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之中的馮勤,道:“馮勤現在是馬府那邊的人,無論如何也要保下來。”
“至於鄭烈那邊,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吧。”
年輕男子眉梢一喜,道:“好嘞袁老,放心交給我,這小小刁民量他也翻不出什麽浪花。”
“嗯……”袁老滿意地點了點頭,再道:“還有他家那個鄭雨晴,尋個機會也給馬府送了去罷,既然馬家少爺能看上咱梁人女子,就是她們的榮幸。”
“能為大梁犧牲,也算得上是他們的福分。”
“等我們梁人的地位得到徹底改善,自然有人會記得她們曾經的付出……”
“至於寒心……只要表面功夫做到位就好,私下裡誰有知道實際情況呢。”
躲在房頂偷聽的季淵聽到此處,頓時火冒三丈,“這個道貌岸然的老畜生……”
他還尋思這位棚戶區的話事人為何要向著馮勤,敢情從一開始這個老東西就是親齊派的一員!
棚戶區這四十幾年的風雨來,不少梁人走了出去,留守在這裡的大多數都是對宋家人的敬畏而自願留下的。
而為什麽宋家人能夠在棚戶區深處佔據著一塊土地,季淵不得而知,他隱隱猜測是當年宋家人和大齊皇帝做了什麽交易,讓他們留下了後代。
只不過齊人肯定不希望棚戶區發展起來,不僅在經濟方面上實行斷絕製,對脫離棚戶區的梁人也提供住處和工作,久而久之整個棚戶區老老少少到現在還不足三百人。
可這三百多人,卻意外得團結。
除了極個別人在暗中答應了齊人的條件,做梁奸留在這裡監視梁人的一切,其余人可都一心為大梁,嘎嘎造輝煌。
季淵是萬萬沒想到這位在棚區有極高威望的袁老竟然是主導人,怪不得搬離棚區的人越來越少,甚至這一年來季淵都沒有見過宋家人。
現在的宋家人,雖然是皇族後代,可本身就限制在棚區,權利也被袁老以及這兩個不知姓名的人架空。
或許隻留下武力威懾,難不成那宋家還有先天宗師境的高手?可這也不能讓大齊容忍這樣一個不安分的炸彈留在上京啊。
再加上那林興宇據說就是先天宗師境,那可已經說是天花板的戰鬥力,又怎麽可能懼怕一個末代王族呢。
季淵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對下面這幾人又不能直接出手,這幾人如若死亡,棚戶區一定大亂……雖然本身這幾人就沒按什麽好心吧。
畢竟面板並非是要造成大規模死亡一個個斂屍就能獲得獎勵,遺願任務他只能隨緣,即便他去精心策劃他人死後的夙願,可當那人死後內心的真實想法誰又能知道呢?
之前在鄞州有一人臨死前讓季淵將吊墜送回家裡,死後遺願卻是問鼎骨段武者,人都死透了,季淵又能上哪去整獸骨幫他晉級呢?
思索片刻,季淵決定等著幾人離開後,他將馮勤帶走宰掉,最好能在今夜就將馮勤帶去馬家,讓馮勤死在馬家……總比死在棚區強。
至於之後這袁老東西怎麽處理後事,以及棚區其他人……季淵也愛莫能助,他自己都被一個先天強者追得到處亂竄,又如何幫這幫梁人呢。
畢竟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完成鄭雲月的遺願,其他事……他無力去管。
“行了,把他弄醒,讓他明天一早就去馬府一趟。”商議完成後,袁老淺淺地下達了命令。
年輕男子得令,端起水壺,一下子就澆在馮勤臉上。
馮勤猛不冷丁地睜開通紅的雙眼,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三人,嘴裡想說些什麽,卻感覺渾身劇痛,手腳也被捆著。
“月兒……三個月兒……”
讓季淵感到詫異的是,冤魂符竟然還在發揮作用。
他本以為冤魂符只會讓被附身者遭受愧疚之人的精神攻擊,可現在看來,或許那符上真的刻有鄭雲月的靈魂印記,她已經徹底纏上了馮勤,不死不休。
“這小子是糊塗了嗎……”中年男人不悅道,“喂,你看清楚我們是誰?”
“不要啊月兒!”馮勤一陣掙扎,可手腳被綁,他只能原地大風車。
“夠了,讓他待在這裡吧,明早看看請個郎中來……”袁老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其余兩人對視一眼,年輕男子熄滅了房間內的燭光,也走出了房間。
中年男人看著馮勤,低聲道:“你最好是真的瘋了……”
待三人盡數離開房間後,馮勤看著周圍不斷出現的厲鬼,他挪動著身體朝著牆邊走去。
季淵緩緩下來,看著他一點點挪動。
“月兒啊……”
“月兒啊……”
馮勤來到牆面,“我對不起你……”
他猛地一下將頭狠狠地砸向牆壁,力道之大,瞬間頭破血流。
“我對不起你……”
第二下……第三下……第五下……馮勤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有本能驅使他繼續撞牆。
不知多少次後,馮勤兩眼一閉,竟然再次昏死過去。
季淵隻感覺無語,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除非馮勤能一下子把自己撞死,就這樣一下下的撞牆,最後只能失血過多而亡。
抓起馮勤的頭,季淵狠狠地砸向牆壁。
“已完成鄭雲月遺願,獎勵轉靈丹一枚!目前總進度十分之二!”
“特殊獎勵怨氣丹三枚!”
他將現場稍微布置了一下,然後把馮勤的屍體以跪姿面向牆面,之後迅速地攀上房頂,放回瓦磚,離開了庭院。
季淵並未離去,而是返回了之前放鄭烈的茅屋內。
他將鄭烈喚醒,躲在房門後,布魯斯韋恩附體道:“馮勤已死,此事後續不是你能插手的,盡快脫離棚戶區。”
鄭烈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就聽到門口有人在低聲說話,他剛聽明白怎麽回事,就來到房門,一推開,空無一人。
“離開……”他喃喃自語道,看著插在泥土裡的寒刀,想起自己因為衝動而去找馮勤的經過。
“謝謝……謝謝你……”
返回到東城區,季淵看著天邊的魚肚白都快出現,他連忙推開院子門,反鎖房門,除去衣衫,準備小憩一會。
但剛躺在床上,季淵就猛然想起一件事,他迅速衝進水房燒了一鍋水,把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一遍。
“沒搓澡巾……不下泥啊……”
“真懷念洗漱中心啊……”
“技工姨姨們人美聲甜還實惠,真是我這種福報人首選的娛樂項目啊!”
季淵一遍搓洗著,一邊感慨道。
“那女的究竟是誰……宛如?她和馬府又有何關系?怎麽年輕就是先天高手……鼻子還怎麽靈,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還有功法……奶奶滴老爺子手裡肯定有不少好東西,怎麽就教俺一身童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