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眼睛上有一道疤,長得凶神惡煞的,不僅留著很短的短發,而且頭頂上也有刀疤,估計是經常和人打架留下的。
這人身上穿著黃布布衣,棱著眼睛看著麻子臉領著我倆過來。
麻子臉搖著扇子,哼哧哼哧的說:“陳哥,這兒有兩個娃來報名乾活,看著安排倆名額麽!”
叫陳哥的砍頭子光頭坐在房子下的桌子裡面,手上拿著細毛筆,抽出一張宣紙,說:“你倆說名字,登記下。”
小娜笑嘻嘻說道:“我是小娜,我哥是小陸。”
砍頭子光頭寫下我倆的名字,拿出印章在宣紙上拓印,說:“蛤蟆,你把人安排好了,上面有規定,乾活兒的苦力不能累死太多。”
麻子臉挺著大肚子,點頭哈腰的說:“陳哥說的是,說的是!”
砍頭子光頭拿毛筆指著麻子臉,說:“不是我說你,你最好從腰包裡多掏些錢,把你手裡這些工人多照顧下,如果上面查出來你手裡累死的工人太多,我不僅要把你開除了,還要卸你一條腿!”
麻子臉點頭哈腰道:“陳哥批評的對,我明白了!”
這些沒文化的庶民們說話真難聽……
我和小娜跟著麻子臉來到工地,麻子臉說道:“小娜,小陸,我就把你倆安排到蟑螂的分隊裡,一天的工錢是十文錢,管吃管住,活兒你倆得踏實乾!”
麻子臉嘴裡的蟑螂,推著推土車過來了。
蟑螂就是那個光膀子光頭。
叫蟑螂的小隊長留著光頭,光著膀子,一身腱子肉,招手讓我倆跟他過去。
蟑螂對麻子臉說道:“哥,你放心,你交給我的人,我絕對帶好。”
我們跟蟑螂走到一間茅草屋前,看見茅草屋裡有十個農民工在端著大老碗吃著白米飯。
蟑螂對我說道:“小陸,咱這隊伍裡夥食好,頓頓都有白米飯,不用吃粗糠,在咱隊伍裡只要你倆踏實乾活,餓絕對餓不死!”
我輕笑著點點頭。
小娜笑嘻嘻道:“快點帶我去幹活吧!一天隻掙十文錢嗎?那我要乾一百個人的工作,一天掙一千文錢!”
蟑螂看著小娜,說:“小女子說啥胡話呢!”
蟑螂是我們的小隊長,隊伍裡一共十幾個人,都聚集在這茅草屋裡,有老有少,基本都男的,還有兩三個滿臉皺紋的黑婆娘。
所有人都在端著老碗,拿手扣著碗裡的白米飯,大口大口吃著。
連筷子都沒有,那些米飯我是真的吃不下去。
我自覺拿起鏟子,走到乾活的其他隊伍那,挖起了土。
我乾活很“賣力”,別人挖一鏟子的時間,我都挖兩鏟子。
光頭蟑螂推著土車走到我旁邊,笑著誇獎道:“小夥兒可以啊,看著長得白白淨淨的,乾活兒這麽麻利!今天結束我給你開兩份工錢!”
我“賣力”的鏟著土,輕笑著,故作開心的,別人鏟一下土,我就“奮力”的鏟三下土。
當光頭蟑螂再次推著推土車過來時,誇獎我說:“看不出來小夥兒真厲害,你小子乾活乾的真是太快了!小夥子肯定練過武術吧,不然乾起活兒來怎真猛!黑了結束給你開三分工錢!”
天色漸晚,又到了今夜傍晚,天黑了。
光頭蟑螂特意將我倆領到他的獨立茅草屋, 特意為我倆倒了兩杯茶水,大笑著說道:
“兩位兄弟,男兄弟,女兄弟請坐!我看兩位絕對從小習武,這乾起活兒來太麻利了!”
我坐在這簡陋茅草屋的草堆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小口,輕笑道:“我倆也就是想乾個臨時工,賺點小費,不打算乾長期。”
光頭蟑螂豪爽的說:“這沒事,那些長期工都是政府從外地抓來的硬性工,他們不乾也得乾,你倆這臨時工不牽扯。”
這時木門一響,那挺著大肚子的大胖子麻子臉進來了,他笑著說道:“蟑螂,怎樣?兩個娃勤快著麽?”
光頭蟑螂笑著說:“兩個娃勤快很!咱要不給兩個娃單獨弄個房子吧,人家兩個娃穿這麽豪華的,絕對不願意跟那些外地農民工呆一起。”
麻子臉揉揉肚子,說:“這茅草屋可不多,想再申請個,我得跟陳哥申請。”
這些人的關系我是搞懂了。
光頭蟑螂是小隊長,一般小隊長手底下有十個到二十個農民工,一般小隊長得和農民工們一塊乾活。
麻子臉外號叫蛤蟆,是大隊長,據說一個大隊長手底下都有十來個小隊長,一般得管一二百個農民工。
砍刀子頭陳哥是工頭,一個工頭手裡基本都有二三十個大隊長,手裡要管著四五千個農民工。
據說,工頭上面還有大工頭!
因為運河這項目很大,這是中央政府項目,這項目的工程很大,動起工來要從冀州到長安,又從長安到雍州,又從雍州到長江。
這,就是皇帝老兒下令修建的運河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