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個登門前來,除了賠禮外,他還有別的心思。
“蘇公子這般玉樹臨風,瞧著就比我家那混帳小子要知禮。”
王連慶扭頭看了蘇安一眼,旋即看著坐在主位上的蘇文炳,很是爽朗的笑了起來:“我看蘇公子這般玉樹臨風,不知可否已經有中眼的姑娘?”
蘇安一聽這話,腦袋有些發懵,今個王家不是上門賠禮來的麽?
怎麽要給自己說媒了?
不等蘇文炳開口,趙燕已經笑了起來:“這孩子,高不成低不就的,倒也相看過幾家,可他都不樂意。”
“我家老爺不管後宅這些事,我這個做嫡母的也不好替他做主,至今還未定下。”
王連慶哈哈大笑了起來:“倒是巧了。”
“我夫人妹妹家中有一女兒,如今已是豆蔻年華。”
“前些日子,還讓我夫人幫忙尋摸個知根底的人家。”
趙燕滿臉含笑的看向王孫氏,神情更是溫和了幾分:“不知王夫人外甥女是哪家的姑娘啊?”
蘇安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只是養在自己名下,可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對於他的婚事,趙燕還是有幾分惦記的。
而且如今家中,大兒子和閨女都已經相看過人家,換過庚帖了。
現在替蘇安相看,倒也沒壞了長幼有序的規矩。
“我妹妹家那口子雖只是在兵部當個主事,可家裡三個混小子,就這一個獨女,平日裡很是嬌寵,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
提起自家外甥女,王孫氏滿臉自傲:“自去年起,我妹妹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若非是我妹妹想為女兒尋個知冷知熱的體貼人,所以挑揀了些,不然早就許人家了。”
趙燕滿臉含笑,六品主事的家,雖然有些差,可老三也並非府中嫡子,而且還不學無術。
若是算起來,六品主事的嫡女和老三身份上倒是也般配。
兩家又是一番閑嘮,足有半個時辰後,王侍郎和他夫人才滿臉笑容的離去。
出了蘇府,剛上轎子,王孫氏的笑臉就拉了下來:“若非顧忌你面子,剛才我就想和說你幾句。”
“我不知你看上蘇家老三什麽了。”
“竟想把我外甥女都給搭上。”
“這事回頭給瑩兒說了,也不知她心裡怎麽想。”
“可別把我這個姨母也給怨上了。”
王連慶笑了起來,握著發妻的手:“瑩兒是你外甥女,喊我姨丈,我還能害她不成?”
“蘇家老三雖然是庶子,可卻是吏部天官家中庶子。”
“其身份比之一些京中小官家中嫡子也要高出不少。”
“而且你當我為何隻賠禮,不提咱們兒子被蘇家老三打傷的事?”
提起這茬,王連慶不由的苦笑了一聲:“蘇家老三平日裡在京城的名聲沒比咱們兒子強多少。”
“若非咱兒子尋事,咱們又豈會知道蘇家老三平日裡是在藏拙。”
“庶子藏拙,日後定有一番成就。”
王孫氏滿臉不樂意:“我也不懂你那些道理,隻知是他打斷了強兒的腿,雖錯在強兒,但他下手也太過狠辣。”
“而且,若瑩兒知道你這個做姨丈的想把她許給打斷他表兄腿的庶子,也不知她心裡怎麽看你。”
“這事,你親自去給我那妹妹、妹夫去說,我是沒臉提。”
王連慶深吸了口氣,心中滿是無奈:“無知婦人,鼠目寸光。”
“那蘇家老三能否看上你侄女,還是一說。”
蘇府,前廳。
蘇文炳笑看著自家老三,聲音帶著些無奈:“剛才王家人在的時候,你也不開口,可是覺得不成?”
蘇安趕緊點頭,面色極為認真:“孩兒如今並不急婚配。”
趙燕微微皺了皺眉頭,聲音中帶著些許不悅:“可是看不上那姑娘的家世?”
家中老大和定南侯府嫡女換了庚帖。
可別是老三眼紅了。
若真如此,她該小心防著老三了。
蘇安搖頭,很是真誠:“並非家世原因,只是孩兒現如今隻想安穩些時日,研習四書五經,並不著急成親。”
趙燕還未開口,就被蘇文炳抬手止住了話:“你先回房,我和安兒說會話。”
楞了一下,趙燕點了點頭,深深看了蘇安一眼,起身帶著丫鬟離開。
蘇文炳起身,走到前廳處,讓在外候著的仆人都散去,這才開口:“雷擊木的事兒昨個趙國公府怎麽說的?”
原本蘇安還想著他爹是要勸說他趕緊成親, 開枝散葉,沒想到竟是提起了昨天去趙國公的事兒。
“趙國公已經答應幫忙尋找了。”
想了想,蘇安把昨天趙國公的話簡單重複了一遍:“不過能否找到,也未可知。”
蘇文炳站在前廳門檻處,抬頭望著逐漸升起的太陽,心情也比往日要好一些:“趙國公府若是開口,自能尋到。”
“你且安心等著吧。”
感受到自家老爹對趙國公府的信任,蘇安點頭,站在蘇文炳的身後,沒有吭聲。
“今個為父休沐,約了好友要出城一趟。”
蘇文炳轉身,看著幾步開外的蘇安,聲音含笑:“可要隨為父一同前去?”
蘇安面色不變,抬腿就往外走:“孩兒今天和國子監內監生有約,要去取一卷遊記。”
“就不陪您去了。”
蘇文炳咧嘴笑罵:“混帳小子。”
看著蘇安匆匆離去的背影,似曾相識,他這般年紀時,他爹若是帶他去見些不熟的長輩,他也不願去。
見了不熟的長輩,說話要三思,動而要知禮,太過拘束了。
從蘇府出來,蘇安一路小跑,直奔國子監而去。
宋野早就在國子監大門外的石獅子後面等著了,見蘇安過來,仍舊如往常那般,面上掛著淡淡笑意迎了過去:“蘇兄可是讓我好等。”
蘇安滿臉歉意,趕緊拱手賠禮:“家中有事耽誤了。”
“讓宋兄久等,實是小弟的錯。”
“等今晚,小弟宴請宋兄,算作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