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茹兒擔憂的喚了一聲,兩眼含淚。
“跟你說過很多次,你要切忌,這長成的靈人千萬吃不得,為何要領來?”
老嫗一動也不動,嘶啞的聲音中偷偷出一股絕望。
“晚輩白然,見過元嬰大能!”
白然搶過話頭,恭敬的拱手道。
“白然?白家?”
茹婆婆突然提高了語調,一股無形的壓力如狂風驟雨般肆虐著整個房間,只可惜稍縱即逝,沒過一會兒便煙消雲散。
“來遲了,回去告訴白巨子,我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茹婆婆頭也不回的說道。
白然心有余悸,若是茹婆婆全盛之時釋放這股的壓力,威力不敢想象。
他悄無聲息的挪動步子,往茹兒身邊靠近了幾分。
“茹婆婆,你喚我從城西來,我便來了。”
茹婆婆猛的將頭撇向白然,兩隻陷進眼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白然。
身旁的茹兒也是一頭霧水,她疑惑的看了白然一眼,卻渾然不知她的身後,一根尖頭鎖鏈已如蠍尾般高高翹起,瞄準了她的腦袋。
“我這孫女沒吃過人。”
茹婆婆目光如炬。
白然笑了,果然,這茹兒的身份,遠比他想象的高得多,於是他說道:
“我來此地也並非為難於她,我隻想打聽關於白化生的一切。”
這時茹兒才後知後覺,發現了自己身後的血索。
“你!”
她驚叫了一聲,憤怒的看了白然一眼,隨即咬著嘴唇,眼淚也隨之流了下來。
“你騙我...婆婆,我原以為他是白家的人...”
茹婆婆慢慢翻身坐了起來:
“無妨,我也正要找你,既然來了,何不入座?”
白然搖了搖頭道:
“我自知在你手下,走不過一招,但是她敢動一下,我就打碎他的腦袋,我死,她也死。”
茹兒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一動也不敢動,聽這白然冷冰冰的話語,仿佛站在她身旁的是一尊言出必行的殺神。
茹婆婆冷眼看了白然,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之情,她搖了搖頭道:
“我本就不會殺你,你有防范之心也隨你,你問吧。”
白然全神貫注的盯著茹婆婆的一舉一動,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割鹿樓白化生,什麽境界?”
“元嬰初期。”
茹婆婆語氣平靜的說出四個字,語出驚人!
“不可能!他隻修煉了半年而已!”
白然自然不相信,就連語氣不也自覺的提高了幾分。
“哈哈,那老東西修行的歲月沒我長,但也大差不差,他是元嬰初期,你口中的半年,算算時間,也就是他剛踏入元嬰之時。”
白然臉色陰沉,若按照茹婆婆的話說,師叔在半年前便已是元嬰?
可為何他不直接滅殺了自己,反而將自己和小師弟送進了那詭異的霧隱寺中?
他到底是什麽人?於是白然接著問道:
“那龍吟聲,是什麽?”
茹婆婆若有深意的看了白然一眼,回答道:
“杏兒海,蛟家老祖,蛟老鬼。”
“他們為何要聯手殺你?”白然追問道。
“白化生我不知道,不過那蛟老鬼一輩子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一件事情,突破元嬰,達到化神境。那白化生估計就是用此事迷惑了蛟老鬼,除了這個理由,我這幾天想通了腦袋,也想不出他倆聯手的理由。”
化神境,聯手那腐爛蛟龍,師伯真的有如此通天手段嗎?
“那此方世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白然終於問出了心底那個疑惑最深的問題。
這時茹婆婆卻搖了搖頭:
“不能說。這是我和白化生的約定,關系到我之一族最後的香火,換一個問吧。”
“約定,什麽約定?他不是要殺你嗎!?”
白然不自覺的就吼了出來,他很憤怒,對方這些不明不白的話,仿佛是讓自己玩解謎遊戲一般。
“這就是我喚你來的原因,我死在你的手中,她活。”
茹婆婆指了指早已凌亂的茹兒。
“婆婆,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茹兒聞言嚇得哭出了聲,急忙問道。
她的腦海中也凌亂不堪,她只知道有人要殺婆婆,那樣的大戰,她根本沒資格插手,就連之後的兩天,婆婆也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這麽多!
茹婆婆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白然心中突然“噌“的升起一股怒火,話說得撲朔迷離,他受夠了這種感覺!
“唰!”
鎖鏈猛然一竄,尖端已經抵在了茹兒的喉嚨之上,一點猩紅,順著茹兒的玉頸流了下來,茹兒神色慌張,不敢動彈。
“說!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
白然怒吼了一聲。
茹婆婆卻異常平靜,起身站了起來。
白然猛的往茹兒身後一靠,另一隻手按在了茹兒的天靈蓋之上。
“殺了我,該知曉的你自然知曉。”
茹婆婆笑了笑,朝白然說道。
“我說了,我隻想知道真相!”
白然一字一句的吼了出來。
“我不想參與你們的這些破事,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她活!我走!”
白然大聲咆哮著,心中的怒火已然抑製不住的要爆發。
茹婆婆還是搖了搖頭,竟然衝茹兒慘然一笑:“茹兒,你過來。”
白然瞬間怒了。
老逼,真的以為我不敢動手?
“你找死!”
白然怒罵了一聲,催動鎖鏈,往茹兒喉嚨插去,可是......
他突然發現自己變得遲鈍不堪,那鎖鏈猶如僵住一般,遲遲不見動作,就連他轉動自己的眼珠,都變得十分艱難。
仿佛時間在自己身上停滯!
白然就這麽看著茹婆婆走到自己身旁,輕輕撥開鎖鏈,將茹兒接到了一旁,有些心疼的看著茹兒。
她如雞爪般的枯手在茹兒脖頸上一抹,那原本被血索劃破的玉頸便恢復如初。
白然根本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出的招!
除了腦子能思考,就連心跳和呼吸都變得極為緩慢!
白然眼睜睜的看著茹婆婆在茹兒耳邊說著什麽,以及茹兒那副悲痛欲絕的表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然只看到茹婆婆想自己走來,伸出枯指,朝自己眉心點來!
這就是元嬰修士嗎?
自己的要挾,自己的陰謀詭計,在元嬰絕對的實力面前,猶如一張薄紙,輕輕一捅,便會碎裂!
要死了嗎?
就連閉上眼睛躲避這種死亡的壓迫感,在元嬰面前,都變成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