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曲 第19章 高塔

如果能成為光影武士，確實都能超越。論恐懼，能比上我的屈指可數。

童年的黑暗記憶環繞心間。

我應該面對它。就算它們向著我來，那又怎樣?可能我會死，但另一種可能，就是把它踩在腳下。

精力匯聚為線條，極快地在林泉面前整齊而凌利地遊動，漸漸匯成一幅和光影武士之畫的輪廓相當的紋路。

這幅圖，代表著我的意志！

這幅紋路和光影武士的紋路合在一起，將原有的法陣再次擴大。法陣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將四周都為極淺的淡藍色，面前出現了一個女人。

我成功了嗎?

九條紋路融合的一瞬間，他感到自己的靈魂和八大光影武士融合，瞬間看清了。

八大光影武士的畫各不相同，但他們的中心都畫著一樣東西。

悲與懼。

自己的紋路也是一樣。僅僅瞬間的融合，卻似爆炸般產生了大量感覺，似乎八大光影武士的意境他都理解了。之前理解完寂之畫時也是這樣的空間，但寂似神一般高高在上，完全不像這次。

雖然林泉在鏡的記憶中見到了她，但真正面對面時卻有天差地別。

她一頭黑發，和花雨一模一樣的天藍色眼中有幾分冰冷，但緊接著的一笑另他松了一口氣。

“想不到，你竟在兩天內完成了最為極端的理解方式。你沒猜錯，八大光影武士的畫由我們自己創作，將自己的靈魂刻為紋路，再胡亂塗上顏色。由八重紋路重合就會顯現我們的共同點——恐懼，使人回憶並修複最為恐懼的記憶。但另我驚訝的是，你竟然創造了自己的意志，並與我們的紋路融合。”

她怎麽什麽都知道?

“你不必奇怪。如果你能在流銀級以前遇到幻影領主這樣的強者，你就會有被看穿的感覺。但如果看穿且不會被對方察覺，只有我們這樣的修為能做到了。言歸正傳，紋路的作用可不上3個紋路進人幻界，8個紋路顯現記憶，將不同的紋路組合，會有各種效果。”

鏡抽出劍，橫著舉在身前。林泉知道，這是授予儀式。

“不過，你理解了所有意境，我並不能代表所有光影武士。”

六種不同顏色的洞憑空展開，其他光影武士從洞中先是冒出虛影，接著漸漸實化。林泉了一眼，略感到失落，光影武士中並沒有自己。

聽到林泉的心思，七人開始面面相覷，但他們遠銳利於常人的眼神掩飾了焦慮。林泉不在七人之列，有不可告人的隱情。

但緊接著，林泉將視線定在血的身上。

雪白的長發使她不被林泉第一眼注意，但仍不變的天藍色眼，還有外貌……是花雨，沒錯。

花雨成了光影武士，還是血?

不過她有林家血脈，也從未透露過關於她體內血魔的信息，這樣一來倒說得通。

至於其他人，關系很明顯:鏡和輝牽著手，紫月靠在海耀的肩上。海耀站在中間，他的背後掛著時刻變幻的五色披風，頭髮是極深的藍色，眼睛則是左眼深藍，右眼淺藍。看著他的兩隻眼，似乎陷入了深海與高空的漩渦中。

他將劍舉在面前。劍呈珍珠似的微粉白，彩色星點環繞劍緩緩流動。其他人也效仿，七顆彩點旋轉著進入林泉的身體。

“林泉，你化悲憤為力量，創造了自己的意志，向我們的道路前進並越行越近，堪稱林家的榜樣，現授你全部光影武士的附體之力。你是林家史上第三個，總共六人之一，參悟完全部光影武士之畫者。”

“在我之前，才兩個?在光影武士的年代，從頭到尾也只有六個?”

“說來慚愧，我們都難以相互理解。”開口的是花雨，“但最重要的是，理解完全部，也就能看出根源，你可以嘗試繼續學習我們的招式，就像你的父親一樣。你從記憶不難發現，我和他同為水屬性武士，他就朝我的特長學習，這比埋頭苦修要快速得多，甚至能模仿浩界，雖然平時無法使用，但也能學習到許多。你已經參悟過的寂是雷屬性，你可以試試再深入。該說的都講了，我們也該走了。”

說了這麽半天，謎團反而更多了。

聽見林泉的心聲，海耀歎了口氣:“並非我們故弄玄虛，如果讓你提前知曉太多，會影響你的選擇，導致不同的結果，甚至時間矛盾。比如，鏡可能不會出生。”

鏡和花雨不約而同地瞪了海耀一眼，他換了幅表情:“畢竟我們來自未來，光是突破時間到達這裡已經夠危險了。”

精力回到了體內，林泉感知到了自己的身體，爬了起來。看著旁邊昏迷的花雨，她還是未來的光影武士——血。

避免導致不同的結果，花雨既然在未來還活著，那我必須去救她。

林泉感知著魔法元素的方向，逆向前行。彩色迷霧越發濃鬱，樹木逐漸被灰磚代替，突然從樹蔭間冒出一座高塔，和一望無際的藍天相映。

一團彩色迷霧疾速衝向他，林泉向側邊一跳，迷霧又轉了個彎衝過來，他揮出一劍，一道凝聚著流力的半月旋轉展開，為半圓而迷霧相後消失。但緊接著，幾十道迷霧憑空出現。

以自己本身的實力，連警戒線都過不去嗎?

光影武士，鏡，附體！

幾十面鏡子相互連接，一道白光柱從林泉的手中射出，經過所有鏡的反射輕易湮滅了所有迷霧。他一劍劈開牆壁，躍了進去。

相比於高塔內，外面的魔法元素氣息不值一提。塔的地面上，一面紫色與藍色環形排列的法陣緩緩旋轉， 牆壁上，走廊上，浮在空中的微型空島，都流動著粉紫相間的元素，呈有些類似氣體的液態。

這是漠元素，巫師的三種魔法元素之一，來源於風暴地帶的一種奇觀，紫色流星從空中一點向不同方向擴散向下落後調轉方向向上，稱為“漠流”。

高塔頂端出現紫光，幾道漠流落向林泉，緊接著一道較大的漠流從頂端的法陣中顯現。

這顆漠流，似乎從空中的陰雲間流下，緩慢卻有破風之感，落下的高度遠超高塔，看來是想蓄力後一擊致命。

同時，二十多隻巫師從林泉的四面八方顯現，釋放法術，有向前撲來的野獸，有火球，冰雹和雷電，還有幻境。

實鏡，光映為實。

一圈鏡子將林泉罩在中央，不但複製了所有攻擊，還在多個鏡面的效果下多了幾倍，火焰和雷電將二十多隻巫師擊倒。

漠流越來越快，核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巫師神會躲在哪兒?

林泉使用鏡的透視能力，卻找不到高塔的一點異樣。

只有漠流的元素氣息太濃厚，我看不到裡邊。

林泉向上躍去，每秒向漠流空揮出幾劍。每多揮一次，劍上就多一道流動的光芒。接近漠流時，劍光散了出去。

這不是鏡的能力，是他自己的招式。

無數道劍影似網一般擊碎了其他幾顆小漠流，將大漠流圍住，向內收去。大漠流裂開，一隻巫師從中躍出。它穿著有複雜熒光紋路的長袍，法杖上的漠元素晶核像是一顆微型行星，在多重似光環的法陣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