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不管接下來對方說些什麽,他都當做胡說八道就好了。
算命老人嘿然一笑,拿過秦陽的手,就要看他掌心的紋路。
“且慢。”
而就在這時,卻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並且那人還把秦陽的胳膊給拽了一下,離開了這個卦攤。
這一下,算命老人和秦陽俱是一怔,紛紛抬頭看向了來人。
“是你?!”
秦陽瞳孔微縮,眼前之人,不正是前面剛剛見過的白衣公子?
此刻那聾啞姑娘還跟在他身後,憨態可掬地舔著手中的糖葫蘆。
秦陽沒想到自己隨便亂走,都能在這個地方再次偶遇。
難道這真的是緣分?
但隱約間,他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有一種,自己被對方跟蹤的感覺……
雖然他想不出,僅僅一面之緣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
“是啊,兄台,又見面了,看來你我真的有緣。不過這算卦一事,兄台還是要慎重啊。萬一碰上個沒本事的,他三言兩語,豈不是亂了你的分寸?”
白衣公子溫聲細語地說道,言語間透著慢慢的真誠。
不過算命老人聽著就完全不是這個感覺了,他隻覺得此人面目可憎。
“小子!此言未免太過分了!你我素未謀面,何以斷定老夫沒本事?你若不服,我也給你算上一卦,如何?若是準成,你除了要付十倍的卦金,還要大聲給老夫道歉,你敢不敢?”
年輕公子輕輕笑了笑,雲淡風輕道:
“那倘若不準成,又當如何呢?”
“你說。”
“如若不準,你就離開這麗水鎮,並且不能再回來。”
算命老人面色一滯,微微有些猶豫。
身後的徒弟見狀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小聲說道:
“算了,師父,何必非做這一單生意?麗水鎮這麽多人,棄之可惜……”
算命老人思量了下弟子的話,覺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逞一時之勇有什麽意義?他又不是好勇鬥狠的年紀了。
“哼!老夫懶得與你糾纏!不算卦就快些滾開,免得耽誤老夫的生意!”
算命老人下了逐客令,連帶著秦陽也被瞪了一眼,還被附送了一句話:
“機緣在前不敢行,災厄一叫卻回頭。福薄呀,命薄!”
秦陽蹙起了眉頭,眼前發生的一切,令他大為不解。
但他看出來了,這倆人肯定不對付,而且是水火不容的那種。
本來這也沒什麽,可聽這老者最後這句話,似乎倆人之間,有一個想幫他,一個想害他?
“……神神叨叨的,你倆我哪個都不認識。”
秦陽心中腹誹,但還沒等他說些什麽,已經被白衣公子拉著離開了卦攤。
二人快步而行,很快離開了這條街,拐過街角,消失不見。
算命老人坐在卦攤後沉默了半晌,臉色黑得可怕。
期間有兩個想要算卦的,上前看到他的臉色,都害怕得趕緊離開。
徒弟見狀,提醒道:
“師父,至於嗎?不就黃了一單生意,你要不這麽生氣,剛剛都已經做成兩單了。”
算命老人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知道個屁!那小子跟這些凡人能一樣嗎?一百個凡人,也抵不上他一根頭髮!”
徒弟頓時瞪大了眼睛,萬分不解道:
“師父,這話太誇張了吧?我怎麽沒看出來他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雖然是有一縷紫氣傍身,極為難得,可您不是已經在慢慢抽取了嗎?難道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有其他更為特殊之處?”
算命老人哼了一聲:
“平日讓你勤加修煉,你總是憊懶。現在大寶貝到了眼前,卻認不出來。為師現在不妨告訴你,他身上還有一縷玄黃氣,隱藏極深,也極難抽取。但你若能抽取成功,對你來說,將是天大的造化!日後修為境界超過為師,只是時間問題。”
徒弟一臉愕然,焦急道:
“啊?那你剛剛還放他走?還愣著幹嘛呀師父?快些追上去,把他搶回來呀!”
算命老人白了他一眼:
“你長腦子了沒有?你說為師為什麽眼睜睜讓煮熟的鴨子飛走?”
徒弟這時才有點反應過來:
“你是說……那個年輕公子不簡單?”
“廢話!你以為好東西天底下只有咱師徒倆能看得出來?那個老東西剛剛已經準備和為師動手了,我摸不清他的深淺,所以退了一步。”
“老東西?”
“你個笨蛋!看著年輕就是真的年輕人嗎?你的意思是老夫連個年輕後生都忌憚?我非得抽你不可!”
……
卦攤那裡的交談,秦陽自是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那個年輕人再次拽回了那棵老槐樹下。
白衣公子這時放開了他,對他笑了笑,作了個請的手勢:
“沒嚇到你吧,坐下喝一杯茶,壓壓驚。”
秦陽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地面,眼神不解。
哪有茶?又坐在哪兒?
“兄台還愣著幹嘛?坐呀。”
白衣公子見秦陽愣著沒動,再次催促道。
秦陽心說這要不是在修真世界,我高低還就聽你的話了,畢竟誰沒事跟神經病過不去呀。
可正是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玄之又玄的東西,讓他一時還真無法判斷,這小子是真有神經病,還是有真本事了。
他舔了舔嘴唇,嘗試著直接往地上坐了下去。
大不了就是坐一屁股土,如果被捉弄,這個後果也能承受。
然而當他坐下去的時候,卻赫然發覺,自己坐在了一個石凳上,而且面前還有一張圓圓的石桌。
石桌上擺著一壺熱茶和兩個茶杯。
緊隨其後,白衣公子也坐了下來,坐在了他正對面。
並且伸手將茶壺拿起來,給兩個茶杯都斟了一杯茶水。
“請用。”
他面帶微笑,朝秦陽示意。
秦陽這下明白了。
這真不是神經病。
不管眼前是障眼法還是別的手段,反正都代表著此人遠比自己要強。
得了,這下倒簡單了。
讓幹嘛就幹嘛吧,反正也沒什麽抗拒的資格。
秦陽端起茶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