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連忙解釋道。
剛才陳慕生的語氣說辭著實讓狻猊不寒而栗,特別是狻猊清楚陳慕生確實已經撞破過南天門。
那麽他所說的真要殺仙也未必不可能。
離靈看著陳慕生的背影,她挑動的眉頭輕皺,忽然伸手按住陳慕生的泥丸宮。
陳慕生身子一抖,沒有躲開。
“歸位的是你的殘魂沒錯,不過你的殘魂好像受了點玄火仙鼎赤龍影響,現在性子變得有些易燥易怒,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先找地方靜修一下。
把赤龍煉化,可以增長你的修為,也能讓你的心境恢復正常。”
離靈松開手望著陳慕生說道。
陳慕生的神魂確實比上一次她查看的時候完整了一些,可同樣也多了一些不屬於陳慕生神魂原本的東西。
“時間不夠了。”
陳慕生也漸漸平靜下來,當離靈的手指觸碰到他的泥丸宮處時,一抹清冷的氣息也隨之湧入他的腦海,讓陳慕生的大腦逐漸冷靜下來。
離靈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陳慕生略有疑惑道:“時間怎麽會不夠呢?煉化赤龍頂多就耗費你幾年時間,又不是煉化仙靈。況且這座洞天並沒有會崩塌的跡象,再歷經千年應也是沒有任何問題。”
陳慕生沒有回答離靈的疑惑問話,他的目光看向那團湧來的妖雲。
妖雲之上。
靛蠑眼眸眯成一條細縫正仔細望著對面站在火雲的三人。
火雲上為首的是火紅色道衣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的氣息倒也火荊有些相似,不過細細感受便能感覺到不同。
這氣息極為蒼茫深遠,光是這般窺探一二就使得他十分喘不過氣來。
而這種壓力靛蠑他只在那兩位主上的身上感受到過。
另外這中年男子身後的兩人更是讓靛蠑覺得有些十分奇怪,其中一人穿著也是中年男子那般火紅色道衣服飾。
看起來倒像是中年男子的徒弟。
可這人身上的氣息飄渺不定,實在讓靛蠑難以捕捉,也難以猜透這人的實力。
而另外一個女子別說氣息,就連生命跡象靛蠑都察覺不到,若是靛蠑閉上眼睛,他都完全不知道對面那火雲之上還站著第三個人。
光是氣息都難以探明,這都不用交手,就明白自己完全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啊。
靛蠑心中默想道。
他現在已經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甚至還頗為羨慕那剛才被輕輕彈飛的菩黃。
他要被彈飛,索性不回來了。
墨淵也在低眸平靜打量著陳慕生等人,他看到離靈的手指觸碰到陳慕生的泥丸宮處,頓時揮動手中旌旗。
身後小妖們魚貫而出,撲向陳慕生等人。
“三位妖守,你們還等什麽呢?”
墨淵回眸看著自己身後毫無動靜的靛蠑等妖輕聲問道。
舍紫心中輕歎,剛欲踏紫雲隨那些小妖們一同前去,卻被墨淵伸手攔住,“你且先與我一起,不急著出手。”
靛蠑眼眸一閃,他高聲喊道:“我也與墨先生一起吧,不如讓火荊先出手,剛好這場戰鬥也能助火荊的血脈煉化。”
“你要出手。”
墨淵平靜看著靛蠑,腳下妖雲的黑光忽然攀附在靛蠑的身上,讓靛蠑的身體驟然變得沉重起來。
“你有兩個選擇。”
墨淵的聲音依舊很平靜,可攀附在靛蠑身上的黑光卻顯得暴躁,瘋狂往靛蠑體內鑽去。
靛蠑肌膚血管凸出,如蚯蚓蠕動。
“一是跟著火荊一同去試試那三人的深淺,二是先死在這裡,化作我天照玄鬼的養料。”
墨淵的肩頭黑氣縈繞形成了一個猙獰鬼頭,而靛蠑的額頭血管纏繞浮現出一張猙獰鬼臉。
“你殺了我,就不怕主上那邊怪罪下來嗎?!”
靛蠑的面容浮現藍色的鱗片,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失去控制,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墨淵問道。
墨淵冷漠望著靛蠑道:“主上的令牌在我這,見令牌如見主上,我縱然殺了你又能如何?”
靛蠑腦海一陣刺痛,自己的身子也驀然分裂成兩個,這終於讓靛蠑開始驚慌起來,“我去!我這就去!”
一直沉默的火荊忽然開口說道:“我們應是不用去了。”
墨淵回眸看著前方。
漫天的火焰猶如晚霞般照亮整個天空,那些個小妖在火焰的海洋裡掙扎逃竄,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焦糊的煙氣猶如黑壓壓的烏雲覆蓋在天空。
狻猊對於這些小妖下手沒有絲毫留情, 數千隻小妖在他的面前如同螞蟻一般。
讓他顯露真身的資格都沒有。
“是狻猊,他是真正的狻猊!”
火荊看著面前漫天熾熱純淨的火焰,他克制不住體內血脈的澎湃湧動,忍不住張口叫喊道。
狻猊眼眸低垂望著火焰對面那團雜色妖雲。
它也感受到了同源的氣息。
離靈面容有些苦惱,她四處張望了一圈,雙手環抱於胸前,“注視我們的目光越來越多了。”
“是的,越來越多了。”陳慕生平靜的說道。
陳慕生都不用離靈提醒,他都能感覺到那一縷縷各懷心思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窺探。
狻猊回頭看著陳慕生不以為意道:“有您在,縱然他們想做什麽,不也是全看您心思嗎?在這座洞天裡他們翻不了天的。”
陳慕生望著狻猊臉上毫不掩飾輕蔑的神情,他清楚狻猊是真沒有把這座洞天的人放在心上。
但陳慕生也清楚一件事。
這座洞天可不僅僅只有原住民,光是那詭異並且不知何動機的無妄坊就讓陳慕生心神安寧。
而且更別說神仙下凡一事。
離靈也說過外面東海已經沒被封禁,她是靠著自己本命神通進來的。
先前白澤來去看起來頗為自由,可陳慕生現在仔細一想卻發現白澤的來去頗為匆忙,她極少停留。
也未曾告訴陳慕生有關補天石的事情。
就在陳慕生沉思之際,一縷暗沉幽光穿透這火海來到他的面前。
呲。
幽光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