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頂的涼亭內,溫暖如春,四周的禁製將外面冷空氣隔絕在外。兩名身披雪白狐裘的男子正在坐在一個石桌上對弈,石桌鋪著紫色的錦緞,他們坐下的石墩也鋪著裡面填充了絲棉的紫色坐墊。一個小火爐上水聲吱吱作響,空氣中彌漫著茶香,兩名美貌白衣侍女正在小心的看火烹茶。
“啪”的一聲輕響,白子落在棋盤的上的一點,頓時將黑子整條大龍的最後一口活氣堵死。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目光從棋盤上抬起,投子認輸,“兄長棋藝高超,不缺不是兄長對手。”
說話的男子中等身材,一身狐裘下一身繡著牡丹圖案的紫色長衫,滿頭長發沒有結成發髻,而是很隨性的披散在肩膀上,如黑色瀑布般光可鑒人。男子皮膚晶瑩雪白,高高的鼻梁,一雙長長的眼睛閃著邪異的光芒,薄薄的嘴唇呈現豔麗的朱紅色,宛如嬌嫩的玫瑰花瓣,又好像剛剛飲食過鮮血,給人以一種既凌厲又陰柔的感覺。
對面的男子大約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也是一身繡著牡丹圖案的紫色長衫外罩雪狐裘,相貌和年輕一點的男子非常相似,只是略顯高瘦一些,頭髮被束起,頭戴鑲嵌著紅寶石的金冠,一隻紫金簪子插過金冠,簪子上一顆明珠耀目。
“二弟棋藝也是每日精進,我要想戰勝二弟你也是越來越困難了。”年長男子聲音溫柔,聽起來有一種讓人飄渺倏忽,變幻不定的感覺。
這時一個碧衣女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稟告二位少主,杜師叔和白師叔用萬裡傳音符發來消息。”
“哼!”年輕男子冷哼一聲,“這兩個人越來越不會辦事了,讓他們去越國出售一批用過的藥渣,期間能有什麽大事,需要用到萬裡傳音符。總是這麽乾,怕是那些藥渣的價錢都比不上這些耗費了,還不如直接扔去喂靈獸。”
碧衣女子猶豫了一下,有點戰戰兢兢的說,“兩位師叔發來消息不久,他們的本命牌就碎裂了。”
“什麽?!”兩名被稱作少主的男子同時一驚,年輕一點的少主一伸手,碧衣女子急忙把半塊玉牌遞給他,他放在額間讀了一下,忽然勃然大怒,“竟然是鬼靈門的王禪劫殺了他們。”說完把玉牌遞給年長男子。
“六大派去年共議,在舉行大事前的這幾年,天羅國內修仙界的鬥爭都要被禁止的。”年長的少主接過玉牌也讀了一下,面露狐疑的神色。
“天羅國內的鬥爭被禁止了,但是沒有禁製在國外的鬥爭,於是乎他就把主意打到我們派到國外辦事的人身上了。”年輕的少主冷冷的說,語氣中透出的森冷殺意讓本來溫暖如春的亭內似乎也略微溫度低了一些。
“嗯!”年長的少主沉吟了一下,“確實有這種可能,這幾年鬼靈門那個小子越來越狂妄了,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我們早晚都要要殺了那個小子。”說罷也是語氣森然。
年輕少主看了看碧衣少女,“小眉你過來一下。”語音富有磁性和魔力,語氣溫柔的讓人陶醉。
碧衣少女走進兩步,跪在少主身側,揚起一張明麗秀美的小臉,眉眼如畫,肌膚嫩滑,少主伸出一隻手掌撫摸著少女的臉,手掌五指細致修長潔淨,皮膚晶瑩,宛如美玉,這樣一張手撫摸在美女細嫩的面頰上,那麽男女之間的感覺應該都非常美妙,但是那個叫小眉少女卻好像害怕之極一樣輕輕的打著寒戰。
少主的手掌從面頰滑向小眉纖細修長的素頸,並且輕輕解開少女對襟小褂領口的一個扣子。少主隻用了一隻手就非常靈巧的完成了這個動作,顯然他做這種事情非常熟練。
忽然少主的手緊緊掐住小眉的脖子,聲音轉為陰厲說道,“你要是下次再給我帶來這種壞消息,我就把你從侍妾降為爐鼎,明白了嗎?”
少主松開玉手,小眉一面咳嗦,一面急忙稱是。
“滾吧!今天看著你就煩!”少主冷冷的。碧衣少女好像得了大赦一樣,急忙叩謝離開亭子。
兩名白衣侍女有條不紊地撤下棋盤,然後將茶壺和茶具擺上石桌……
陸揚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連續四個人,真把他累壞了。
癡情咒並不難學,他用了幾天時間就學會了,但是下癡情咒最重要的還是對方要配合,只要對方稍有抵抗,就沒法種下此禁咒。
天上細小的雪花不斷的飄落下來,這裡是一個被風的小山谷,中間有一道被冰封的溪流,樹木被冰雪包裹著,顯得晶瑩宛若銀枝玉葉。在這種環境下欣賞四個花容月貌的大美女,果然是一件很有情趣的事情。
“在燕翎堡的市場上聽你們稱呼兩個魔道修士為師叔,難道你們本來是合歡宗修士。”陸揚問道。
“稟告公子,我們確實都是合歡宗修士。”一個年齡稍長一些的女子回答。
“拿自己門派的弟子做爐鼎啊?!”陸揚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按照合歡宗的規矩,每隔五年門派中的中高級修士有權利從外門弟子中挑選一部分做爐鼎,築基修士可以挑選兩人,結丹修士可以挑選二十人。”這時另一個女子說。
呵呵,陸揚又開眼界了。其實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他反而更能理解魔道中人的思維模式。犧牲修煉資質不高的低級弟子作為爐鼎,讓更高級別的修士修煉更快,整體來說更有利於壯大門派力量。
就像他原來那個世界很多知名經濟學家主張的“只有在自由競爭中無情的犧牲弱者,才能讓一個經濟體的資源得到最有效配置,實現效率的最大化。”本質上說,這些主張和這個世界的魔道修士們同出一轍,甚至陸揚做一個合理的推測的話,如果他原來那個世界也可以修仙,多半是魔道一統天下。
“這麽說來,你們原來是某位結丹修士的爐鼎了。”陸揚問道。
“不是,我們只是兩個築基修士的爐鼎。”一個女子恨恨道。
“怎麽會?”陸揚頓時不解,一個築基修士每五年才能領到兩個爐鼎,能有這麽多爐鼎?還是隨用隨棄的樣子。
這時另一個女子解釋道,“雖然門派規定築基修士每五年才能選取兩名外門弟子做爐鼎,但也規定如果對門派做功績的也可以額外獲得選取爐鼎的機會,一些有勢力的世家子弟就利用這個規定巧立名目,不斷禍害低級弟子。我們這些人都是合歡宗兩名少主田不易和田不缺的爐鼎,他們兩個人對門派根本沒什麽功績,卻仗著自己的是門主的兒子,卻不斷用各種名義掠取我們這些外門女弟子用來采補。”說完眼眶含著淚水。
“最可恨的是,我們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資質和修為不錯的,本來都有機會加入內門弟子,就是為了這些世家子弟,故意把我們劃入外門弟子,供他們采補用。”第三名女子也是強壓著怒火。
聽到這裡陸揚心中一動,心想這幾個女修士看起來只有練氣五六層的樣子,多半是被嚴重采補之後掉落了修為,不知道原來是什麽水平。於是問道,“你們原來修為都有多高。”
那個年齡稍長的女子回答,“稟公子,我原來有煉氣十三層,另外三名妹妹兩名有煉氣十二層,一名煉氣十一層。”
呵呵。自己還是真撿到寶了,這幾個女修士用心調養幾年,在多用點靈藥,如果自己再煉點築基丹出來,都有機會進入築基期了。於是陸揚說了一句,“這幾天我光忙著趕路,都忘了問你們姓什麽叫什麽了?”
四名女子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黯然,一個開口說,“往事不堪回首,既然我們已經身屬公子,就請公子為我們賜名吧。”
“唉!”陸揚歎了一口氣,有些心疼這些女子的樣子,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說,“你們看!這些白雪落下之後,無論原來地面上有多少肮髒汙穢,此時都是純潔一片,來年冰雪融化時,應當又是一年繁花似錦。”說完頓了頓,“我就以白為姓氏,以冰清玉潔四個字為名,你們看可好。”
四名女子聞言互相對望了一眼,忽然一齊盈盈下拜,“謝公子,我們今後侍奉公子,必將忠貞節烈,不負冰清玉潔之名。”四名女修士起身圍在一起商量起來,不一會就分配好了四個名字。然後再次盈盈下拜,齊聲說——
“奴婢,白冰兒。”“白清兒。”“白玉兒。”“白潔兒。見過主人。”
陸揚打開自己的儲物袋,一揮手,十幾件上品法器漂浮在空中,說道,“這些法器都是我閑置不用的,你們選取合用的拿去吧。”
四女看了立即欣喜萬分,趕緊一人選了三四件。這些大部分都是他擺攤賣剩下的, 基本上都是防禦類和輔助類的法器,像那種既能殺敵又能充當交通工具的攻擊類法器是最搶手的,所以早就賣光了。
陸揚略微思考了一下,問道:“你們誰懂得用音律攻擊。”
四女互相望了一眼,白清兒輕聲說,“這裡面只有奴婢略通一二。”
“略通一二就可以了,總比我這種一竅不通的強。”陸揚一面自嘲,一面掏出從白臉朱砂痣那裡繳獲的頂級法器“白玉洞簫”交給她,白清兒大喜,急忙道謝。
“你們誰是主攻金系或者土系功法的。”陸揚又問。
“我是!”“我也是!”白冰兒和白潔兒一起回答。陸揚猶豫了一下,將從馬臉修士交貨的一對青銅環給了白冰兒,而把自己原有的一對金光剪給了白潔兒,兩人一看也是頂級法器,都欣喜的拜謝。
最後陸揚目光看向白玉兒,白玉兒知道什麽意思,急忙說,“我是木火系功法。”
陸揚隻好掏出他的那柄火屬性的頂級飛劍,給了白玉兒,想了一想,他給白冰兒和白潔兒都是一對,似乎有點厚此薄彼。於是又把從白臉朱砂痣那裡繳獲的頂級錦帕給了白清兒,把自己那面木屬性的翠玉盾給了白玉兒,四女見陸揚做事這麽慷慨和細心,都是皆大歡喜的樣子。
陸揚掏出四個低級的儲物袋,交給四女,讓她們收納自己的法器,然後一人發放了一瓶黃龍丹和一瓶金髓丸,說道,“以後我會每隔兩個月給你們發放一次丹藥,這是一月份的,三月份時我會發放同樣數量的給你們。”
四女聞言都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