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恆的動作很緩慢,搭箭,拉弓,滿月,射出。
動作緩慢,卻沒有任何僵硬的感覺,仿佛一切是那麽順其自然。
霜雪覆山千層固!
陳江毫不猶豫使出自己所掌握的最強防禦劍招,開玩笑,這可是頂尖射手用盡全力射出的箭矢。
宗師高手來了,也要小心應對。
劍勢展開,漫漫雪山拔地而起,橫擋在陳江面前,一重接著一重。
無堅不摧的一箭,裹挾著勢不可擋的恐怖氣勢,瞬間擊碎八重雪山,層層削弱,到達第九重雪山的時候,威力所剩無幾,搖搖欲墜。
陳江使用柳春劍上挑,輕而易舉把箭矢挑飛出去。
“劍意?”徐子恆瞪大眼睛。
陳江拿出任何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身份,都比不過這一劍。
雖然在南蠻森林裡發生的事情被壓下來,但金寧城畢竟在南州境內,徐子恆對陳江領悟劍意的事情有所耳聞。
當世第四位劍道宗師!
劍道宗師要同時具備宗師級內功和領悟劍意,但很顯然後者要更難,沒人會認為領悟劍意的強者會卡在內功上。
可以說陳江成為宗師是必然的。
陳江很好控制住了劍意,除了徐子恆,其他人幾乎感受不到冬神劍意。
瞬間感受到的寒意也會認為是錯覺。
陳江道:“徐大人,第三箭,請吧!”
咻!
徐子恆張弓搭箭,射出最後一箭,但這一箭的威力甚至比不上第一箭。
陳江輕易擋了下來,搖頭道:“徐大人,你的心亂了。”
徐子恆沉默不語,陳江的劍勢十重雪山,他全力射出的箭矢只能破去八重雪山,最後兩重雪山也是最高大的。
紋絲不動!
差距如此之大,已經讓徐子恆喪失了信心。
更何況冬神劍意已經能證明陳江的身份,這賭局沒意義了。
“願賭服輸!”徐子恆歎氣道。
陳江收劍入鞘,沒人注意到他的手掌在輕微顫抖,虎口隱隱出血。
幸好是正面而來,要是徐子恆暗箭偷襲,一流高手也是一箭死一個!
無論如何,是陳江勝了。
軍營裡的士卒目瞪口呆,自始至終,陳江都沒有離開腳下的圓圈,等於是一個活靶子。
給人造成的視覺衝擊十分震撼。
士卒們興奮不已,迫不及待想要跑進來城裡的茶攤、酒樓跟人吹噓了。
陳江道:“徐大人,走吧!”
徐子恆轉頭對自己的副將說道:“在我回來前,任何人不許離開軍營半步,違令者,死!”
最後一個“死”字殺氣凜然,沒人敢無視他的話,是真的會死人的!
說完,徐子恆跟著陳江離開。
徐子恆問道:“直接進城嗎?”
“不,我們去另外一處軍營。”陳江道,既然來了,就要一次性搞定,時間緊,任務重,慢吞吞得怎麽體現他作為打工人的優秀素養?
徐子恆驚愕,他沒想到陳江的胃口這麽大,要一口氣把三個軍營拿下來。
能拿下來自然是好事,不然等到後面,對方有了防備,那難度就太高了。
有福伯在身邊監視,徐子恆不能提醒陳江,另外兩個將軍可沒他這麽容易說話,或者說懂得配合。
來到西軍營,有徐子恆這個帶路黨,也不用通報了,直接走進去。
進入主將帳篷,裡面那名面容粗狂的中年人看到徐子恆,不由笑道:“子恆,怎麽過來也不通知一聲……”
聞烈的聲音逐漸消失,他看到了徐子恆身後的陳江和福伯。
他不認識陳江,但福伯是安青林的人,他自然見過。
徐子恆和這兩個人一起過來,耐人尋味,本身就有問題。
聞烈臉色微沉,“小兔崽子,別忘了沒有韓大人收留,你這條喪家之犬早就拋屍城外。”
徐子恆看著陳江,等對方操作。
聞烈性格剛烈粗獷,想要像徐子恆一樣,通過六扇門身份暗中收服不太可能,豪爽大氣一般默認口風不嚴。
那陳江的選擇就不多了。
咻!
陳江拔出柳春劍,直接刺過去。
“混帳!”
聞烈怒吼道,一腳踢翻火盆,連帶著燒紅的木炭朝陳江飛去。
流影劍!
陳江斬出七八道劍芒,將那些木炭和火盆斬飛,隨後繼續攻向聞烈。
聞烈也拿到了武器,一柄重達百斤的霸道槍。
兩人迅速交戰,清脆的武器碰撞聲在帳篷內響起,不絕於耳。
徐子恆張大嘴巴,他沒想到陳江這麽狠,直接動手,瘋了嗎?這可是軍營啊,聞烈隨便喊一聲,幾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卒立刻把他們剁成肉醬。
聞烈將霸道槍揮舞得虎虎生風, 與陳江戰得不弱下風,向徐子恆挑釁道:“小兔崽子,要不你也一起上!”
徐子恆低著頭,當什麽也沒聽到。
今天的聞烈跟以往不同,徐子恆疑似背叛讓他感到暴怒,身上的氣勢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
霸道槍幾乎被他當成重錘一樣使用,狠狠砸過去,氣勢磅礴,仿佛是要把陳江砸成肉餅。
他根本沒有把眼前的陳江放在眼裡,他隻想盡快解決陳江,然後處理徐子恆這個可恨的叛徒。
身處於那龐大槍影當中,陳江的直感發揮到極致,他在聞烈的霸道一槍當中,感覺到了一股驚人的槍意!
一股霸道無雙,橫掃千軍的槍意!
這是陳江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劍意外的其他意境。
任何武學修煉到極致,皆可領悟出武道意境,有溫潤如玉的劍意,斬盡天下的刀意,橫掃千軍的槍意,一拳震天的拳意……
隻修煉招式而不修煉意境,相當於人沒有了靈魂,徒有其表而已。
但這個道理即使是宗師高手,也是深陷其中,不知如何修煉意境,如陸北雄、宋千風皆是如此。
陳江沒想到在南州軍營裡,竟然遇到一個領悟槍意的強者。
單論意境,此人的槍意甚至不弱於冷老板的血伐劍意。
可惜終究是未完成的意境,與陳江的冬神劍意沒法比。
轉眼之間,雙方已經交手數十招,聞烈越打越心驚,手腳一片冰涼,仿佛身處北方寒冬之地,動作逐漸僵硬。
內功不在他之下。
劍招比他見過的宗師還要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