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臉色一變,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聽出來了,左泠禪話語說得平和,卻也是著實咄咄逼人,意思就是說,如果莫大先生讚同並派,那麽殺死費彬一事便一筆勾銷,否則自是非清算不可。
見莫大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左泠禪雙目瞪視莫大先生,問道:“莫兄弟,你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嶽不群見莫大一臉沉默,搶先哈哈大笑道:“莫師兄,你此時是不是只能答應了呢?以你的苟且之本性,你不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因為你衡山派有把柄在左盟主手裡,那麽背後誰引誘你第一個出頭?其心可誅啊!”
莫大先生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左泠禪喝道:“嶽掌門,不要再挑撥離間了,莫大先生和我並非三歲小孩!”
嶽不群笑道:“是嗎?看脾氣火爆的泰山派天門道長都沒起來跳出來反對,反倒一向低調的衡山派莫大先生第一個跳起來了反對,大家說可笑不可笑?”
左泠禪道:“嶽掌門,莫大先生既然沒有反對,那是支持五嶽劍派並派!你們華山派又如何?”
嶽不群笑道:“左盟主,華山派不著急表態,費師弟的事情,總歸要水落石出的,衝兒,費彬傷口上被人搗亂了,這是你所為吧,人之將死,何須來侮辱屍體,你當左盟主是愚笨之人嗎?還不快給左盟主和嵩山派道歉!”
群雄一陣見嶽不群自曝其短,將令狐衝供了出來,均是大吃一驚,華山派如何敢硬扛左盟主和嵩山派了?
莫大先生見嶽不群此舉,也是心下震驚,他到底要做什麽?
令狐衝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師傅,你是怎麽知道的?”
嶽不群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是則麽知道的,你喝醉酒後,就愛說夢話,時不時念叨笑傲江湖曲,劉正風,曲陽,莫大先生還有自己搗鼓費彬傷口一事,就怕擔心左泠禪知道!”
華山眾多弟子,聽得自家師傅爆料令狐衝酒醉的夢話,如果在其它場合,不免哄堂大笑,可是如今在嵩山派,左泠禪一臉肅殺,大家也沒了調侃大師兄的興致!
令狐衝一臉尷尬的,也不得不站起來,走到前排,將衡山城外的事情如實說了一遍又一遍。
定閑師太見涉及了弟子以琳,便又叫以琳訴說了一遍,和令狐衝的大同小異!
特別是莫大先生那一句:“辱婦孺者死!”,深深震撼了群雄的心靈!
江湖群雄雖然暗地裡沒少做趕盡殺絕之事,但是絕對不敢讓其傳揚出來,否則江湖名聲就臭了,還如何在江湖之上行俠仗義?
畢竟誰家裡都有老弱幼小!頓時大家議論紛紛,有讚同費彬的,斬草不留根,有讚同莫大先生,禍不及幼小。
嶽不群見莫大的神色,一副雲淡風輕,顯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這是在幫他!
隨即看向莫大先生,問道:“莫師兄,令狐衝和以琳說的可有差錯?”
莫大也不是做事不敢認的主,到了如此地步,索性點頭道:“並無差錯!事實經過就是如此!”
左泠禪見大家議論紛紛不休,再不製止,對嵩山派似乎不利,於是哈哈大笑幾聲,壓住了群雄喧鬧的聲音,足見其內力修為深厚。
頓時高台之下安靜了下來,左泠禪泠笑一聲道:“令狐衝師侄和以琳小師傅所說,我們嵩山派會去查證!只是魔教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令狐衝和以琳護著魔教中人,費師弟所做所為,卻也並無大錯,就算費師弟殺伐過重,也應該給予改正機會,莫大先生,你說是也不是?”
莫大先生哼了一聲,不知可否!
左泠禪卻,盯著莫大先生,說道:“莫大先生,南嶽衡山派於並派一事,是無異議了?”
莫大眼珠子轉了轉,對嶽不群拱手相讓,微微一笑而過,說道:“今日感謝嶽掌門助力,衡山派對於五嶽劍派並派一事,和華山派持相同的決議!”
嶽不群頓時對莫大先生另眼相看,我不就剛才激將了你幾句嘛,轉眼莫大你就恩將仇報,甩鍋到我這裡了?
這是堂堂衡山派掌門該乾的事情嗎?
左泠禪笑道:“嶽掌門,你還是要再等等嘛?”
嶽不群笑道:“對,我們華山派最後表態!”
此時,嶽不群傳音入耳到令狐衝內:“衝兒,到後面裝扮成泰山派弟子,站立在泰山派天門道長邊上,一旦有人偷襲天門道長,立馬出劍支援,救出天門道長!”
令狐衝愣了一下,望向師傅,嶽不群對他點頭示意,傳音道:“悄悄的去做,要快,不要驚動到旁人!”
令狐衝馬上退後,一個不注意打暈了一個泰山派弟子,快速拖到叢林裡,將衣服換了上去!
左泠禪皮笑肉不笑的轉向問道:“東嶽泰山派天門道長,貴派意下如何?”
對於泰山派,嶽不群不好直接插手,因為沒有太多交情在。
天門道長站起身來,他身材高大,這一下簡直是鶴立雞群,甚為突出,只見他聲如洪鍾的說道:“泰山派自從東靈道長祖師爺創派以來,已經三百余年,貧道無德無才,不能發揚光大,卻也不能讓這道統在我手中斷絕,並派一事,恕我萬萬不能從命!”
左泠禪笑了笑,沒有說話。
此時泰山派中一個白須老者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天門師侄,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泰山一派,五百多人,可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的私心,阻擾了利於全派的大業!”
群雄見這人臉色枯槁,但是說話中氣很足,精神極好。已經有人識得他,已經說出聲:“這是天門道長的師叔,玉璣子!”
天門臉色紅潤,被玉璣子這麽一說,更是漲得通紅,大聲說道:“師叔,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自從執掌泰山派以來,都是兢兢業業,那一件事不是為了泰山派的聲譽著想?我反對並派,乃是為了保存泰山一派,又有什麽私心了?”
玉璣子不屑一顧道:“五嶽劍派並派,五嶽哪個不是聲勢大漲,弟子們都沾光,自有師侄,你這掌門人,卻是做不得了!”
天門道長見玉璣子依然說他為了掌門人之位的私心,不由怒火中燒攻心,說道:“我這掌門人,做不做有什麽關系了?只是泰山一派,說什麽也不能在我手中被人吞並了去?”
玉璣子反駁道:“你我還不了解,就是嘴上說的漂亮,心下卻放不下掌門人的位置!”
天門道長怒到極致,說道:“師叔,你真以為我是如此私心不成?”
玉璣子泠笑數聲,道:“這還有假不成,難道你願意為了弟子的榮光,放棄泰山派掌門之位?”
天門道長被氣的胡須直亂串,馬上從懷中掏出一把黝黑鐵劍,高舉在手中,說道:“從此刻起,我這掌門人是不做了,要做,你做去!”
眾人見到這黝黑短劍,貌不驚人,但是造型特殊,五嶽劍派年長之人,都見識過,東靈道長道遺留之物,代代相傳,這是代表泰山掌門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