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
“在坡上~”
李大牛邊唱著家鄉的歌,提上褲腰帶就要離開。
突然,他轉身的動作猛地一滯,呆呆地望著山坡上星星點點的火光。
“敵……!”
在他出聲就要大喊時,一支箭矢精準的射穿他的咽喉,令他一絲聲音也出不來。
不甘的眸子裡出現一群人,帶著滿是泥濘的鞋子從他頭頂跨過。
兩百人殺進營帳,許多人還在睡夢中就被砍掉頭顱,滾燙的腥血噴醒旁邊的人。
但依舊來不及哭喊,就被一刀捅死。
“七長老!七長老!”
臥睡的李佔軍猛地睜開雙眼,抽出放在枕下的法器,一槍刺向發出動靜的位置。
卻見一個令他眼熟的男人,狼狽不堪,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他瞪大圓目,厲聲呵斥道:“雜種,你叫什麽!”
“爹!敵軍殺進大營了!”
李佔軍一駭,頓時一巴掌扇去,怒道:“雜種,你亂說什麽!”
這時,帳營外隱隱約約傳來錯亂的腳踏聲,重物落地聲,時而傳出兩聲清脆的金鐵碰撞聲。
“不好!”
李佔軍此時心中頓生不好預感,瞥了一眼被他扇的吐血的兒子,拿著法器轉身朝外面走去。
掀開帳布,就見屍橫遍野,大火衝天,不知那裡出現的敵軍,正追著他的族友奪命。
“啊!死!”
他厲聲大喝,手中長槍一揮,土黃色的氣刃瞬殺幾名近些的敵人。
一身練氣八重的氣勢迸發,衝入人群中去,宛如狼入羊圈。
一邊倒的屠殺的動靜,自然吸引了項澤的目光,他策馬揚鞭,手中長槍揮舞,腳蹬馬背一躍而起,直擊李佔軍。
“賊將!給吾死來!”
一聲暴喝,槍尖觸地。
一聲巨響,大地碎裂,氣浪以項澤為中心四溢開去,掀起塵煙。
“好氣力!”
李佔軍一膝跪地,瞳孔赤紅。
“啊!”
李佔軍怒吼,全身氣力迸發,震退項澤後,槍身纏火,直逼項澤面目。
項澤舞動長槍,想要硬碰硬,但手中長槍只是寒鐵所造,盡管有金戈術的加持,但也不是李佔軍手中法器的對手。
不過幾招下,長槍“砰”的一聲,斷成兩節。
項澤踉蹌後退,李佔軍槍尖刺來,他連連退後的同時,接連幾道金光術打去,卻都被擋下。
“嘶!”
踏烏嘶鳴,前蹄與槍尖碰撞,頓響金鐵碰撞聲。
“靈獸?你是項家人?”
李佔軍一眼看出眼前黑馬的不凡,也大概猜出項澤的身份。
“項家少族長,項澤雲的契約靈獸是一頭鹿,項言季的是一頭金鷹。”
“那麽,你只能是項落葉,或者是項澤了。”
“呵呵!”
項澤低聲一笑,沒有應答,隨手拿起兩柄斷槍,金戈術附上,騎上踏烏。
他咧嘴一笑,道:“再來!”
李佔軍眉頭微蹙,他居然心生膽寒之意,欲想使用一張金剛符籙,但心中的傲氣卻讓他放下。
“我有法器,你有靈獸,此戰公平!”他大聲喝道。
說完,火紅的長槍橫掃,熾熱的火焰灼燒空氣。
踏烏全身被“鐵甲術”覆蓋,不懼火焰,嘴中道道金光術打去。
項澤居上位,左右雙槍不斷進攻,讓李佔軍一時間難以應付。
他越打越興奮,血液逐漸沸騰,遺忘的記憶似乎重新浮現,手中長槍攻勢越發凌厲,招招朝李佔軍面門刺去!
噗呲!
李佔軍眼角刺痛,身形踉蹌後退,猩紅的血痕從眼角流下。
“啊!殺了你!”
他癲狂大喝,長槍亂舞,周身生起條條火蛇,隨著火蛇融合,四方空氣的溫度陡然提升。
明亮的火光照耀夜空,豆大的雨滴被截斷在半空。
哪怕遠離數米,撲面而來的熱浪依舊讓他流汗,死亡的氣息讓踏烏焦躁不安。
“給我死來!”
李佔軍嘶吼,巨大的火蛇張開血盆大口,朝項澤咬去。
“踏烏!”
項澤厲聲,無法逃走的他與踏烏一同施展鐵甲術,同時數張金剛符籙疊加使用。
火蛇一口吞下項澤。
噗呲!
李佔軍瞪大著眼,低頭看著刺穿自己胸膛的焦黑長槍,抬頭看向竄天的火焰,不甘道:
“怎……怎麽可能……”
“這場對決,你贏了。這場戰爭,我贏了。”
項澤騎著踏烏緩緩而出,金剛符籙已經消散,覆蓋全身的鐵甲術也破碎不堪。
“你!無恥……”
項澤上前,拔出長槍,輕聲道:
“戰爭,不是英雄主義。”
“我只在乎勝利。”
————
“族長!族長!”
雲台山主帳中,一個披頭散發,狼狽至極的人闖入。
“李仁六,你為什麽會來這!你爹呢?”
“二長老!項……項家夜晚奇襲漠河!我爹……我爹他被項家人殺害了!”
李仁六癱坐在地上,涕淚橫流,聲嘶力竭。
“什麽!”李佔峰驚的從椅子上站起。
主位上的李儒雖神情未變,但手上青筋卻也浮現。
“今夜醜時,突然出現一支軍隊,趁我們入睡,奇襲軍營,為首幾人皆有靈獸!”
“我們奮起還擊,但難改局面,我爹他拚死殺出一條血路,把我送出來,讓我將遇襲的消息傳給族長!”
“也就是說,三弟他……死了!”李佔峰如遭雷劈,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無聲哭泣。
主位上,李儒陰沉著臉,沉聲問道:
“對方來了多少人, 有幾個練氣後期的修士。”
李仁六在看到父親被殺死後,他就慌亂的逃了出來,哪知對方人數,只能亂說道:
“當時局面混亂,但看對方聲勢,應該有四五百人,練氣後期修士不下八人!”
“四五百人……八位練氣後期的修士……”
砰!
李儒拿起酒杯砸在李仁六頭上,厲聲呵斥道:
“他一個立族不到三十年的項家,哪來的八位練氣後期修士!”
“我看你就是膽小如鼠!什麽都沒看清就屁滾尿流的跑過來了吧!”
“我在漠河駐扎了三百二十人!其中練氣中期修士有三十人,練氣後期修士也有六人!”
“怎麽可能一夜之間,煙消雲散!”
“我看你就是擾亂軍心!”李儒大喝道:“來人啊,將這貪生怕死之徒,拉出去砍了!”
“不要啊,族長!我的話句句屬實啊!”
李仁六失聲求饒,卻不見李儒臉上有任何反應,他連忙將目光投在李佔峰身上。
“二伯父,救救我!我真的沒有說話啊!”
李佔峰不忍心,看向李儒道:
“族長,他畢竟是三弟的獨子。”
李儒閉眼,平複下氣息,道:
“拖出去,淬火鞭十下!”
如果漠河丟了,那麽雲台山無疑陷入兩麵包夾的禁地。
如今擺他面前的選擇有兩個,撤軍以及攻打何家。
李儒眼中寒芒閃過,厲聲道
“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大軍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