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府城周邊的集鎮,其人流就遠超他所在的岩台縣。
畢竟就眼下這暴雨天氣,集鎮上依然還有不少人外出閑逛。
“李老弟,馬上就到府城了。也就這暴雨連續不斷,不然咱們昨日就到達了。”
孫嶽暗罵了一聲賊老天,隨後準備著給李瑜介紹這府城之中的規矩。
然而還不待孫嶽多說,馬車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只因前面突然多出了一群孩童,冒著大雨攔截在了車前。
“爺,行行好吧,給點銀錢。”
小孩們紛紛跪地乞討,雨水打落在他們身上,看上去倒是十分可憐。
而李瑜仔細望去,竟發現這群小孩沒有一個是完好的,全都是有所殘缺。
或是少隻眼睛,或是缺胳膊缺耳朵的。
“呸,赤狐幫的那群畜牲,這麽小的孩子都下的去手。乾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怕遭老天報應。”
孫嶽不忍得看了孩群一眼,隨後翻下馬車站在了前方。
不過這次他卻是沒有在拿銀錢開道,轉而朝著四周抱起拳來。
“不知是赤狐幫哪位管事當面,我們是萬玉商會的商隊,還請尊駕行個方便,日後我萬玉商會必有回報。”
隨著孫嶽帶有勁力的聲音響起,沒過多久一名衣衫襤褸的老頭便牽著一個孩童走了過來。
李瑜定眼望去,只見那孩童身上居然嫁接著諸多狗類特征。其臉部更是道道血痕,看上去便令人心生憐憫。
“畜牲。”
“這赤狐幫真是殘忍。”
“噓,小點聲。對面腰間系著紅布袋,是赤狐幫的練骨長老。”
馬車外,萬玉商會的幾名護衛都在小聲的嘀咕著,李瑜則是聽得一清二楚。
同時,望著窗外的場景,李瑜不知想到了什麽,黑白分明的眼眸也愈發深沉。
另一邊。
孫嶽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腰間系著的紅布袋,愣神的同時也是連忙強擠出了笑臉。
“原來是赤狐幫的長老當面,在下萬玉商會的管事孫嶽,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而那老頭看著畢恭畢敬得孫嶽,也沒準備故意在對方身上挑出茬來,他剛才只是聽說有家商隊來到了他的地盤。
秉承著雁過拔毛的想法,此時自然是要來看看。
不過沒想到對方是萬玉商會的商隊。兩家同在府城討生活,這萬玉商會的面子還是要給一點的。
只是該要的茶水費,還是要的。
呂長老狡詐一笑,也是開口道。
“沒想到居然是萬玉商會的商隊啊,萬玉商會的面子,老頭我自然是要給的。只是這麽多小家夥冒著大雨餓著肚子出來尋找東西,孫管事要不可憐可憐他們,給點東西墊墊肚子?”
孫嶽一聽這話,臉色雖然變得有些難看,但依然耐著性子詢問道。
“長老說的是,只是不知長老覺得給多少東西合適?”
望著唯唯諾諾的孫嶽,呂長老神情更甚得意。
“不如就每人五兩銀子吧,下這麽大的雨,這些小家夥也不容易。老頭這一共有三十五人,孫管事給個一百五十兩銀子就行了。”
望著這幾十輛由角馬拉著的雙輪車,呂長老眼中也是浮現了一抹貪婪之色。
其實如他這般明目張膽的索要錢財,已經算是有些壞了規矩。
但是他依仗著自己練骨大成的實力,依然我行我素。時間長了後,他也是越發大膽起來。
而聽到呂長老的勒索,孫嶽臉色更加難看,但他依然強忍著沒有翻臉,轉而討價還價道。
“呂長老,不如通融通融,我這有七十兩紋銀,權當請長老您喝酒了。”
呂長老自然不肯,而孫嶽這次也難得的不想多出,一時間兩人倒是僵持住了。
沒過多久,呂長老便有些惱怒,但礙於萬玉商會的實力,他還是退讓了一步,表示八十兩銀子買路錢,交完就走人。
這次孫嶽也是表示同意。正當他準備掏錢平事的時候,李瑜卻是面無表情得來到了他的身邊。
“孫師兄,這赤狐幫莫不是就乾的這些營生,采生折割?真不怕遭了報應麽。”
李瑜直接對著孫嶽問道,同時無視了一旁惱火的呂長老。
孫嶽聽見之後卻是無奈得歎了歎氣。
從李瑜來到他身邊並開口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事難善了。
果不其然,呂長老在聽見李瑜的這番話後,原本還算和氣的表情也變成了陰鷙。
“呵,我當是什麽人敢說出這番話,原來是一個毛頭小子。孫管事,你退一邊吧,老夫不想對你動手。小子,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麽?老夫遭不遭報應不知道,但是你小子的報應,怕是要來了。”
說完之後呂長老更是低頭看著身旁跪下的小孩,對他戲謔道。
“狗十二,你馬上就能多一個兄弟了,開不開心啊。”
而孫嶽在聽到對方的話後,卻是沒有就此退去,反而低頭對著李瑜繼續說教著。
“李老弟,老哥我啊,在教你兩課。第一便是行走江湖切莫多言,第二便是,凡事都要留一手,不然遇到絕境之下,就只能等死。”
說完以後,孫嶽眼神示意李瑜後退的同時,自己也一言不發朝著呂長老偷襲了過去。
其速度以及力量,赫然是練骨層次的武者!
一擊之下,更是將呂長老打退了數米距離。
“咳,老夫還說你怎麽有膽子與我為敵,原來是練骨武者啊。”
呂長老臉色更加陰沉,同時他整個人影也如同一隻老鷹般,朝著孫嶽衝了上去。
對方只是練骨小成,而他屬於大成且接近圓滿。剛才對方精心偷襲下他都沒有怎麽受傷,此時自然是更加不虛對方。
兩人皆是空手打鬥,不過呂長老的一手鷹抓功似乎更為嫻熟。只見他手指如同鋼鐵般,輕松劃過了孫嶽的手臂處,留下了道道血痕。
而孫嶽卻只能以鐵拳被動反抗,只有豁出命來以傷換傷的時候,才能傷害到對方。
兩人交手隻過了幾息,但孫嶽卻是陷入了劣勢。
一時間,依照孫嶽多年的心性,此時也不免心生出些許悔意。
“哎,這種慘事都見過多少了,怎麽還是隱忍不起來啊...這李老弟,也太像年輕時候的我了吧...
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