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少許,他還是走了過去。
不過他沒有走進巷子,跟著兩人的足跡,只在巷口站定。
“這是…”
但,宋季腳步陡然頓住。
這巷子,竟是死路。
裡面空空蕩蕩的,哪有什麽人影存在。
“有意思…”
宋季背著雙手,身體已經微微戒備起來。
他從頭到尾,仔細掃了一遍這個小巷。
巷子不深,但有些濕漉漉的,像是剛灑過水。
其余的,就剩下幾面磚牆,和幾盆已經枯死的白花。
但,也僅此而已。
那他們去了哪裡?
宋季清楚的記得,他們兩人確實走進了這個巷子。
“這城裡,確實越來越亂了...”
沉默半晌,宋季忽想起那日鄔冬的話,喃喃著。
……
方真那邊速度很快,宋季回府後,正在等待小陶杯生出露珠。
他就將前往地下拍賣會的事情處理好了。
這天,他們在大海武館一同出發,匆匆向著城中某個地方而去。
半道上,方真還拿出了兩個樣式不同的薄鐵面具,一人一個。
“因有黑武師參加,所以那地方比較隱蔽,師弟進去後也不要胡亂開口。”
方真將面具交給宋季一個後,仔細叮囑道。
宋季點了點頭,但,要不要開口,就得看有沒有值得的東西了。
除了買氣血補藥外,他的銀錢一直都沒有花銷。
雖不多,但總算有些剩余。
而隨著馬車緩緩出發,宋季兩人一路在巷弄中不斷繞來繞去。
終於,在晌午時分,他們停了下來。
“就是這兒了。”
方真跳下馬車,熟練的朝著一座蓋著蓑草的石屋走去。
宋季跟在後面,進到屋子後,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石屋中間竟有著一口枯井,而地下拍賣會的入口,就在這井中。
宋季兩人下到井底後,立時就有兩個大漢走了出來。
方真從懷中拿出一塊鐵牌晃了晃後,那兩個大漢才又走進了黑暗中。
可宋季卻是注意到了他們的武器。
這兩人竟雙手都綁著弓弩,黑暗中更是還有不少箭矢對準這裡。
宋季記得,這些玩意,可是府衙嚴禁的東西。
且若是誰在這裡鬧事,這唯一的出口被堵,那插翅也難逃出去。
“這拍賣會的主人倒是有些手段。”
宋季不禁輕歎。
“當然,這麽多年來,連四大武館都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都戴著面具,方真說話倒是隨意了許多。
而隨著他們前行,井底也逐漸寬闊起來。
這裡,竟是一個頗大的地下坑洞。
坑洞被分作了兩層。
第一層就在底部,還有一片片的石椅,按照順序排列。
第二層則是直接在牆壁上,挖鑿出來的石室。
還用一層門簾相隔,讓人看不真切。
“城外剛抓回來的一頭‘鬼面猴’此物已經懷孕,可以直接埋下種子,四千兩起拍…”
宋季兩人剛找到一個位置坐下,石椅的前方,一個平台上就有男子在大聲叫著。
他們似乎來晚,拍賣會已經開始了。
不過,來參加拍賣會的人也不多。
整個坑洞內,就三十來人,四處分散坐著。
好似默契的在保持距離。
而隨著台上的男子話音落下,立時就有一個籠子被四個壯漢抬了上來。
籠子中,有一隻尺許大小的猴子,在不斷齜牙咧嘴,上下跳躥。
此猴的長相也尤其古怪。
明明一身漆黑,可其臉龐卻是慘白,好似一個嬰兒,著實滲人。
“秘籍一般在後面才出來,你可以留意一下。”
方真就坐在宋季身旁,他這時悄聲說道。
“那台上男子說的‘種子’是什麽意思,為何要栽種到鬼面猴體內?”
宋季點了點頭,才開口問道。
且他發現,從台上男子開口到現在,已有不少人在競價。
片刻功夫,這猴子的價格就漲到了六千兩銀子。
此猴,好似很受歡迎。
“這個,我也不知道,若不是師弟你要來瞧瞧,平日我也是很少來的。”
方真撓了撓頭道,地下拍賣會有黑武師的影子,他父親曾嚴厲告誡他少來此地。
見方真不知,宋季也便不在追問。
只是,聽著身旁的人報價,很快這猴子的價格就要接近萬兩了。
在此地,難道銀子就如此不值錢嗎?
宋季不禁開始懷疑起來,他可是連十浪拳都還沒換取。
加上從駝背老嫗那裡得來的銀票,一起也不過就幾百兩銀子。
真是人比人,好窮!
同時,宋季也有些佩服自己。
拿著幾百兩銀子,就敢摻和進幾萬兩銀子的買賣。
而最後,鬼面猴被二層一個發出清脆聲音的女子買走。
台上男子則帶著滿臉笑意,又繼續了下一件物品介紹。
這次的價格稍低一些,八百兩銀子起步。
貨物是三個相貌一樣的少女。
她們被拉上來時,雙手都還戴著鐵鏈,穿著也很是清涼。
只是,那六座山峰太過雄偉,紫紅色的山尖直接從布料中顯露出了大半。
而這一幕,瞬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有誰能拒絕,六座一樣的山峰呢。
宋季對爬山沒有興趣,瞧著幾個頭髮都要掉光的老頭,在激烈角逐。
他無聊中,倒是開始打量起周圍的人來。
地下拍賣會的人, 大多都戴著面具。
但也有例外,比如坑洞中間,就有幾個人沒做任何掩飾。
且其中一人,宋季還認識,正是顏府的六公子,顏柴。
不過,宋季掃了一眼後,就移開目光。
他認識顏柴,可顏柴定然不會認識他這個護衛。
三個少女,六座山峰。
很快,就被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白發老翁買走。
而後續帶上來的物品中,宋季也終於是看到了秘籍的蹤影。
“殘缺的內功心法一本,據聞來自武學聖地小林寺…”
然而,還未等台上男子把話說完,立時就有人開始出聲。
“一萬兩銀子…”
宋季循聲望去,是一個坐在一層角落的花臉面具男。
“一萬二千兩…”
但花臉面具男的價格,也只是保持了一息,就被另一人打破。
宋季沒想到內功秘籍如此搶手。
這還只是殘缺的,若是完整的秘籍,那該是什麽價格?
不過,他現在也只能是坐在位置上看著。
他身上那點銀兩,已經開始連其零頭都不夠了。
宋季忽然很鬱悶,既然世上的有錢人這麽多,為何不能多我一個?
然而回應他的,是無情的現實,很快,那本內功秘籍也被買走。
後面,倒是又出現了三本秘籍,價格也跌落很多,不過都是外功。
一門是練爪,兩門是練拳,且都只是兩品。
宋季自是不感興趣。
“看來,還是只能去換十浪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