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也是苦命人,我可是知道你不……噗!”
祭煉的本命怨鬼莫名其妙失去聯系,就像高飛的風箏突然斷線,姓嚴的修士話沒說完就吐出一口嫣紅的鮮血。
他本就羸弱的氣勢頓時萎靡,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顯然身受重創。
看著不遠處死寂的馬車,魔修想不明白其中發生了什麽。
“老登,你剛才說少爺我什麽?”
再抬頭,姓嚴修士就看到陳太淵好端端的從車廂裡走出,眼神冷的可怕。
嚴德海傻了。
對方不過普通凡俗,全程沒有半點靈氣波動,更沒有使用符籙法寶的跡象。
遇到鬼了?
“你小子到底幹了什麽好事?老夫的怨鬼呢?!”
話語間,癱倒在地的嚴德海止不住地顫抖。
“你剛才說少爺我不擇手段,還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我怎麽沒聽清?”
陳太淵強忍怒意,腆著臉道。
魔修嘛,獵奇很正常,喜歡聽奇聞軼事也很正常。
但是你胡說是幾個意思?
怎麽憑空辱人清白呢?
“說什麽聽不懂的妖文!納命來!!”
嚴德海雖重傷在身,又受到反噬癱倒,腹中靈氣近乎虧空。
但他畢竟是正兒八經的修士,多年來積攢的底蘊讓他有恃無恐。
嚴德海左手撐地,右手往後一背,便從儲物袋中掏出顆殺人越貨必備的陰雷子。
剛想扔出,卻發現右手怎麽也無法抬起,像被什麽東西牢牢抓住,被禁錮的手腕處還傳來又嫩又滑的觸感。
“鬼啊!”
嚴德海嚇得哆嗦,又噴出一口老血。
地面上,陳太淵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又細又長。
在他的控制下,影子竟悄然繞到嚴德海背後,將對方藏起的那隻手緊緊纏繞,讓這魔修鉚足了勁也無法掙脫,更別說扔雷了。
嚴德海的小動作被陳太淵盡收眼底,提前就有準備。
只是沒想到,這魔修終日與鬼為伴,自己還怕鬼。
什麽抖M……
下三濫的手段被識破,嚴德海當即換了副可憐相,滿是褶皺的老臉上勉強擠出微笑:
“小少爺,你我仙凡有別,今日因為升仙玉令才有緣相見,怎麽要打殺到底呢,嘿嘿。”
“老朽雖然散修一個,也對這附近山川坊市、洞府秘境頗為了解,不妨放了我,我定知無不言!”
陳太淵點點頭,深吸一口氣。
嚴德海大喜,心想果然好騙,便看見少年舉起手中鋒利的佩劍,一臉認真。
“嘰嘰歪歪,這就讓你解放!”
下一秒,嚴德海肩頭突兀爆出一團血花,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止不住哀嚎著。
魔修不曾錘煉過肉體,凡俗的利刃他接不住。
上輩子閱片無數,又在某點日夜暢遊,陳太淵比任何人都知曉斬草除根的重要。
秘密只會爛在死人嘴裡,更別說這神詭修仙界中,死人都不一定保密!
“老登,再吃少爺一劍!”
陳太淵眼中決然。
“嘶啊啊啊,救,救命!”嚴德海沒緩過勁來,徹底跪倒在陳太淵面前,肩頭鮮紅。
“老登我問你答,龍火仙宗的陽火秘術你可有所了解?”
“了解,了解,龍火仙宗內有八道秘術,陽火秘術便是其一,那方面有問題的話,陽火秘術確實有用。”
“但仙宗秘術不得外傳,只有拜入宗門才能習得,聽說不少修士為此放棄大宗門的弟子身份,專門加入龍火仙宗!”
嚴德海戰戰巍巍的回憶,又想起什麽,連忙道:
“少爺,我手頭有幾種治療暗疾的良方,充血丹、雄雞散、鹿茸膏,啊?!啊啊啊啊!”
“……”
哢哢砍死這死有余辜的魔修,陳太淵收起對方腰間的儲物袋,騎著匹高頭駿馬就往龍台城狂奔。
臨走前,沒忘記引爆那顆的陰雷子。
無視身後的爆炸,陳太淵頭也不回,一路向前。
誰知道荒郊野外會有什麽妖魔詭物,眼下有事要辦,速速進城休整,以免節外生枝。
這年頭,外面劫道的東西太多了,有時候都不一定是人!
更何況,他太急切想要解決自身問題了。
心急如焚!
很快,陳太淵便來到龍台城中。
雖說華燈初上,可陳太淵無心關注,隻尋了個最近的小酒樓入住。
大堂中不少食客享用佳肴,酒杯轉動,觥籌交錯。
“啪!”
驚堂木炸響,隨後一名略顯猥瑣的中年男子登台,笑呵呵道:
“天河北冥來,仙城兩邊開!”
“上回說到,乾龍仙河自北冥而來,入我南荒乾龍郡後,匯入龍吟仙湖,追根溯源還是冥海流入內陸的一道分支。”
本想找個安靜包房歇息的陳太淵,被這說書先生吸引了注意力。
龍火仙宗就在龍吟仙湖內,在這聽會說書,說不定能了解秘術相關事情。
索性尋了個空位坐下,立刻便有小二上前。
“這位客官,您吃些啥?”
隨意點了幾個菜,陳太淵不經意間環顧四周。
旁邊一桌,一名樣貌出眾,面容姣好的少女正獨自用餐。可她就點了一道素食,正小口吃著米飯,安安靜靜。
其後不遠處一桌,三兩醉醺醺的漢子一杯接著一杯,不時看向陳太淵這邊,放肆打量少女的妙曼身段。
陳太淵並沒在意,而是看向最前方的說書先生。
“乾龍仙河將龍台城劃分為上下兩個城區,下城區大多是我等凡俗或者散修,上城區往往是郡裡的達官貴人,還有宗門子弟。”
“話說這上城區的風鴛樓,倒是有不少閑情逸事……”
說書先生喋喋不休的說著,陳太淵按部就班的聽。
可時間推移,還沒了解到秘術相關的事情,陳太淵有點急。
他剛掏出金銀,準備喊跑堂過來,去給那說書先生送去,打聲招呼。
卻不料,鄰桌那少女先喊來小二,“請幫我算一下,一共多少。”
小二點頭哈腰,看了眼空蕩蕩的餐桌,眼神有些鄙夷。
“這位女客官,您點了一道天臻青,現在是夜市人潮最多之時,所以加收餐位費、餐盤費、餐紙費、哦對外加住宿費,用餐稅等等,一共是……”
店小二語速極快,飛速撥著算盤,隨後給出一個數字。
少女聽聞後,剛拿出錦袋的手停在半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小聲開口:
“怎,怎麽這麽貴,我就點了一道菜啊。”
店小二音量瞬間提高:“哪裡貴了?這位女客官,這麽多年了,我們酒樓都是一菜一價,童叟無欺,你呢,你口袋裡的金塊漲沒漲個?”
“有時候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真的是晦氣!”
音量突然拔高的小二立刻引來食客的關注,四周投來詫異的目光,顯然大家都不介意吃飯的時候看點樂子。
不遠處那桌的三兩醉漢更是兩眼發光,其中一人立馬站起身,就往這邊走來。
引起旁人的注意,少女本就羞怯的小臉漲得通紅,在原地窘迫不安,“我,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你意思你不想付錢?難不成你要吃霸王餐?這可是龍台城,有的是上仙,你……”
“吵死了,閉嘴。”
陳太淵冷冷看著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