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序列，從百家開始 第10章 入門，仙啟，不服者眾多

“凡俗之人，愚鈍眼濁，不見知障。

唯有善男子，善女子，有望脫胎出塵。”

“世人皆想要成仙，需知磨礪經難艱。”

“想醒覺者。”

“需過鬼生門，枉死門，羅城門，三重門後渡盡波劫，與鬼門弟子結為兄弟。”

“苦己心智，死中求活，方可……”

“入我門來。”

青衣師姐的蛇眸閃爍，朝著季白開口說道，像是講經論道般。

眼中妖冶光彩，卻是隨之盛放。

可在光芒最盛時，卻突兀中斷，戛然而止。

隨後雙眼之中，精芒暗淡。

再度化作那雙眼無神的模樣。

她伸展窈窕肢體，衣領處的青衫微微沉了些許，轉身過去。

兩條鎖骨平如尺，一道脊溝連成線。

柳曉青掐指作訣，指捏三花，收束妖頸蛇身，卻化常俗女子模樣。

本還盛放肆意的妖性，此刻卻是收斂回身。

像是歷經世間事後，當下洗盡鉛華。

竟然看不出端倪。

柳曉青的神色，此刻好似多了些莊重。

她盯著季白，輕啟唇齒，如若教誨說道:

“想要求仙問道，上下求索，入得三截門，需經歷三般劫難。”

“第一難，歲大饑，人相食。”

“凡俗者身穢，不得章法，身沉難駕，仙路難求，我三截門法，需在那鬼門關，忍饑受渴，餓己體膚，清穢俗物，乃是第一重劫。”

“第二難，仙路難求，本該折腰叩首，拜仙求索……”

她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

“但是你卻另辟蹊徑，斬了那魔化的弟子，本該領罰，不過娘娘垂憐，點你入門，奉娘娘法旨，算你過關。”

“你這凡胎肉體，倒是反骨叛逆，雖然我覺有趣，但難免有人不喜，但所謂順凡逆仙，也不無道理，算是第二重劫。”

季白聽聞，眼光微動。

此話，好似在警醒自己，又或者，是某種暗示。

暗示在此處，似乎存在一些人，並不待見自己的行為。

為什麽?

季白思緒萬千，忽然想到了什麽。

興許是自己此前斬殺那妖魔，被人知曉了，從而結下的梁子。

不過此刻這梁在暗，自己在明。

確實又是有些棘手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來日方長。

為人做事，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做了事，那就不便再後悔。

想要在這裡立足……

免不了要斬斷這些梁子。

他眼神微動，倒是惡向膽邊生。

柳姓青衫女子自然不知他想了些什麽，而是自顧自開口說道，做出第三重的警示:

“至於這第三重，便是讓你經歷眼下磨難，只有讓此地之人認可你，才能讓你入得門來。”

“你若是入了門，便是宗下的門徒。”

“不必和那鬼門處，同那餓殍者那樣，終日關在鬼門，在那參修苦禪。”

“季白，你且看好了。”

“我柳曉青隻做一次，能看得多少，真看造化。”

青衫女子開口說道，好似揭示什麽偈語，隨後翻身騰空，竟然駕雲騰雲，腳下生出風來，朝著那諸多密教的門徒飛騰而去。

“師叔！”

“恭候！師叔！”

“恭候執教柳仙！”

在柳曉青起身瞬間，那諸多邪魔外道，此地集會的門徒，也是察覺這邊的情況。

哪怕是樣貌再為可怖的弟子，也無一不是露出敬畏神色。

開口稱謂，竟然是師叔之諱。

季白愣了下。

原本以為這為自己引路的女子，是和那李叒靈童一般，應該是個師姐之類。

就算地位稍高些，也大抵是和那柯三管事地位相同。

可是從這在場之人的行為來看。

卻並非如此。

這女子的身份，倒是不簡單！

季白看著那備受尊崇的青衫師叔，想到她和自己的行為來看……

倒是和想象中的小師叔，有些不太一樣啊。

初次見過，本來以為是和那李叒子一般，是個軀殼殘損的弟子。

方才察覺其妖身怪相，雖然有所提防，但是卻也沒有想到這一茬。

當下第三次認識……

這柳曉青的心，倒是個難剝開來的洋蔥。

她還有什麽東西，在瞞著自己呢。

是身為妖物，和常人不同，沒有那麽多忌諱?

季白心中暗道，生出萬千想法。

這女子雖然做出多種姿態，甚至還想要睡自己，但是卻也嬉笑間，流露出某種讓人難以琢磨的姿態。

是女子都是這樣，還是說她本就性情如此——

要麽平易近人，要麽就是……城府天成。

她叫柳曉青，是麽。

季白暗自思忖，心中暗想。

難怪這女子此前言論當中，他隱隱察覺不對。

似乎是對自己此前斬殺的妖魔。

存在一些不屑之意來……

也不像。

更像是，某種對於那妖物地位上的無視。

季白在內心中暗自梳理，所有人之間的關系。

那李叒和謎子，或許是類似的地位，乃是尋常的弟子，就算有些不同，也高不上太多。

和這眼下諸多妖魔奇怪的黑袍門徒，似乎相差不遠，不過略低一些。

而那柯三燕三，則是行陰官、管事之責任，雖然和那謎李二人同論輩分，但是似乎在地位上，還要高上三分。

至於眼下這柳曉青的地位……看上去，倒是更高了些。

可是此前所行之事，卻是有些……過於……

想到這裡，季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難不成這妖女。

還真對自己有想法的不成。

“三花娘娘有令，諸叫喚者，諸大叫喚者，諸等活黑繩，見應新門徒。”

柳曉青站在眾多門徒當中，轉過身來，手中所提幽幽燈火，和頭頂停滯的鬼火映襯，兩道光源陰晴呼應，照亮細致面孔。

“我不服！”

“我不服！”

在那門徒之中， 卻有幾個凶魔醜陋的，開口駁斥。

他們當中有的盯著季白，雙眼流露出不善來。

季白眼神微動。

倒是從它們的身上，感受到了和那山鬼陰官類似的，熟悉感受。

這是找上門來了！

居然這麽快，還真是仇不隔夜！

來的正好。

剛好拿你們試試刀。

“諸弟子稍等，待我啟奏娘娘。”

柳曉青先是尋了個方向，越過眾人，來到刑堂一處廢棄區域，那是個高坡，或者說是一處腐鏽的座位，不過椅背已然斷了去，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只見她面朝那座椅，朝著空氣不知說了什麽，隨後做出頓首模樣。

身子輕輕一抖，手中的提燈落到地上。

燈油仿佛兩道活物，在地上蜿蜒流淌，青藍色的火焰在地上蔓延，化作一道圓圈的場地。

雖然看似巧合，但是季白看得分明，這火焰成圈，似乎其中藏匿某種道法。

“三花娘娘有靈在上，布號令法旨！”

柳曉青身子一頓，軀殼顫了一下，雙手雙臂像是被支配般，如提繩魔偶般平抬雙臂，然後兀地坐在那張破舊的大椅上，高聲喝道:

“常言道，事不過三！”

“如有不服不忿者，入得圈來！以命相搏！生死勿論！出圈者敗！”

“有不服者，血薦軒轅台，成王敗寇，命定畫押，生死有鬼命，富貴黃沙天！”

“三花在上！黃天在上！”

“三花在上！黃天在上！”聽到柳曉青開口之言，諸多門徒頷首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