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胡鹿小狐狸祖家之一。
張清與胡鹿小童遊歷山水,正好路過此地,便暫居於此,以解胡鹿思家情緒。
以張清法力,於這矮山之中,如同上天老爺,言語份量極重。
此山皆是狐狸成精,法力最高者,不過真仙之流,遠無法跟張清相比。
胡鹿雖是地仙,跟在張清身畔,水漲船高,其他同宗對她敬畏又羨慕。
尤其身邊粉腮姑娘,她已修四尾,比胡鹿尚高一檔,在狐族中,可謂嬌女,眾星捧月。
胡鹿來此之後,往日殊榮,被分走一半要多,她頓感壓力。
張清正欲下山頭,卻見一道人,跨虎而來。
道人白面長須,配一口寶劍,手握一枚開天珠,胯下一頭白額虎,已達金仙之境。
而且頭頂三花盡數聚齊。
“他是?”
張清看道人模樣,心中略有答案。
尚未等他猜疑,白面道人自己開口:“無量天尊,見過道友,在下申公豹,路過此地,見道友仙體熠熠,必是非凡之輩,特來一見。”
張清知眼前道人,陰險狡詐,睚眥必報。
只是抱拳回禮,未與他多言。
申公豹目光越過張清,看向胡鹿。
“道友,你我同為金仙,應該看出,這三尾小狐狸,應劫而生,非是此地之輩。”
申公豹言語昭昭,看向張清。
一旁胡鹿與粉腮姑娘,糊裡糊塗,不知怪道人說些什麽。
張清聽道人言語,心中隱隱不安。
應劫而生?如今世道,除了封神大劫,何來劫難。
若論封神,狐狸成精,應劫而出,除了紂王身邊九尾狐,再無其他。
張清手握東皇劍,毫不猶豫,拋向道人腦殼。
“無禮之徒,無恥莽夫,不順天意,必遭天罰。”
東皇劍乃後天至寶,申公豹區區金仙,斷然無法抵抗。
二話不說,架起白虎,白須道人往遠處逃遁。
張清自知申公豹亦是應劫之人,一時無法鎮殺,隻得讓其遠走。
兩狐狸不知所以,粉腮姑娘不懂老爺為何大發雷霆,胡鹿亦不知仙師為何無辜架劍。
莫不是仙師覺得胡鹿不聽話,拿方才道人出氣,胡鹿心裡揣摩。
張清亦不知兩隻小狐狸瞎想,收起東皇劍,叫了聲“下山”,兩隻狐狸乖乖聽話,莫名其妙,跟在後面,往燈會奔去。
申公豹來的突然,走的突然。
張清與胡鹿又在山包待了月余,掰掰指頭,也該離去了。
小狐狸拉著仙師手指,眼淚汪汪,戀戀不舍,離開家鄉。
張清二人離開的當日。
申公豹莫名出現,開始登山。
“那小狐狸劫數加身,當是最好人選,可那寶劍也太過鋒利,娘娘又不給寶貝防身,如何鬥得那道士,執意如此,恐小命不保!”
申公豹口中振振有詞:“唉,娘娘亦未曾制定,隻說最後一獸必是狐狸,此處狐精成群,何必單戀一隻,完成任務便好,何必如此賣命!”
申公豹捏住一隻奔走狐狸,屈指輕點,狐狸便化作人形。
正是化作粉腮姑娘的四尾狐狸。
“小狐狸,貧道觀察你族月余,你與那三尾小娃,最是親近,已經沾染不少因果,你可願與貧道一同,去那媧皇宮,拜見女媧娘娘。”
申公豹笑道。
粉腮狐狸身為妖族,一聽女媧娘娘,心神大震,自知眼前道人厲害,渾身發抖,不敢言語。
“如此機緣,過了這村沒這店,你這下等畜生,若不抓住,何時能夠翻身,那道士身邊三尾小狐狸,與你關系甚好。”
“你可想過,日後見面,你還是如今落魄,她丫頭卻已高座雲端,讓你望其項背,如此落差,爾可能接受?”
申公豹一席言語,粉腮小狐狸,如被勾引,迷惘其中,不能自拔。
細想道人言語,或也不無道理。
粉腮姑娘亦是個天生靈物,趴在地上:“大老爺,拜見娘娘,可有好處?”
申公豹哈哈大笑:“如何糊塗,娘娘乃妖界聖人,屈尊見你這畜生,便是腳水,也是爾的福緣。”
“貧道隻問一遍,去也不去?”
粉腮姑娘,並非蠢笨人物,她自知忤逆眼前道人,或有性命之劫。
隨扣首拜謝,離了家鄉,隨申公豹俱上媧皇宮。
半路之上,白須道人按下雲頭。
一聲哨笛,從一處土墳後面,探出兩隻妖精。
一個雉雞小妖,一個玉石琵琶。
兩妖與那粉腮狐狸,大小相仿,皆是化形成人,**歲模樣。
三人相互觀察一番,只聽申公豹老爺吩咐。
申公豹伸手入懷,掏摸半天,取出一枚小瓶。
“如此寶貝,給爾等真乃暴殄天物,伸出手來!”
三妖俱聽吩咐,照搬照舊,恭敬抬手。
申公豹面容惋惜,將小瓶翻轉,倒出三滴血滴。
“大老爺,這是何物?”
粉腮狐狸,面容疑惑。
申公豹瞥了一眼:“此乃妖皇真血,乃是女媧奶奶本源所化,今日與你三獸,吃了之後,自當造化無窮。”
申公豹心中惋惜,若非女媧娘娘秘旨,若非他非妖類,這寶貝,豈能便宜三隻畜生。
三妖得知娘娘真血,自知大機緣,不敢怠慢,紛紛服下。
只等片刻,三名孩童,同時化作三名美豔少女,姿容俊美,魅態非凡。
尤其粉腮狐狸,轉眼間,尾四變九,已成九位妖狐。
“爾等三妖,日後俱在這軒轅墳內修行,不得隨意外露,靜待時變,只聽娘娘招妖幡號令。”
申公豹說完,跨虎遠去, 回媧皇宮複旨。
三妖見狀,遵道人命令,相伴左右,隱入軒轅墳中,默默修煉,靜待意旨。
張清與胡鹿走後,他似有所感應,回望青丘山脈。
“仙師,怎麽了?”
胡鹿察覺異常,好奇詢問。
張清收回視線,搖頭回應。
以他如今法力,隱隱能夠察覺申公豹行徑,以及那粉腮狐狸抉擇。
張清摸了摸頭頂泥丸宮,沉默良久。
“代價嗎?”
繼續拉著胡鹿往前走去,胡鹿突然說道:“也不知道袁白老兄現今如何了!”
沒有西昆侖的庇護,她其實很擔心那整日悲啼的白猿。
“他不會有事,日後會見面的!”
張清笑道。
胡鹿一聽,心情大好,仙師說話,從不作假。
張清拉著小狐狸,夕陽下越走越遠。
生性膽小,卻心性純善的胡鹿,她不知道,身旁的仙師,悄然將她的命格改變。
她沒有被帶走,一躍成為軒轅墳中的九尾狐,成為日後迷亂商紂的妲己。
在張清眼中,他只是西昆侖一脈,三代弟子裡的小徒弟。
九尾狐,可以是青丘三脈裡任何一隻,可以是天下萬妖裡任何一頭,但絕不能是西昆侖一脈裡的胡鹿。
不知不覺,張清隱隱能夠感受,趙公明與雲霄仙子,身為大師兄與大師姐的那份擔當。
胡鹿不知,由於改變天機,張清泥丸宮中,原本已經張開的人花,重新閉合,遁入宮中,不知何時才能再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