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剛剛大發神威,以煉氣期十三層力敵結丹修士的神秘人,竟然在眨眼間受到重創。
可對方身上一點皮肉傷都沒有。
南宮婉心中疑惑。
因為她有傷在身,所以剛才沒看清楚情況。
南宮婉扭頭看向被擊飛的張鐵。
一堆破碎的樹木中,張鐵猛地從地上爬起來,頂開背後破碎的樹木
其身下有道黑芒一閃而逝。
他站起身。
小腹處的衣服已經被衝擊波撕碎。
清晰明顯的八塊腹肌上,有一道像是被盆底壓出來的圓圈紅印。
張鐵左手握著什麽,說道,“成了!”
他攤開拳頭,卻見手掌裡有半塊銀珠和七八顆酷似胚芽的金屬種子。
就在剛才交手的一瞬間,張鐵喚出鐵樹盆,擋在小腹前。
劍丸本體徑直刺入鐵樹盆中,仿佛自投落網,瞬間被逆煉,直接報廢。
祭煉近千年的本命法寶報廢,向之禮受到牽連,因此才吐血跪地。
張鐵手中這七八顆金屬種子是率先被鐵樹盆分離出來的材料,而這半塊珠子則是劍丸剩下的部分。
由於這部分材料珍貴異常,加上時間短暫,還沒有被分解。
“化神修士的本命法寶中會摻著什麽材料?”
張鐵咽了口吐沫,將手中的材料扔進儲物袋裡。
眼下還不是鑒寶的時候。
此時,向之禮也站起身來,擦去嘴角的鮮血,盯著張鐵說道,“很好!我向之禮一生謹慎小心,沒想到今天卻在一個煉氣修士手中栽了跟頭。嘿,真他娘的邪門。”
“男娃娃,今日你必死無疑!”
向之禮已經打定主意,要抽出張鐵的魂魄,看看剛才擋下自己劍丸的黑芒到底是什麽。
他張口,又吐出一柄寒光凜凜的飛刀。
飛刀上光影流轉,顯然又是一件威力不小的法寶。
見狀,南宮婉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遝符篆,扔到空中。
符篆無風自燃,化作上萬道金色絲線,朝著向之禮當頭罩下。
向之禮反手射出小刀法寶,將身前的金絲一一斬斷。
但這小刀法寶明顯不如他的本命法寶劍丸犀利。
向之禮的身影緩緩被金色絲線淹沒。
“高階符篆?真是麻煩。”絲線球中傳出向之禮的冷哼聲。
見狀,張鐵也伸手摸向儲物袋,取出一張五色流轉的符篆。
正是那張小五行拘禁符!
符篆脫手而出,化作五色霞光,將絲線和向之禮全部罩在下面。
張鐵又取出一個紫色小網,網住霞光。
紫網是之前進入血色禁地時,掩月宗發放的上品法器。
“走!”南宮婉厲聲說道,“距離禁地關閉,還有不足一個時辰。”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飛舟模樣的法器,拉著張鐵跳上飛舟。
血色禁地的天空上滿是罡風,越往上飛,罡風越是猛烈,是無法飛行的。
果不其然,兩人一騰空,便有無數青色風刃從虛空中形成,隱隱瞄準二人。
但緊接著,南宮婉頭頂的令牌發出道道黑芒,與天上的罡風遙相呼應。
風刃立刻消散,給南宮婉、張鐵留出一條通道。
飛舟直奔天際,朝出口駛去。
飛舟上,張鐵緊緊抓著南宮婉的手,眺望前方。
卻見遠方的草地上,豎著一道形如青色光圈的空間通道。
這便是出口。
兩人相視一眼,忽地笑出聲來。
“死!”
就在這時,一股前所未有的靈力波動從背後傳來。
伴隨著爆喝聲,向之禮強行解開身上的封印。
一道白色法力光柱衝天而起。
什麽金色絲線、小五行拘禁符統統被這股衝天法力撕碎。
“元嬰期修士?!”南宮婉轉頭,看著這股法力波動,不由得心驚膽戰。
張鐵則死死盯著出口。
出口已經近在咫尺!
向之禮沒有借助任何法寶,直接拔地而起,飛翔在空中。
一口小鍾浮在他頭頂,將四周的風刃盡數彈開。
“毀了老夫的本命法寶,還想活著離開?”向之禮額頭青筋暴起,取出一對明晃晃的擂鼓甕金錘。
“靈寶!”南宮婉瞪大眼睛。
兩柄甕金錘化作流光,眨眼間便追上飛舟,在張鐵兩人頭頂漲作小山大小,帶著萬鈞之力,直直砸了下來。
南宮婉速度再快,也避不開靈寶。
但向之禮還不滿足。
他冷哼一聲,發動神識攻擊。
以他為中心,一道無形的波紋朝四面八方散去。
向之禮的神識遠超兩人,只要被神識波紋擊中,張鐵和南宮婉就算不死,也會一輩子癡癡呆呆下去。
化神修士,恐怖……
眼看張鐵兩人就要命喪於此,異象再次發生。
向之禮三人察覺到似乎整個血色禁地的天地突然寂靜下來。
靈寶“擂鼓甕金錘”突然被一陣黃風托在空中。
而那道神識波紋像是遇到了什麽克星,眨眼間便潰散。
向之禮悚然一驚,心頭湧上一股生死危機,喃喃道,“這是……”
“三味神風?!”
血色禁忌的陣法檢測到高階修士偷偷潛入,直接開啟全部威能。
向之禮哪裡還顧得上南宮婉和張鐵,趕忙施展秘術,將自己的修為重新壓低到煉氣期。
這陣黃色微風,越吹越大。
只見刹那間,冷冷颼颼天地變,無影無形黃沙旋;穿林折嶺倒松海,播土揚塵崩嶺坫;江河浪潑徹底渾,湖海水湧翻波轉。
入此風者,一息法力吹散,二息肉身衰敗,三息魂飛魄散。
靈寶擂鼓翁金錘上的靈光立刻被吹散,“咣當”一聲,掉落在地,淪為凡鐵。
向之禮狼狽落在地上,反手取出一個金色宮殿模樣的法寶,扔到身前空地上。
這宮殿不知是用什麽作的,上面靈光雖然被三味神風吹得明滅不定,但還是堅持下來了。
向之禮鑽入其中,苟延殘喘。
而南宮婉和張鐵站在飛舟上,毫發無傷。
漫天黃風遇到南宮婉頭上的令牌,便分成兩股,避開兩人。
“走!”張鐵高聲疾呼。
他眼前那近在咫尺的空間通道已經在緩緩縮小。
飛舟已經無法通行。
張鐵摟著南宮婉的腰,躍下飛舟,在入口徹底關閉的最後一刹那,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