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雙手捂眼,指縫裡露出一對好奇的大眼睛,“你莫要如此這般,我可是正人君子……”
看著季淵一本正經地胡謅,晏殊鼓起勇氣上前,“大人,您有如此實力,還請幫我們晏家……”
“什麽意思?”
“我們晏家……並非表面上怎麽光彩……”晏殊聲音低沉了下去,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季淵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擺手道:“如果有什麽私密之事……”
“不大人!”
“這件事並非私事,在東城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半響後,晏殊緩緩開口道:
“我們晏家雖說表面掌管著東城區幾個生意興隆的店鋪……甚至糧倉都在我們晏家的管轄范圍之內……”
“可這一切並非我們所願……甚至拋去我們晏家,隨便一個梁人家族都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我們只是被上面的人選中的傀儡……隨時都會被踢開的那種……”
這季淵倒是知道,一個梁人家族既然能在京城站穩腳跟,那頭頂上自然有齊人靠山,不然不可能有如此風光的局面。
“家父就是被上面的人選中的……可現在他去世了……余下的商鋪一定會被晏城接管……”
“可現在連他都和那騷狐狸不清不楚,您又說過那騷狐狸很有可能和南疆有關系……我怕……”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麽?”季淵搖頭道,“別太高估我,我頂多幫你父親正名,其他事情我無能為力。”
“大人……”除去衣衫的晏殊整個人都快要貼上來,“您有如此實力,能不能幫幫我……幫我和上面那些人周旋……讓我成為晏家家主呢……”
季淵一陣無語,他沒想到大熊妹竟然有如此野心。
“那你哥哥怎麽辦?”
“他已經被那騷狐狸引誘!與我徹底撕破了臉!他這樣的哥哥……我不要也罷……”晏殊狠心道。
“那是你哥哥沒有看清你姨娘的真面目,如果只是讓你們晏家不失去話語權,為何不讓我扶持你哥哥上位呢……畢竟……”
“大人您不會覺得我那個廢物哥哥能打理這一切吧?”晏殊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打我記事起,晏家的大小事務都由我和爹爹共同治理,晏城這個每天只會吃喝玩樂,領著一幫人出入紅園的敗家子怎麽可能……”
她停頓片刻,又道:“那騷狐狸的手段我是見過的,她一定會讓晏城接過店面,然後暗自取代一切!”
“如果要這樣的話,不如讓我接管我們晏家!”
“那你想……”季淵問道。
“殺了那騷狐狸和她那姘頭……至於晏城,如果敢阻攔……”晏殊猶豫道,“您就將他打暈……交給我處理就好……”
季淵無語,落到這大熊妹手裡,那晏城可還有什麽活路?怕不是常年囚禁在晏家,最後找個婆娘生個娃,有了後之後就失去了用處……
且不說那晏城那天待人待事都慢條斯理,一副大孝子的既視感,將一切處理的井井有條,有條不絮的。
他季淵絕不可能做出這種踐踏底線的事情……
“大人……”晏殊的眼裡閃過一絲情光,她貼在季淵身前,柔聲道:“到時候……讓小女子嫁給大人……不好嗎……”
“你別整這出啊……”
“我可是正人君子……”
晏殊聞言也是松了口氣……
但,一雙有力的手突然伸向自己的身子,在峰頂快速遊走著,等她猛地回過神來,剛想要退後……就聽到季淵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這算是幫晏老爺子正身的報酬吧。”
季淵爽完就跑路,留下晏殊在房裡乾瞪眼,隨即怒罵道:
“淫賊……”
“你說什麽?”
季淵再次回到房間,饒有興趣地看向晏殊。
“您……您真厲害,您……害……”晏殊乾巴巴地說道。
聽到回答後,季淵眼下一冷,並沒有表現出來,轉身就離開了宅子。
一路疾馳,回到住處,季淵換下衣服,坐在墊子上,暗自思忖道:
“沒看出來……這小妮子竟然有如此狠心……”
“這忙咱肯定是幫不了一點,不過這手感……滋滋,不愧是大熊妹……”
“但是想讓我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這咱可不乾……”
畢竟現在齊人當道,這晏殊一個齊人扶持出來的梁人模范,晏老爺子還被一青樓女子毒害,不知道何時就會失去原有的地位,自己缺了跟筋才會加入晏家……
“就完成晏席知的遺願後就和這晏殊正義切割罷……”
季淵想到此處,閉上眼睛,在鱉息決的作用下,自身血氣運轉,內收不出。
…………
翌日清晨。
季淵矯健的身影出現在路邊攤上,眾苦力們正在熱議紛紛。
“那梁軍頭子好像明日就入京問斬了吧?”
“提那作甚……”
“這次特殊啊,以前每次都是就地斬頭,就這次還要他入京……”
“呦季小哥,這走路都帶風,怕不是升職了吧?”
“是不是混上當差的了?在哪呀?地牢還是衙門?”
季淵隨便墊了幾口, 沒有搭理這幫老苦力,直接動身前往天牢。
今時不同往日,咱爺們已經是有編制的人了……
我們之間的鴻溝,就像迅哥和摣弟……
來到天牢後,繞了一圈也沒發現宋畢的身影,季淵納了悶,自己也沒下狠手啊,怎麽還不來任職?莫不是……
被嚇破了膽嗎……
午間休息的時候季淵開始留意應嘉業的身影,他似乎從不與其他獄卒交流,只是默默守在頭牢中,就連吃飯也是在裡面解決。
“真是個怪人……”
他買了一些酒肉犒勞這些老獄卒們請求經驗,這一個個的有酒有肉伺候著,話也一個個不著調起來,就差妄議朝政了。
“我昨晚去看宋獄吏,您猜怎麽著?”
“他嘴裡喊著什麽有鬼……什麽景天……一抱著被子躲在床底下都不敢出門!”
惹得一眾獄卒哄堂大笑。
“這苟馹的也有今天!”
“怕不是得了失心瘋……這獄卒的位置怕不是幾位牢頭有機會爭取一下了……”
聽到這話,眾獄卒喝著酒,各懷鬼胎。
唯有季淵不諳世事,他可沒有一點上進心,只是盼著趕緊有人處以極刑,自己好看看這些將死之人們的遺願究竟是何物。
下午眼看也無人上刑,季淵和牢頭尋了個假,就朝著晏家走去。
一路上未起風波,他剛到晏家府邸,就看到晏殊正帶著幾個武者打扮的人,以及一女子站在巷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