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相比於浣花谷內的其他地方,卻塵洞府附近區域的溫度似乎要高出不少,從而導致其與周遭區域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其中,定有蹊蹺。
忽然,一道身影從空中猛衝而下,徑直撞向山體的岩壁。
嘭~
山體岩壁碎裂的聲音炸響,伴隨而來的是無數細小碎石紛紛拋射而出,隨即墜落下方。
再就是,一陣煙霧升起,搞得這山峰有些烏煙瘴氣的。
此時,一個男子從煙霧中緩緩飛出,手捂著胸口不斷咳嗽,嘴角還帶著一抹鮮紅。
而此人,正是被許也猛擊墜落的陸樂。
先前許也那砸在陸樂腦袋的一擊,著實讓其吃了不小的苦頭。此時此刻,陸樂腦子裡全是嗡嗡聲響。
看著仍舊身在遠處的許也,陸樂心裡不禁泛起嘀咕,他實在難以相信,許也竟能在一招之內就給他造成如此傷勢?
“不過是個只會行偷襲之事的廢物罷了!”
稍微調整狀態,陸樂運轉靈氣,態度也變得認真起來。
陸樂本想著能先給許也一個教訓,然後再讓其永遠閉嘴,如此便能讓當日那件事不走漏風聲,其主子祁斕的名聲也就保住了。
只是陸樂沒想到,對方一見面就出其不意地給了自己一個重重的下馬威。
不過,到底是個有些狡猾的家夥。眼見許也所展現的這般攻勢,陸樂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
“陸師兄,這一記重拳可還滿意?”
許也幾乎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在記憶回溯中,此人對許也的欺凌相比於那祁斕不相上下。正因如此,就算是許也表面波瀾不驚,可內心卻早已怒意滔天。
這次,許也誓要為自己怒戰一回。
“小人得志,不過是逞的偷襲之勢。”
說著,陸樂右手一招喚回長劍,只見他左手虛書,一串神秘符文顯現,而後融入劍身。
隨著神秘符文融入,那柄劍突然之間迎風暴漲,增大了十數倍之多。大致估算,將近有七、八丈長。
“廢物,給我死!”
陸樂一聲力喝,手指朝著許也所在的方位一指點出。此時,那柄巨劍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矢破風殺向許也。
見那巨劍襲來,許也眸光一沉,迎面而來的強勁風壓讓他產生了些許危險感。再者,這還是他魂穿到這修仙世界的第一次戰鬥,有些慌忙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憑借著這軀體所積累下來的與妖獸實戰的經驗,外加現在的許也有著先天之火與火浣的加持。此戰,不足為懼。
“攻勢是猛,可速度,卻還遠不及我!”
說完,許也將一葉舟收回乾坤袋,緊接著再度運轉體內靈氣,在許也的引導下流經四肢百骸。
靈氣穿過那紫金火環,最終匯聚到許也身體的四處地方。片刻之後,許也的手臂及腳部竟然燃起金黃色烈火。
而這,也正是先前導致卻塵洞府附近區域溫度較高的原因所在。
剛猛巨劍瞬息而至,許也稍一呼吸,身形化作一道殘影躲開巨劍攻擊,而後竟徑直朝著陸樂所在的方位暴掠而去。
“這灼痛感……好在有火浣協調這純化後的靈氣威能,否則,我怕是會‘外焦裡亦焦’了。”
慶幸自己有個了用得上的倚仗,許也心裡算是有了底。而此刻,他早飛臨至離陸樂不到三丈的距離。
許也眸中閃過一絲寒芒,右腿抬起就要猛地砸下陸樂的腦門。
像陸樂這種狗腿子,許也在前世就十分看不慣,更何況現在魂穿到修仙世界。此刻,他隻想宣泄自己的滔天怒意,為自己,更是為了被其三人害死的少年。
看著許也臨近身前,那股灼熱的氣息不禁讓陸樂有些汗顏。明明是個煉氣期六層的廢物,竟能生發出這般強悍威壓?
“我一個煉氣期八層的修士,竟會對這修為不過煉氣期六層的小子產生忌憚?”
眼看許也的猛攻就要得手,可那陸樂手中結印一變,那柄巨劍像是被牽引了一般,一個衝天翻轉,直刺許也毫無防備的後背。
嗡~
巨劍撲空刺下,破開風牆發出一道悶響。
“呼~這巨劍還真有點難纏,看來這陸樂也不簡單。先前要不是趁著他防備松懈,那一拳能否打到還得另說。”
許也閃身退出幾十丈開外,這巨劍術還是有一定威脅,到底是不能太輕敵。
而對陸樂而言,僅僅一個回合,他便感受到了許也脫胎換骨的變化。這種能讓他產生些許恐懼的感覺足以說明,此許也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任由他們欺凌的人了!
思忖之際,突然,陸樂心神一頓,這才驚訝地發現,許也竟能在不借助飛行法器的情況下長期滯空?
“這小子莫不是身上有飛行符?不對,他一個煉氣期六層怎麽可能有用以繪製符籙的法器?”
“有古怪!”
看著許也這般姿態,陸樂心中的懼意更盛。
此時,意外再次發生。陸樂神識探出,竟發現似乎有幾道靈氣波動正朝著此處趕來。
想來是剛才兩人的戰鬥引起了巡邏隊的注意。
“是巡邏隊!該死。”陸樂心中一驚,當即萌生了退意,“浣花谷內禁止弟子私鬥,要是被發現,難免不會牽扯到祁師兄……先撤!”
“小子,這一拳我記住了!”
撂下一句狠話,陸樂一溜煙跑了。
沒預料到會是這種局面收場,許也有些無語,看來一時半會兒他是不會遭遇麻煩了。
“這樣也好,省了我不少工夫,還是先去藏經閣吧。”
許也熄滅火焰,剛祭出一葉舟,巡邏隊的人便到了。
只是許也還不知道,剛才自己身上的火焰以及滯空飛行,已然被巡邏隊的其中一人瞥見一角。
“原來巡邏隊,怪不得那陸樂這就跑了。”
見有幾人正向自己所在的方位飛來,許也這才反應過來那陸樂果斷放棄纏鬥的緣由。
思量間,巡邏隊的那幾人便飛到了許也面前,看他們的面相,倒不像是不辨事理的人。
這時,許也略有緊張及防備的心才緩和了下來,而後向對方行了個禮:
“許也,見過幾位師兄。”
見許也主動問好,巡邏隊幾人的態度倒也平和,微笑著點頭示意。其中,站在隊伍最前面的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發話,問道:
“許師弟,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說話的,從某種程度而言也算得上許也的熟人了——掌門的親傳弟子之一,薑乘宇
“回薑師兄,剛才,是我在練功。”
許也自然是不能把與陸樂的遭遇說出來,免得把那祁斕給逼急了。
不過,想來薑乘宇也知道了。其築基中期的修為,稍微動用神識探知一下,一切就都明了了。
見許也還是如以前那般不願多生事,薑乘宇搖了搖頭,歎道:
“你呀你,怎麽還是如此……”
話語點到為止,薑乘宇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而在薑乘宇身後的幾人,他們當然也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既然作為當事人的許也都不願說,加上薑乘宇的態度,他們也只能選擇沉默。
話鋒一轉,薑乘宇說道:“許師弟,方才你那練功的架勢,可有些讓師兄感到意外呀!”
聽到薑乘宇這番話,許也一時間竟分辨不出對方的用意何在,只是乾笑著。
“許師弟不用緊張,師兄沒有別的意思。”看到許也臉上有些尷尬的神情,薑乘宇當即解釋道。
“只是,師兄有些好奇。不憑借飛行符和飛行法器,許師弟是如何做到以煉氣期六層的修為禦空飛行的?”
“什麽!!!”
聞言,薑乘宇身後的幾人紛紛發出驚歎之音。
“他居然在煉氣期境界就能禦空飛行?這要是真的,咱們幾人可真就有點慚愧了。”
自嘲的,是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此時他的臉上,除了驚訝之余,還顯得有點窘迫。而其余的築基初期修士,臉上的神態亦如他那般。
與對方相比,此時許也的心中更多的是疑惑。自己只不過是將靈氣聚集於手腳,以此作為滯空支撐而已。
“難道,是因為體內靈氣被先天之火純化後產生了這般效能?”
在記憶回溯中,許也才知道,原來煉氣期的修士僅能借助法器或符籙這些外物來飛行。
至於能調用天地靈氣而不借用外物來實現飛行的,那起碼得是築基期修士才能做到的了。
“這樣看來,我倒是在煉氣期境界間的戰鬥中佔了幾分優勢。而那三個月後的聚寶山脈歷練,由此也能多幾分底氣了。”許也心中不免竊喜。
看許也沉默良久,像是不肯透露其中緣由,薑乘宇也不再追問下去。
“既然許師弟不願說,那也無妨。”薑乘宇倒是個敞亮人,也不糾纏,當即便要離開。
而這時,許也才回過神來,發覺對方已然要走,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隨後向對方行了個禮,目送對方離開。
就在巡邏隊一行人剛離開不久,許也便收到了薑乘宇的傳音:
“許師弟,往後在谷內行事還需多加提防。當日葉師妹為了你而對那祁斕發難的事,浣花谷上下弟子皆有所耳聞。想來,祁斕不會善罷甘休……若是遇到什麽難處,可來紫陽山尋師兄。”
收到傳音,許也微微點頭,看著薑乘宇離開的方向,心生感激。
靈氣運轉,許也駕著一葉舟,朝著浣花谷藏經閣所在地飛去。
“有人相助自然是好,但人,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
浣花谷,藏經閣。
一老者席地而坐,整個人宿醉一般,無精打采。而對此,來往這裡的弟子早已見怪不怪。
不過,若是仔細觀之,便能發現這名老者神盈內斂。而這,全然不是一個普通修士所能輕易具備的。
只見老者似有意無意地在觀察著來往藏經閣的弟子,只不過,似乎到現在都還沒有人合其眼緣。
直到,許也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