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門外功秘籍,分別被幾人用三千多兩的銀子拍走。
宋季坐在石椅上,心頭卻在暗暗盤算著其中差距。
內功和外功的價值,相差甚大。
這,或許是和其數量有關。
內功實在太過稀少,外功在平遙城中卻不算罕見。
但宋季明白,真正的關鍵不會是這個。
不過,在幾門秘籍現身後。
坑洞前排那群人,似覺得已經沒有意思,這時紛紛起身離開。
顏柴也在其中。
宋季粗掃了一眼,這群人穿著,做工外飾皆是精湛華貴,只怕身份都不簡單。
且如此隨意在地下拍賣會中展露面容,只有對自身實力極其自信的人才敢如此。
最起碼宋季看到的,顏府那位六公子,顏柴,也隻配跟在人群末尾。
……
夜晚,街頭有些寂靜,雞犬不聞。
只有更夫敲的竹梆子聲,不時遠遠傳來。
“郭少,現在回去也是無趣,不然,再去找個場子玩玩?”
顏柴一行人,從井底出來後,正遊蕩在街頭。
這時,其中一個長得白俊,但腰奇細的男子,向走在最前面那人出聲道。
“郭少,不如去我顏家的象姑館,那裡新到了一批小官,機靈得很。”
跟在人群後面的顏柴,這時也適時出聲道。
“嘿,顏六,你倒是會見縫插針。”
細腰男子有些不滿,這明明是他先發起的提議。
就算要去,也該他由來安排地方才是。
顏柴聽出了對方暗諷,但他沒有露出絲毫不滿,也沒有爭辯。
顏家雖富,可人員更是眾多,所以想要過得更好,唯有自己找出路。
他們此行十來號人,身份最高的,就是前面那男子。
此人,是平遙城四大武館中,郭家武館的二少爺。
武館,在這方世界有很高的地位。
因其門下弟子,個個都是勇武之輩,少有人敢招惹。
且這郭二少爺的母親,還是衙門老爺的嫡女。
而剩下的人,身份也不簡單,除了一些知名武館的弟子,還有富族、鏢局的人。
“行,顏六你跟著爺也不短了,今晚就去你家的象姑館。
不過,爺不白玩,今晚全場由我郭少買單…”
前方,郭通手一揮,大氣說道。
“好,不愧是郭少,從不白吃白拿…”
“什麽叫白吃白拿,我郭少是什麽人,連大嫂都敢碰…”
眾人見有樂子玩,紛紛起哄,在這冷清的街道中,倒也格外矚目。
只是冷風‘簌簌’的從街頭灌進來,眾人都不由的拉緊衣袖,捂住那點熱氣。
同時盼著早點到象姑館去,那裡好吃好玩,也不用受這冷風吹。
然而,眾人還沒走出多遠,就見到前方,有一個灰衣少年提著菜籃子走在街頭。
籃子裡還裝著滿滿的青菜,好似今天一無所獲,不敢回家。
但那少年的模樣,倒是生得俊美清雅。
唇紅齒白,眉眼有神,五官精致得好似一綰綰少女。
哪怕穿著一身縫了又補的不稱身短衣,也掩蓋不住那一雙桃花眼中,還掛著的半分風流。
就是面色有些冷白,不過在昏暗的夜色中,眾人倒是瞧得不清。
而郭通見到這少年,目光頓時就明亮起來。
他本就有龍陽之好,否則顏柴也不會主動邀請他去象姑館。
細腰男子窺見這一幕後,登時輕輕一笑,就主動走了上去。
“小哥,你賣的什麽菜?”
細腰男子很快就來到少年身旁,故意問道。
他目光,卻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少年一眼。
而見對方穿得普通,也無任何勢力的標記後,心中頓時明了。
此子無權無勢。
今夜,可以賞菊。
“大爺,無心菜可要?”
那清雅少年聞言抬頭後,也老老實實回道,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見少年抬頭,人群中的顏柴,倒是忽然覺得此子有些眼熟。
這,不是上次自己去廚房,親手給母親熬燕窩粥時,見到的那個值守小廝嗎?
然而,不等他多想,細腰男子又繼續開口。
“要…我要…”
細腰男子笑著道,說著還伸手從懷中掏出一袋銀子。
只是,不知何故,他忽然感覺到,在自己說出想要時。
心口就開始莫名悸痛,意識也慢慢地模糊起來。
“好,大爺隨我來取菜。”
朦朧中,細腰男子抬步就跟著清雅少年,向旁邊一處巷子,走了進去。
“馬蜂腰去幹嘛了?”
細腰男子姓馬,腰又細,故就被眾人戲稱馬蜂腰。
這時,見他跟著那少年走進了巷子,都有些不解。
郭通卻是皺了皺眉,這小子,不會是想搶到自己前面賞菊吧?
二手菊花,他可不感興趣。
但很快,眾人就意識到情況不對。
細腰男子走進巷子許久,卻一直沒有動靜傳來。
他們在巷子裡面,總不能真的只是買菜吧。
“走,去看看…”
郭通面色一沉,此處是在城內,他們又人數眾多。
自是沒有多想,一起就匆匆走了過去。
“各位大爺,可要無心菜…”
然而,等他們走到那裡時,巷子陰影中卻再次傳來了詢問。
可除了這句話外,再無任何聲音。
……
宋季和方真,是留到拍賣會快要結束時,才離開的。
他們此行雖沒拍買任何東西,可卻長了許多見識。
當然,主要也是看中的買不起,買得起的,又沒看中。
武學秘籍、神兵利器、疑似舍利子的墳墓骨玉…
甚至宋季還見到了,有幾個黑武師,脖子上竟長出了一層細密的魚鱗。
“還真是稀罕…”
宋季和方真分開後,路上,他不禁在心頭暗自奇道。
就是不知這些黑武師為何會變成這樣,還有,他們的實力又是如何。
但他們敢潛伏進城中,想來也是有一些本事的。
不過,走出幾步後,宋季忽然腳下一頓,身後風聲大起。
他連忙提手握拳,頭也不回,就是一記十浪拳揮出。
嘭!
嘭!
拳掌相交,瞬間,一道身影就倒飛出去,撞擊在了旁邊一堵牆上。
而那人影倒飛出去後,竟也沒在起身。
宋季抬眼望去,才發現那人,是顏柴。
只是,他此刻狼狽之極,滿身華貴的外裳,早已布滿了血跡。
臉上也多了許多爪痕, 其胸口更是出現了一個大洞。
裡面一片空蕩,心,竟然沒有了。
“救…救我…”
顏柴躺倒在地面,他見到宋季後,發出一道道細微的求救聲。
宋季卻是心頭警惕大起,連忙掃向四周。
但街面寂靜,唯有一陣冷風,不住的從屋簷下拂過‘嗚嗚’作響,甚是嚇人。
救人,是不可能救的了。
宋季抬步就要離開此地,他可不想給自己招惹上麻煩。
顏柴這個樣子,顯然是得罪了什麽了不得的存在。
否則以顏家在平遙城的名聲,再怎麽也要給幾分薄面。
且就算他想救,也是救不活了。
菜無心或許可活,人無心…
宋季剛想說只有死,可想到今日在井底見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也明白,這方世界已不能用常理度之。
“這是…”
而宋季剛想離開,卻見顏柴懷中有一本冊子掉了出來。
玉巢掌。
見到冊子上面的幾個大字,宋季心頭頓喜。
原本想去換十浪拳,卻沒想到先得到了玉巢掌。
雖然巧合了些,但,顏柴作為一個武者,隨身攜帶一本秘籍,也沒什麽不對吧。
“顏家我會知會一聲,這本秘籍就算酬勞了,但,能不能救活你,就看造化…”
宋季沒有遲疑,收起玉巢掌的秘籍後,轉身就離開了這裡。
只是,在他剛離開不久。
昏暗的街道上,就有一道影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