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季淵使用系統符文都是掰著手指頭算計的,一張都恨不得撕成兩掰用。
他沒有看到馮勤到底看到了什麽,只是估測,對方應該在幻覺中看到了鄭雲月向他索命。
“可這符只能用於幻覺嗎……並不能用於實際傷害……”
“看來想報仇,還得活人動手。”
下定了決心,季淵便一路尾隨抬著馮勤的棚民,直至一處別院。
在路上,季淵聽到此處是棚戶區商議大事的議會院,一些重大要是都在此處與宋家人商量,所以難得是用土磚建造而成。
畢竟棚戶區雖然處於上京,卻非齊人管轄的地方,季淵之前也很好奇為什麽齊人皇帝會允許梁人在此處搭建一個聚集地。
後來老爺子才給他解惑,原因就是宋家人。
值得一提的是,梁朝皇帝本姓宋。
這地處因為長久以來沒進行過幾次會議,久而久之就被棚區人改造成專門關押那些犯了不可饒恕之罪人的囚牢。
雖然棚區大小事都是共同抉擇,可對於馮勤此次行徑,已經惹氣眾怒,人群中都有人開始質疑袁老的公平性,像馮勤這種人,說小了是逼良為娼,往大了說這簡直就是梁奸行為。
梁奸,梁人所不容,如若得勢,梁人們便不在招惹因為奸人頭上有齊人主子,身處大齊,不得而為之。
而如果是失勢的梁奸,在被齊人主子像狗一樣趕出家門以後,還敢灰溜溜地回到棚區,迎接他的,便是活埋。
但這馮勤竟然沒有被袁老宣布處以刑法……到當真是奇怪。
季淵看著他們將馮勤關在一處房間,鎖緊了屋門。
在院門口留下兩個老人看管,余下人也都散開,各回各家。
而隱蔽符也到了時間,雖然沒有限制,可數量有限,季淵實在舍不得用。
他攀上磚房的屋頂,掀開一處瓦磚,循著月光在房間內搜索著,沒一會就看到頭耷拉在地板上,被捆地結結實實的馮勤。
他隨即又掀開了幾片瓦磚,剛好能允許他落下去,剛放下身子,就聽到底下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
“乾脆手起刀落宰了他……”
本來已經下定了決心,想直接宰了馮勤完事,可真要到動手的時候,季淵又猶豫起來。
倒不是婦人之仁,而是馮勤一死,然後呢?
馬府那龔總管估計會來找馮勤賠償損失,而且如果明日棚區人發現馮勤死了,又會做出什麽反應?
“屮丹了,顧忌怎麽多作甚。”
說罷,他剛想下去,就聽到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季淵有些始料不及,為了隱藏自身的存在,他將瓦磚掀了回去,隻留下一處方便他觀測房間。
推門而入之人背對月光,季淵看不清來人。
只能憑外貌來判斷,是一個男子。
一抹寒光在月色下閃爍著,季淵眼底一沉,從面板包裹內夾出一顆石子,瞬間就朝寒光之處扔去。
啪的一聲,鐵器被撞飛跌落地面的聲音傳來,季淵又是一枚石子打了過去,就看到那人轟然倒地。
季淵再次降落,將那人拖到月光下一看,竟是鄭烈。
他神色複雜的看向鄭烈,“烈叔……你這又是何苦……”
他不知道鄭烈是如何避開守在門口的老人趕到這裡,可剛才鄭烈明明救了馮勤一名,可到現在,他竟然想殺了對方。
再三考慮後,季淵帶著鄭烈離開了小院,隨便找了個無人的茅屋將他安頓好,再次返回庭院之中。
而這次,他驚奇的發現屋內燈火通明,他前腳剛走,後腳這裡就又來了客人。
“難不成是宋家……”季淵剛想起這個念頭,就被自己否決,“不,這點事情還不需要宋家人出手。”
“那會是誰?”
季淵捏著決,翻上屋頂,看著裡面的場景。
馮勤已然陷入昏迷,桌子上點著一根油燭,袁老以及另外兩名棚民正在房間內談話。
“袁老……那馬家……”
“我看還是不如將鄭雨晴交出去吧,那馬家少爺可不是什麽善茬,不比劉洪濤強多少……”
兩人放低了姿態,一個勁的勸道。
而袁老皺著眉頭,歎聲道:“哎,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不到最後一步,還是另尋他法吧……”
“這樣做得寒了多少人的心啊……”
“這馮勤也不知道哪裡中的邪……竟然把事情全部披露了出去……這要把我們幾個和他商議的事情也……”其中一個穿著棕色袍子的中年男人擔憂道:“那不僅我們這話事人的名頭會被人奪去……宋家人要是知道我們私通齊人……”
“噓你不要命了!”另外一人急忙堵住同伴的嘴,呵斥道:“哪位的耳朵可靈光著呢,你萬一……”
“萬一什麽……”袁老插話道,神情低沉,“哪位都睡了快三十年了……天知道他還會不會醒過來……我們這也是為了保全皇族,不得已而為之。”
“就算沒有哪位,宋家人也不是好惹的……就是現在還看不清局勢,在那些刁民的吆喝聲中還以為自己有力量和齊人對抗。”棕袍男人說道。
“現在上京這幾大家族我們也接觸了幾家了,目前可以推測出,這幾家人都對棚戶區存在表示了厭惡,但是對京城內有沒有梁人卻並不在意。”先前搭話的年輕男子說道,“那劉家我們也賣了面子讓他們進來搜索胡天的蹤跡……哎可到現在那邊也沒信,甚至他們都懷疑是不是宋家人出手才讓他們派來的人昏倒在那小院裡……”
“馬家少爺倒是對我們梁人沒有很深的惡意……畢竟他對齊人女子都能下如此狠手……”
棕袍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年輕男子,冷聲道:“可那李家對我們梁人可一直持仇恨態度啊,”
話罷,他看向一旁陷入沉默的袁老,問道:“袁老您也知道,這李家雖說是禮部的人,可權利通天,朝廷內不少人不敢輕易得罪哪位,就連……”
“我們梁人雖然言輕位卑,可也有選擇站邊的權利。”
“那太子太傅雖然開放了對梁人的管轄,可太子畢竟沒有表明態度,我們也隻好順了陳大人的令……”
話到此處,袁老才抬起頭,看向兩人,道:“從來就沒有什麽站邊,誰能給我們梁人好處,我們就跟誰,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