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瞬逝,少年心老,情仇遠去,恩怨皆休,都付笑談之中。
近兩個甲子:
有人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
有人千金散盡,隻博紅顏一笑;
有人功成身就,卻在一朝名裂;
有人劍開天門,引領江湖風流;
有人橫行帶刀,西屠草原取紫袍;
有人輕衣快馬,了卻君王天下事。
俱往矣,任你千種風情、萬種風流,都被雨打風吹而去。隻留青山,照映斜陽。
幾許倩雨,惋惜流年,揾去英雄淚。
角城,位於遼北,一年四季大半時間都被冰雪覆蓋,除了南來北往的俠客,也就只有商會的人過來。
俠客來的多了,城中的青壯便被他們口中的“大風流”所吸引,紛紛外出謀生,不談有幾許人死在路上,如今的角城只剩下一百三十七戶人家。
說是城,倒不如說是一座規模大的村落。
在城西最偏僻的地方,住著一位老者和一名稚童,不是爺孫,而是師徒。
這日,老者不知從哪取出一件被破布包裹著的條狀物體輕輕撫摸著,眼裡滿是回味。
稚童走向前來,好奇地伸著頭問道:“師父,這裡面是什麽?”
老者咧嘴一笑,慈溺地摸了摸稚童的腦袋,“一柄劍。”
“劍?真正的劍嗎?”稚童眼睛逐漸放大,他只在那些過往的俠客身上見到過,他自己用的還是一柄木劍,不免有些驚奇,“我能看看嗎?”
老者嗯了一聲,直接用行動回答稚童的問題,伸手扯下沾滿泥土的破布,一柄杉木製成的劍匣落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稚童看著劍匣,眼神光芒愈發明亮,他有種錯覺,只要握住劍就能握住天下,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悄然發芽。
老者寬厚的手掌放在劍匣頂端,用力一掀,一縷藍色的劍芒直衝天際,瞬間將雲層衝散,天空一碧如洗。
“鋥”的一聲,劍匣裡的劍發出微微劍鳴,狂風驟起,吹的老者的衣角獵獵作響。
稚童被風吹的雙眼迷離,依舊咬牙死死的盯著木匣裡的劍,藍色的劍柄上繞著一根黑色的流蘇,劍鞘中間鑲嵌了兩顆湛藍色的寶石,在日光照耀下,晶瑩剔透。
老者見到稚童的樣子,微微一笑,伸出右手二指微微一勾,劍如同有靈一般,轟然出鞘!
劍氣直射雲霄,留下一抹璀璨的弧線。
稚童怔怔地看著劍氣留下的痕跡,不待回神,老者滄桑中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江湖猶有新人入,未見甲末墳幾許。”
“小家夥,我走了,若是有緣的話再見。”
稚童愣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老者,終於忍不住衝著那道灰色的背影喊道:“師父,你......要去哪?”
“開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