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穿過朦朧的雨,飛舞著,飛向前方黑衣人的刀尖。
一聲輕響,紫色蝴蝶輕爆在黑衣人刀尖。
刀尖一抖,刀疤臉男子從刀尖下閃過,保住了命。
但他旁邊的光頭就沒那麽幸運了,白衣人的劍尖刺穿了光頭眉心處紋的天眼紋身。
光頭身上的奇特布衣早被鮮血染紅,光頭提著手中染血的長刀,渾身的鮮血被雨水衝刷著,終是倒在了雨下的淤泥上,迷霧中。
炸雷轟隆隆嗡鳴在早晨黑暗的天空中,錢莊五煞,已死三人,我得救下還未死的刀疤臉男子。
我踏流風,前進十余丈,掌心上又浮現一紫色幻蝶,冷聲道:
“陰陽二蛇,你們為何要對錢莊五煞趕盡殺絕?”
陰陽二蛇,陰蛇是黑衣人,手握三棱長刀,一張臉骨瘦如柴,顴骨凸出,陰森森的倒三角眼中透露著陰狠的光。
陽蛇是白衣人,手握錐形刺劍,一張臉同樣瘦骨嶙峋,只不過臉上更多出了濃密的黑胡須,臉側和下巴都有寸長黑胡須。
黑衣陰蛇眯著倒三角眼盯著我,陰沉沉道:
“你……你是香花輕風憐陸修?前輩,請別插手此事,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你若想要錢,這袋銀子給你。”
黑衣陰蛇說著,從他黑衣裡拿出一個布袋,扔在了地上。
我看得出布袋裡是銀子,這些銀子,夠一個普通百姓生活一年了,我看著黑衣陰蛇,冷聲道:
“我不要錢,我要救下他的命,看我的面子,你倆能否不殺他。”
黑衣陰蛇看向他旁邊的白衣陽蛇,道:
“陽蛇,陸修前輩我們得罪不起,走了!”
滿臉黑胡的白衣陽蛇抖掉手中錐形劍刃上的人血,冷笑道:
“怕他?怕他老子就不是男人!”
白衣陽蛇提起剛刺死天眼光頭的長劍,以更加刁鑽凜冽的劍法殺向了我。
白衣陽蛇身穿白布長袍,瘦骨嶙峋的臉上黑須濃密,一雙狠厲的眼中盡是殺氣,他提著錐形長劍,斬出聲聲破空聲,嗖的一下刺向我面前。
我急退,身形電閃於空中,安靜的看著白衣陽蛇殺人的劍法。
劍嗖的一下刺,見沒中,又突的一下橫斬,見沒中,又嚓嚓嚓的亂砍而來。
劍聲破空,若是被劍刃的棱錐砍中,縱是如我這般,怕也會破皮……
白衣陽蛇的劍很快,快的遠超那錢莊五煞,難怪錢莊五煞他們一個個,連他們中最厲害的紅衣女秦悅兒都被重傷將死。
我身形飄搖,搖曳風雨中,躲開白衣陽蛇的奪命連斬,問道:
“陽蛇,你們雇主是誰?那人真的值得你這般作死的去殺人?”
白衣陽蛇一邊提劍砍來,一邊冷聲道:
“少廢話,你若想救錢莊五煞的人,那就一塊死吧!”
我不喜歡這麽無腦的人,不喜歡這般拚命去殺人的人,他選擇這麽拚命去殺人,定是收了他們雇主夠多的錢。
劍在空中破風斬來,錐形的重劍,斬的風嗖嗖的呼嘯著。
我歎了口氣,寄出了手中紫色蝴蝶。
蝴蝶飛舞在空中,紫色的氤氳流淌在空中,紫色流光劃空而過,斬斷了白衣陽蛇持劍的右手。
斷手拿著重劍,飛舞雨中,掉進了大地上的花叢淤泥。
白衣陽蛇驚恐的看著他斷掉的手腕,血水嘩啦啦的冒著,他用另隻手捂住他的斷腕,原地鬼叫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陰陽二蛇也是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的人,他們殺過多少人,重傷過多少人,真到他自己受傷落了殘疾,表現的卻是這般痛苦。
黑衣陰蛇驚恐的看了我一眼,連忙攙扶起斷了一隻手的白衣陽蛇,嗖的一下後退,消失在了雨中的大霧裡。
身後。
刀疤臉男子跪在天眼光頭的屍體旁沙啞哽咽著,猛然,他轉向了我,雙手伏在地上,低下頭狠狠的磕了三個頭,嘶啞的聲音說道:
“小人鄭國,跪謝大人救命之恩!以後小人的命,就是大人您的了!”
我將鄭國從地上扶起,歎息道:
“你的大姐頭秦悅兒還活著,我帶你去見她吧。”
聽聞我的話,鄭國那張痛苦的刀疤臉終於有了一絲喜悅,他喜笑顏開的說:
“真……真的嗎?大人,小人真的太感謝您了!之前對您刀劍相向,您居然以德報怨,沒有殺小人,反而救了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