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星河憐蝶影 四

未央河很寬，寬的像長江，未央河很冷，是那種陰冷的冷。

我在水中往下潛去，越潛越深，緊緊握著紅絲帶，沉進陌生的江河裡。

水，越往下越冷，比寒冬臘月還冷。

水是不乾淨的，水中雜質很多，除了魚蝦，更多的是……

一具骸骨出現我的視野，水中我努力睜大眼睛，分明看見一具具骸骨沉在江水裡隨波逐流著。

這麽多人類的骸骨，定是都死於人類的江湖殺戮……它們為何會聚集在水中的此處?

我忽然想到一種更恐怖的原因，這麽多屍骸，他們可能死於軍隊的屠殺。

現在雖是盛世，但前朝皇族的後裔們很可能會成立強大幫派軍閥，伺機擁兵自重，屠殺百姓與造反。

人類總會同類相殺，比獅虎吃人更加殘忍可惡。

中原如今雖是盛世，但屠城的事……我不清楚會不會在很遙遠的疆土發生。

等一等，這些屍骸年頭久遠，感覺有成百上千年的日積月累才會形成這般骸骨的模樣。

它們定是前朝戰時的百姓或士兵的遺骸。

我在水中遊蕩著，撥開黯淡水域中的骸骨，往踏浪翻雲雲嘯天可能藏身的地方遊去。

對於歷史，我似乎記得中原大地上有幾段殘酷的歷史……春秋七雄、東漢末年……那時我的故鄉東瀛還沒有史書記載，但中原的歷史悠久，早已數朝數代更迭。

水中，一副面具散發著湛藍至極的光芒。

那面具，似乎有著一種強大至極的魔力，深深吸引著我。

我伸手去觸摸，突然間，旁邊一具骸骨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趁著水中微亮的水藻，我忽然看清這具骸骨的另隻手中還握著一柄枯朽的長槍！

它為何會動?它是被類似苗疆巫師的法師操縱了嗎?

我輕輕將胳膊從它乾枯的手中抽出，往其它地方遊去。

我是來找踏浪翻雲雲嘯天的，不想招惹其它不相乾的東西。

我不是貪財的人，我不會取出它手中的長矛拿去古玩市場販賣。

當我遊出一段河水後，看見了更多骸骨，它們的手中都有很長的武器。

它們定是死於前朝戰場的遺骸，它們縱然是死了，還緊緊握著手裡很長的武器。

長槍、長矛、標杆，古時戰場士兵們總是講究一寸長一寸強，武器都是這種很長的鐵器乃至青銅器。

我往前下方遊去，水中枯骨越來越多。

它們，居然全部動了起來！

它們不是小幅度的動，是所有橫骨直立了起來，

提著它們手中的長槍、長矛，在水中緩慢移動著，遊向了我，

水中，它們拿著手中枯朽的長矛刺向了我。

我施展內力，內力循環任督二脈，運勁於體外，全身一震，震開了十幾個骷髏兵的長矛。

水波擴散，我向遠處遊去，我不敢再呆在這處水域。

未知的，總是危險的。

我的目的是來尋找踏浪翻雲雲嘯天的藏身地，我不想招惹到其它與我不相乾的東西。

水中是漆黑的，只有黯淡的水藻發著極致微弱的光照耀著水域，讓我看清那一具具會動的骸骨。

遠離了那面具，但那面具的藍芒依然綻放水中，那般耀眼，又是那麽深沉。

看著湛藍面具的方向，我仿佛看見古戰場上生殺無數的修羅將領……

我沒有去管這些水中古跡，繼續往下方潛遊。

水中出現一座牢籠。

牢籠通體漆黑，是用漆黑的鋼鐵打造而成。

牢籠固定在水底泥沙上，形成一座水底樓房。

我站在河底淤泥上，施展輕功，唯恐淤泥將我深陷。

我一步一踏在淤泥上，走向前方足有十丈長寬的黑色囚籠。

水底魚蝦眾多，它們居然都衝向了我，作勢攻擊我。

這些魚蝦，也是被法師操控了嗎?

我轟掌向前，排山倒海的掌力打死前方礙事的魚群蝦群，它們都翻了個身，白肚子朝上，

余下的掌力轟在兩丈外的黑色囚籠上，直接響起了轟鳴聲，

嗡鳴聲隨水波回蕩在這片水域，黑色囚籠也在這掌轟擊下一陣震顫，

我走近黑色囚籠，再一掌直接轟在黑籠的鋼臂上，轟的那鐵柵欄爆發出轟隆隆的巨響，十丈黑籠的鐵柵欄全部嘎吱吱的響動了。

兩掌過後，黑籠裡傳出吼音震天的怒聲:“是誰?是誰在挑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