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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光影透過枝椏打在地上。
一顆小巧的深紫色果子掛在樹上，泛著流光，投在地上的影子卻像一個橢圓形的鳥蛋，湊上去聞隻覺果香四溢。
一道人影從林間劃過，腳下的飛劍拖曳出如雲朵般白皙的拖尾，從樹梢穿過時，他順手一摘，果子便落入手中。
咬一口，汁水在口中迸濺。
果肉剛一入腹，轉瞬間便化作一股股靈氣，迅速充盈四肢百脈，舒爽的感覺令人頭皮發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孟前輩，唔，好爽！”
孟柯臉上寫滿了無語:
“爽就爽吧，別喊我的名字。”
“這個野果比雲家的碧靈果好吃，不過靈氣轉換的效率沒碧靈果高……”
解立對於碧靈果念念不忘。
可能這就是白月光吧。
年少不能遇見太驚豔的果。
雖然當初他為了貢獻點，依舊毫不留情把它們賣了，但並不妨礙他緬懷。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
“吃飽了就先休息一會兒吧，馬上到了，我也不確定會遇見什麽，你最好還是先養足精神。”孟柯沒興致去調侃他，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招魂幡反饋回來的饑渴感覺上，應該說:愈發饑渴。
當初面對‘屍金’時，都沒這麽強烈反應，那可是百萬晶難求的‘屍金’，甚至還附帶贈送一隻合道期的強大魂魄。
這次遇見的會是什麽?
事到臨頭，孟柯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真要讓解立去探探嗎?
解立要是真出了事，自己要在這處秘境裡待多久?雖說二十年能夠開一次秘境，但城牆之外基本不可能有人族。
除非有人像解立一樣，帶一個足以讓秘境中殘留的妖皇意志感覺到威脅的靈器，但這一個可能就萬年難得一遇。
不，或許不止。
要萬年?十萬年?百萬年?
聽說這處秘境已經存在了百萬年。
雖說不用再為壽命發愁，但他真的不想在招魂幡裡待太久。
解立將果子連果核一同吞入腹中，滿意的打了個飽嗝，使了一個水訣招來清水洗淨雙手:“孟前輩，我出發了！”
招魂幡被他拿在手中。
整個人禦劍貼地，朝著前方摸索。
其實以孟柯的反應力和能力，完全有機會在解立動身之前率先開口阻止。
可他下意識沒有這麽做。
孟柯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遇事不決，可問春風。
春風不語，及尊本心。
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本心。
同時孟柯也在自嘲苦笑:修行本就是在與天爭鬥，作為無根浮萍的一介散修，從踏上修行之路時，他就在賭。
所幸，他一路都賭贏了。
哪怕是最後一次，他都被人乾碎了肉身，可他依舊是贏了，至少現在他還能嘲笑合歡宗給招魂幡取的難聽名字。
走就走吧，走一趟，梭哈！
孟柯在魂幡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勤勤懇懇在天上修補裂痕的眾多魂魄。
至少還有退路。
大不了就食言而肥，不放它們走。
苦一苦百姓，罵名我來擔！
……
百裡之遙，轉瞬即逝。
十余隻赤猿在天空中會和。
“老十五，怎麽回事?”
大赤猿面沉如水，一把攔住已經現出本體的老十五:“那個人族去哪了?”
“應該是往回跑了。”
老十五喘著粗氣，雙目泛火。
這個種族向來脾氣暴躁，更何況解立先殺它‘摯愛親朋’，又將他戲耍一番。
它此刻能耐著性子給兄長解釋已經是很大的尊重了。
看著它手指的方向，大赤猿蹙起火紅的眉頭:“你仔細說說，從頭說！”
老十五應了一聲，不過還是帶頭朝那個方向飛去，一邊飛，才一邊解釋。
那個方向正是解立剛被傳送到秘境時，落下的方向，不過眼下那裡肯定是抓不到人的。
“不對，不對勁！”
大赤猿聽完弟弟的解釋，搖搖頭。
它鼻尖聳動，狐疑地皺起眉頭。
“這條路上的氣息很淡很淡，絕不是最近留下的，應該已經有幾天了。”
“可是除了這條路上有人類的氣息外，就只剩下老十五走過的路，其他的方向都沒有這個人類的氣息和蹤跡。”
有其他赤猿也將神識擴散出去。
得出的結論與老十五如出一轍。
“他會不會……不是二階?”
這話一出，十余隻赤猿全都愣了。
大赤猿心中一驚:“不好，恐怕這個人族是特意衝著我們看守的東西來的，快快快，都隨我回去看看！”
“大兄，你們回去，我繼續……”
老十五剛開口，卻被猛然憤怒暴起地兄長一耳光剮進了林子裡，好似彗星衝月，直接壓塌了方圓數十米的草木。
很顯然，老大發火了:“你是蠢貨嗎?輕重緩急你都分不清嗎?那東西如果真被人族盯上了，他們失敗了還好說，他們成功了的話，咱們赤猿一族從今往後就要在北嶺徹徹底底絕種了！”
哪怕有蛟王那句禁止滅族的話，也阻擋不了憤怒的北嶺群妖，甚至蛟王它老人家都能氣得活過來親手滅赤猿族。
老十五飛起來時，半張臉已經可以看見碎骨，這一巴掌是絲毫沒有留手。
哪怕飛出來了，可它看著那個被自己砸出來的大坑依舊心有余悸，根本不敢吭聲，只能在大兄面前低著頭，以示恭順。
“走！”
大赤猿直接現出原形，衝天而起。
……
孟柯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被一群猴猜中了。
他此刻已經被解立帶著深入山林。
解立正在發出令人浮想聯翩的驚歎:
“這是真的大……”
“孟前輩，怎麽會有這麽大的……”
“樹！”
在他們面前是一棵直徑百米的參天巨樹，此前有山峰遮擋，解立沒能看見這棵樹，可當峰回路轉之時，這棵幾乎與山巒齊平的巨樹卻充盈了他的眼眶。
巨樹齊天，枝葉相持，蔽日遮天。
孟柯也為之驚歎。
不過他更多的還是警惕。
“解小子，把招魂幡放在它的枝葉上。”
“好！”
雖然不解其意，但解立依舊照做。
透過招魂幡，孟柯感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