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工了。”
段宏連忙問出心中的疑惑:“季哥你怎想著去天牢任職啊?”
“貴人相助,說你也不懂。”季淵故作深奧道,“晚上留著肚子,紅園串一串。”
聽到紅園二字,段宏頓時喜形於色,驚喜道:“季哥這是要鐵公雞拔毛?”
“什麽話。”季淵大氣排出一排銅板,知會了老板一句,隨後就離開了早攤。
前往天牢的路上,季淵不急不緩地走著。
昨晚的收成頗多,還意外收獲了一枚靈石。
這讓季淵僅存了一點對羅賓漢行為的敵視瞬間不見蹤影,滿腦子現在只有一件事:
挖礦!搞錢!升級!裝比!
可這靈脈礦……好像並不是字面意思。
似乎只是用來形容這幾大家族掌握著靈石資源而已。
同時季淵也對馬家又起了賊……俠義之心,今晚必定要去將余下的靈石拯救出來。
“可那狗女人……”
想到林宛如敏銳的嗅覺,季淵一時間有些犯難。
“算了……從長計議……”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去把那頭牌贖出來……”
“但……”
這並非易事。
如若季淵是個身份顯赫之人,是某家的少公子,或者已經是個外來的遊商,自然能憑借牌面豪擲千金,替玖三完成拯救春秀姑娘的遺願。
可他已經在天牢內掛名,有心人隨便一查就能查出自己的身份。
以獄卒的身份拿出數千兩白銀,自然會遭人懷疑。
雖說季淵不怕黑吃黑,可如若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一下成為眾矢之的。
想必季淵的隱世之旅,將要徹底畫上句號。
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場景。
“奶奶滴這事怎麽還畏手畏腳……”
“我提議我直接夜入紅園,替玖三兄一嘗……拯救失足少女!”
回到天牢後,闊別已久的宋畢陰著臉正坐在丙字號的差房內。
看到季淵的到來,他眼底閃過陰鷺的神色,沉聲道:
“從今往後,你去頭牢任職,平日無事不需要出來。”
聞言,季淵心裡明鏡的很,想必這位獄吏大人修養這幾天膽子肥了些,對那天覬覦兄之妻,亡兄顯靈的事情還是咽不下氣。
不敢去報復周紅,而是把氣出在自己身上。
好好好,怎麽玩是吧。
季淵拱手道:
“卑職領命。”
宋畢冷哼一聲,低下頭不在言語,季淵也走出了差房,剛一進走廊,就被老獄卒一把攬了過來,擔憂道:
“季小子你是不是哪裡得罪那宋獄吏了?”
“我不道啊。”季淵揣著明白裝糊塗道:“可能宋獄吏在考驗我吧。”
“你小子瞎尋思什麽呢。”老獄卒看著季淵,氣不打一處來,低聲怒斥道:
“你可知那頭牢裡關的都是些什麽人?怎麽多年,也就應小子的師傅和他自己敢在哪裡待著,你知道應小子的師傅怎麽死的嗎?”
“怎麽死的?”
“被人吸乾血液而亡啊!”老獄卒低聲在季淵耳邊說道。
“吸血……”
“我和應小子打過招了……你去了老老實實跟著他別亂跑。”
“你肯定無意間得罪了那狗獄吏,他這人記仇的很,肯定給你穿小鞋!”
“老爺子我要不是看你買的燒……咳咳,看你小子人不錯,誰樂意搭理你。”
老獄卒語重心長和季淵交流片刻,便露出擔憂的表情,轉身離開了走廊。
而季淵則暗自思忖,不過在強大的逃命能力面前,除非是一擊必殺,不然依靠鱉息決和震神符,想必在先天境武者面前也能逃出生天。
畢竟已經有前車之鑒。
天牢內仍舊漆黑,只有牢房門口閃爍著兩盞油燈,眾獄卒看到季淵到來,眼裡透漏出不同的神色,有人事不關己,有人表示同情,也有人幸災樂禍,似乎只要不是麻煩發生在自己身上,都能高高掛起。
走進徹底陷入黑暗之中的頭牢,季淵憑借先天武者帶來的感官,雖說眼不能眀,可也不至於碰牆撞頭。
摸索前進片刻,他就看到應嘉業正提著一盞油燈,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頭牢深處,明明四周都是牆壁,卻總感覺有一陣陰風佛過,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相對比丙字號乙字號的牢房,這裡的濕氣尤為嚴重,因為這裡更深入地下,終日見不得陽光,只有獄卒應嘉業手裡的一盞油燈散發著唯一的光亮。
如若是個普通人,哪怕是個武者,在這裡長年累月的巡視, 不出一年就會對身體造成一定不可逆的改變,甚至會影響壽元。
憑著油燈的光亮,季淵也徹底看清了應嘉業的面貌。
他的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滄桑感,皮膚也因為長期缺乏陽光照射而顯得蒼白。臉頰凹陷,眼窩深陷,一雙眼睛雖然依舊保持著武者的銳利,但眼底的青黑和細紋卻暴露出他身心的疲憊。
據老獄卒所言,之前頭牢是應嘉業和他師傅一同看守,兩人分別值守白班和夜班。可自從他師傅死後,應嘉業就像著了魔一樣不讓任何人接近頭牢,甚至已經住在裡面,每日只有替他送飯的人以及搬運屍體的人與他碰面。
可即便碰面,他們也都相繼無言。
“看來這家夥也是個高階武者……不然在這裡長期居住,普通人根本扛不住……”
季淵正向朝他走去,可周圍瞬間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來了……來了……”
“終於來新人了……”
“我要……我要吃了他,我要吃了這小子!”
緊接著就響起一陣敲打牢門的聲音,半響也沒有停下。
“閉嘴……”
應嘉業瞬間熄滅了手裡的油燈,讓整個頭牢內部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敲打牢門的聲音也停了下來,周圍的低語聲雖然停了下來,但季淵卻感受到數道視線正注視著自己。
好一會應嘉業才點亮了油燈,他嘴唇略顯乾裂,掛著一絲苦澀的笑容,衝季淵說道:
“跟我來。”
感受到對方傳來的善意,季淵也不猜疑,徑直走進了頭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