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瞬間自燃化作一個黑洞,竟直接穿透了厚的岩壁,形成一個拳頭大的孔洞。
再次確認另外三人不在自己附近,趙迎峰拿出一個小綠瓶,對著孔洞,牆壁微微顫抖起來。
幾息過後,趙迎峰慌張的左看右看,確定沒人,收起小綠瓶。往空洞內丟塞一個黑色彈丸,快步離開了。
隨著震顫,礦邃再次發生塌方。
外邊的安守言和顧家老修踏空而立,調度自家修士救場。
三到五路的蠕蟲和修士很快撤出。一路的修士和林嵐那波人也很快被拉出地面。
安守言展開靈礦師特有的探地神識,隨即在一副卷軸畫幅上將礦邃的情況畫了上去。
“第二礦邃因為和第三礦邃交織,一些薄弱的節點發生坍塌。”
顧家老修點點頭,其實他對靈礦之事並不精通,只是老來謹慎,被留下看家。
“裡邊人員現狀如何?我記得下面有我家四個,常元的兩個。”
從老修話中就可以看出,他們對金光宗那些凡俗的生死並不在意,那怕他們家金丹修士鬧了一通,也並未讓這些修士對半奴之身的凡人有半點憐憫。
確認地礦下人都還活著,顧家老修松了口氣。自己人活著,常元外來的也活著,這就好。
一定盡快讓這些禦獸的娃娃熟悉【老皮蠕蟲】,這樣等地礦到三千米,連疏通,協運都用不著了。
“老哥!現在地礦下這樣,救援也得抓緊了。要不娃娃們可堅持不久。”
“這還需從長計議,馬虎不得。雖然有土系修士的固土術,我們又有蝦獸和蠕蟲兩種妖獸可以禦駛,現如今我再看看。待會我下去一趟,探探虛實。”安守言不動聲色道。
說到下礦,顧家老修犯了難。他家對這散修出身的安守言,多少有些防備,且沒有掩飾。
散修不及世家和宗門,孑然一身,野得很,做事多些剛硬倔強,不顧前不顧尾,通常口碑不好。
顧家防備安守言情理之中,萬一安守言哪天興起得了巨利,直接桃之夭夭,天地之大,到哪不能逃命。
各道治下,又不肯互通有無,難以統籌,散修走到哪,哪是家。
顧家老修想了想,還是任這家夥去了,一來地礦停產,沒有什麽油水可撈,二來此地也就他最懂靈礦之道,自己那幾個毛孩子連皮毛都沒學會。
“顧輕歌,你去跟著前輩下去,好好學著,前輩這一身本領,領悟半分就夠你們獨當一面了。”
顧家老修衝著一個眉清目秀,多了些清冷之感的少年示意。少年,微微點頭,表情沒有變化,跟上安守言,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安守言撇了撇嘴,沒啥好臉子。帶著顧輕歌下去了。
修士完全不用借住滑索上下,完全是半禦空中,半飛而進。
“小家夥,上次你問我借那本【山河通靈石本錄】可看完了?裡邊奇異之石,多在北蠻之地,眼見為實,書本上的終究只是記載。”
顧輕歌回道:“我只看一半,這不本書我開始覺得晦澀難懂,總是不能深記,但堅持研讀,卻發現與我的本命息息相關。”
安守言扭頭看向這清冷少年,他的本命是【白玉石】,土系單靈根的好苗子。
“哦,之前讓你找白色玉石的同參之物,還沒有這本書有用?”
“是的,前輩,我總覺得,會在不同的石頭中領悟更多,而非白玉。”
安守言揪住顧輕歌衣領,多看前方一眼。
“固土術不堪重壓,相必上面是個巨大石頭。”顧輕歌一眼看出問題,前方有塌方之勢。
“嗯!你先用著白玉同參,同時去搜羅各種有品階,沒品階的玉石用來鑽研靈礦道。這樣不僅不會落下修行,還能多學一門外道。”
昏黃中顧輕歌的表情沒有變化,安守言最後勸道:“小家夥,大道通天,需要台階的,這台階為何物?就是這些土木磚石啊,沒有這些做階,天是看得見,摸不著。”
顧輕歌有所動容,他本是單靈根的天才卻被安排到靈礦上,這次出征也沒叫他,心中很是鬱悶。
安守言說的隱晦,也明白,多次告訴他了,外道不僅可以是一門生計,也可是大道之路。
靈礦師,靈植師,煉丹師,鑄器師,符文師,陣法師,醫師,毒師。
這些職業,在多數修士眼中是安身立命的活計,卻也有許多大能,憑借這些外道,成就自身大道。
兩者並不衝突!
“你的固土術可能達到煉土為石了?”
安守言示意顧輕歌動手。
“還行!”顧輕歌隨後掐手撚訣,一道黃韞打出,前方淅淅露沙的那處結裂出細痕,松動的土石固結成細石盤,承載了重量。
“術法可以,對土石之本道了解還不夠。”安守言欲言又止,沒再說下去,人各有機緣,多說無益。
兩人下到塌方之處,安守言展開神識,瞬間對周圍結構有所了解。
顧輕歌雖然作為土系修士,但因為修士原因,神識因土石受阻,根本展不開。
“前輩,你的神識之法,為何不受土石阻擋?”
“嘿嘿!這就是靈礦之道,普通修士神識,只是天地感應的一種,通過外放神識之海的靈氣,感應更廣闊的天地。但往細了講,修為不夠,神識便穿不透了。”
安守言見顧輕歌低頭沉思,將雙手放在塌方前方。
塌方那邊碎土石,被煉化凝結成整石頭,塌方下來的那處上面形成巨大的凹陷
“煉土成石,固使成磚。”
顧輕歌心想:能把土系術法修煉到這種程度,不愧是築基修士。
一路走走,連著把幾處塌方地休整完,最後一處也弄完了,卻沒有見趙迎峰幾人。
“你去找找,他們估計在通風口處,把他們都叫來吧。”
顧輕歌猶豫一下,便走進深處去了。
安守言直接走向趙迎峰搗鼓小動作的岔路口,將剛才地上被他煉化的磚石,強行堵在那處孔洞。
隨後施法,反石為土,直接抹除了剛才的痕跡。
接連找到四人,他們又下去找下邊的人。
顧輕歌自己試了試煉土成石術,但塌方面積太大,且把坍塌下來的土逗煉成石。來來回回試了好幾次,也只是九牛一毛。
最後安守言出手,處理完最後一處塌方。後面顧家修士也修好滑索,這才把趙迎峰幾人營救出去。
若沒有修士的必死局,只在築基修士的忙活下,不到三個時辰就完成了。
出來後顧家老修客套一番,和安守言商量一下,隻留三到五路,繼續試驗蠕蟲開礦。
一二暫停開礦,由顧家土系修士休整整個礦邃,檢查遺漏,重新施法固土。
提前回到屋舍的趙迎峰臉上沒有表情,嘴角卻微微上揚。
等黃堅假惺惺的攙扶林嵐回來後,他又恢復熱情。
林嵐和黃堅這才得知,趙迎峰大難不死。
當即拿出自己被賠償的黃金去找顧家私商買了酒食,慶祝起來。
屋內的王麻子也被邀請加入進來,其他人有自己的小團體也就沒摻和。
“助我趙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林嵐提酒助詞。
“黃堅眼中濕潤,別說,後勁挺足。想想,萬一直接壓死了,趙迎峰你沒了,我還真挺難過的。”
黃堅真情流露,感動了趙迎峰,輕拍他的肩膀,哥幾個真的算是患難與共了。
“唉,這修士法子多著呢,只要不是地下暗河暗道破了淹死裡邊,或者直接被砸死,被悶死。還是有活路的。”
幾個少年一陣無語,但也認同王麻子, 王麻子考慮確實周到,又叮囑幾個少年幾句,敞開吃喝,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
得知趙迎峰的遭遇,顧輕松和顧輕言也來了加入其中,這哥倆一個和趙迎峰臭味相投,一個和林嵐不打不相識。
少年們舉杯暢飲,致敬這該死的荒島。
致敬這似水流華的年紀,經得起大風大浪大寒潮。
致敬有兄弟知己,一起趟過這平凡不平奇的日子。
微醺過後,眾人又敬了趙迎峰大難得生。
之後便調侃起林嵐,見色忘義,罰他三杯又三杯。
結果正主知道今天發生礦難,關心的回來了。
“呦呦呦!弟妹來了。”
李冉見這些“酒鬼”起哄,林嵐安好,轉身就要離去。
林嵐被幾人起哄推出,追了出去。
幾天沒見的小兩口,話到嘴邊又說不出。緊緊相擁。
李冉撇撇嘴,婆娘一般絮絮叨叨,一通叮囑,強調。
林嵐只在一旁嘿嘿傻笑,借著酒勁,猛的親了一口。
李冉生氣的跺腳,卻沒有躲來,使勁錘著林嵐的小胸口,直到林嵐喊疼,抱著肚子癱軟蹲下。
無奈林嵐演技太好,在李冉關心的查看時,順勢將其摟在懷裡。又是久久的擁抱,林嵐放肆的吸著若有若無的香氣。
李冉使勁擰著他後腰,一點也不管用。
這讓擠在門口幾位少年更是醉上癲狂意,吵鬧不停,訴說各自的深情與思念。
一旁的趙迎峰則看見不遠處閣樓窗戶那邊有道黑影,婀娜的身姿,優美的曲線,令他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