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首仙甚至都不用問路,他自己就知道在哪,陣法門戶處嘛!
看著面前的小閣樓,虯首仙知道地方到了,他也沒有多做拖延,直接就是一嗓子吼了出去。
仿佛嗓門的是他們獅子的共同特征,畢竟陳長生前世就有一門傳說中的神功名為河東獅吼,音波殺敵。
隨著虯首仙一聲震吼,從他嘴邊向外蕩出一道道音波,整個守劍閣在這音波的衝擊下,變的搖搖欲墜,守劍閣下的地面甚至都被震的搖晃。
正在品茶的陳長生和余化被這一嗓門嚇得不輕,一口茶水就從他們各自嘴裡噴了出來,角度力道出奇的精準,紛紛噴到了對方的臉上,兩人各自的衣袍全都被茶水打濕,臉上全是水珠。
“這是哪個天殺的!”
陳長生大叫一聲,他真的很生氣,這也太缺德了,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陳長生和余化氣勢洶洶的走出門去。
只見一個金發長須、威武難當的中年道士就站立於閣門之外,他比常人更加巨大的口還保持著張開的形態,沒有來得及收回。
顯然,這位就是虯首仙了。
陳長生第一時間就將他認了出來,之前闡教過來找茬的時候,虯首仙也在場,由於前世對隨侍七仙的不良印象,陳長生特地留意了他們,如今能認出來倒也不奇怪。
“虯首仙,師叔,不知有何指教啊?”
陳長生見來人是虯首仙,連忙態度一轉,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會心真誠的微笑,說出來的話溫聲細語,讓人如沐春風。
陳長生可是知道眼前這位的實力,虯首仙乃是隨侍七仙之一,隨侍七仙就沒有一個人是低於太乙金仙境界的,如今他才區區真仙,這可不是他所能應對的。
非要和人家硬剛,那不是找死嗎?所以他首先應該做的,就是先擺足姿態,最好讓虯首仙找不到借口發揮。
他還能不知道虯首仙的來意?
剛坑了長耳定光仙一把,人家能不來報仇?打不過自己師傅,還拿捏不了自己嗎?要知道這兩位可是死黨!
這時一旁的余化看傻眼了,這怎麽和他想的不一樣啊,剛剛長生師叔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怎麽一出來就和換了個人似的呢,不報我們噴茶之仇了?
余化開口想要問些什麽,但被陳長生一個眼神憋了回去,余化悻悻的閉上嘴,只能一臉懵逼的看著陳長生表演。
嘶!棘手啊!
虯首仙內心大呼棘手,沒想到趙公明這小弟子心思挺多,修行歲月不多,但行事為何這麽周全呢?
待人接物彬彬有禮,明明與自己有過節卻能做到面露微笑,從他的言行他暫時挑不出任何毛病。
思慮片刻,虯首仙眼前一亮,有了,可以從他所擔任的職位發難啊!隨即虯首仙朗聲大笑:
“哈哈!長生師侄,師叔沒有別的事情。
近些天來剛好修行遇到了瓶頸,於是想要出關去散散心,順便看看能不能走運碰上突破的機緣!
但是我這一出關就聽說了一則傳言啊!不知這是否屬實呢?
據說最近想要離開教內,都要經過師侄你的實力考驗,這不師叔我就前來驗證一番!”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長生給予了虯首仙表面上的尊重,虯首仙當然也不能咄咄逼人。
要不然到時候傳出去了好像自己在欺負晚輩,那趙公明是不是就有借口插手此事?
“師叔所言差矣,師侄我可沒有如此自大狂妄。
對於修為與晚輩相同或者低於晚輩的同門,當然是由師侄出手考校。
但師叔您是何等人物?要說考校的話也是師叔您來考校晚輩啊!我何德何能,敢對師叔如此不敬?
另外,那些考驗都是針對於修為低微者的,這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
但師叔您何等修為?不說縱橫於洪荒但自保難道還成問題?”
陳長生滿臉誠懇,說出的話句句篤定,讓人不禁對他產生信任感。
饒是虯首仙修行無數元會,見過的人比陳長生剛吃過的大米還要多,也不禁拷問起自己來!
這小子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他師傅做的事啊?事發當日他就在旁邊啊?
但為什麽這小子說話如此好聽?一個修士就算可以做到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面。
但真的可以做到這麽不要臉?這麽違心?
虯首仙自問自己是辦不到的, 一個修為高深的修士,往往都有著自己的驕傲與堅持,就算他這種別人眼中的‘邪魔外道’也不例外!
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會了他?我因為他師傅犯下的錯來遷怒他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虯首仙忽然有些內疚,腦海中一個白色的小人狠狠地壓製住黑色的小人,發出連環的質問,拷問他的心,讓他深深體會到了自己靈魂的醜惡!
與此同時,表面一臉誠懇的陳長生,卻正在偷偷與一旁的余化傳音,而旁邊的余化則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余師侄,瞧見沒,這就是咱們劍修行為手冊上所說的,劍修者能屈能伸!
屈可不是簡單的服軟,認輸,那是沒有用的。
你還要走近你的敵人,了解你的敵人,境界甚高深處,甚至是把你的敵人發展成為你的朋友。”
余化的耳中響起,陳長生悠然的話語。
余化滿臉不可思議,他一直待在陳長生身邊,整個事情經過都逃不過他的法眼,那虯首仙分明就是來找茬的啊!
你們師徒之前做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坑了長耳定光仙整整四百年,以這虯首仙和長耳定光仙的關系,肯定是來找場子的啊!
但為何事情的發展與他想象中差距這麽大?
看著小師叔的表演,余化深感佩服,回想起這四百多年來,小師叔對自己的言傳身教,余化不禁一陣羞愧,小師叔的功力他不及萬一!
余化再看看陷入沉思的虯首仙,不禁微微搖頭歎氣,得,被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