎,但也變相減慢了我的修行速度。而自己又是偽靈根,這算不算是雪上加霜了。”
許也手扶額頭,不免感到有些頭疼。果然世事終難全。
“欲速則不達,還是穩扎穩打的好。反正距離三個月後的聚寶山脈歷練還有些時日,在那之前,爭取先達到煉氣期八層!”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是時候改修另一種功法了。之前這少年主修水屬性功法。而我魂穿後,由於先天之火的存在,倒是更親近火屬性了。”
思忖片刻,許也拿定主義,當即從乾坤袋中祭出飛行法器一葉舟,就要前往浣花谷內的藏經閣。
許也想:這一葉舟是浣花谷弟子通用的飛行法器,之前的少年自然也有。然而,當日那少年被推下落雲澗時,為何不祭出這一葉舟自救?
此點正是許也疑慮的地方。想來,是那祁斕在推落少年之前動了些什麽手腳。日後若對上,許也定要加倍小心才是。
“多想無益,還是先出發去藏經閣吧。”
可是,就在許也剛升空不久,一柄明晃晃的劍朝著他的腦門直射而來。
只見許也將頭往左一傾,堪堪躲過攻擊。
“喲呵,竟然還能躲開?”
片刻後,一個語氣中充斥輕蔑的聲音傳來,而且,聽起來似乎還有些“熟悉”。
“陸樂,祁斕的跟屁蟲?!”
許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祁斕這麽快就按捺不住了。不過,許也很快便意識到其中緣由了。
“原來如此,消息真夠靈通的,連師父閉死關的時間都知道了。再加上卻塵洞府位置偏僻,這祁斕,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這樣也好,先天之火與這火浣布。今天,就拿你來練練!”
許也心神一動,火浣布從體內飛出,迅速束他的雙臂上。而後,許也雙手燃起金黃色火焰,擺開戰鬥架勢。
與此同時,遠處的陸樂剛收回長劍,眼中充滿不屑。
“裝神弄鬼,你不過是個偽靈根的廢物罷了!”
然後,就在其說出此話之際,一道烈火如流星般射來,當即,陸樂隻覺得視線一晃,腦袋像是被石頭猛砸了一般,整個人從空中倒飛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