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年邁老漢臨死時,他們一定是憤恨的,是不解的,是怨憎的,是痛苦的,是吃驚的,是惶恐的,是極具負面情緒的。
我看著柵欄門裡左右抽屜上的兩顆人頭,逐漸入了迷。
人固有一死,但生與死的距離是很大的,人在非自然死亡的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臉上一定掛著表情。
越是強大的人,越是充滿野心的人,越是充滿七情六欲的人,他在死亡前一瞬的表情,就越是豐富的。
豐富多彩的負面情緒表情懸掛在這兩個老者頭顱的臉上。
或是不甘,或是膽顫,或是釋懷,或者憎恨,或是怨怒,是極具負面而豐富的。
我揉了揉頭頂兩側太陽穴,又按了按眼睛周圍的魚腰穴、絲竹空穴、睛明穴、攢竹穴,緩解了下極度困頓的大腦和眼睛。
我看著柵欄門裡被鐵鏈串掛全身的魁梧老者,輕笑道:“雲嘯天,聽聞你在江湖被刀如邪打敗,在武林名人榜除名,如今自暴自棄,獨自隱居在了這未央河河底?”
雲嘯天眯著眼睛看著我,抖著脖子晃著他的銀白長發、銀白長須,吼道:“陸修小朋友,連你也來嘲笑老夫嗎?看見我旁邊這倆人頭了嗎?你若再嘲笑我,我就將你的頭顱也卸下,掛在這抽屜上!”
我輕笑著,從懷裡取出了臨走時刀疤臉鄭國送我的三條紅絲帶,這是鄭國、秦悅兒、祁留霜他們三人的紅絲帶。
我將紅絲帶在手中放著,讓雲嘯天仔細的看,我輕笑道:“自己人,不必恐嚇我,我不是刀如邪派來的臥底。”
雲嘯天一震鐵鏈,他龐大身軀忽然傳來一股吸力,將我手中紅絲帶往他身上吸,我輕輕攥著紅絲帶,任雲嘯天將紅絲帶吸進了柵欄門,握在了他手中。
雲嘯天身軀一震,手中運勁將三條紅絲帶燒著了,烈火燒著紅絲帶,火焰燃燒後熄滅,三條紅絲帶變黑後顯露了上面的文字:
尊上,我等錢莊的爛仔已將紅絲帶送給香花輕風憐陸修的陸修大人,我等爛仔用全家人的性命擔保,陸修大人絕不是刀如邪的人,他絕對是我們朋友!
雲嘯天看完上面的字,哈哈狂笑道:“這段文字的字體是錢莊老瓢把子下面那什麽紅衣女那些人所寫,很好,既然他們用他們全家人的性命發誓,我且相信!進來吧,陸修小朋友。”
雲嘯天說完這句話,鐵柵欄門轟的一下開了,我踏流風走進,鐵門又轟的一聲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