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前看的那些電視劇,裡面不經常有這樣的橋段嗎?
主角在路邊碰上條狗,都不會是沒身份的狗,何況是碰上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呢?
不過秦陽在下一刻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我是不是主角?
他認為不是,所以這樣的橋段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於是,他拒絕了老頭接下來的推銷。
“借你吉言,三五日的話可太好了,我本以為明兒就會死呢。看來這次魚賣完,就可以回去好好歇著了。”
秦陽朝他露出一個還算燦爛的微笑,擺擺手,提著木桶繼續往前去了。
老者在後邊看著他的背影,好半天才納悶地搖了搖頭:
“不應該呀,我這閉關一趟,功力應該更深了才對,怎麽第一個生意就沒成呢?”
這時,他身後卦攤上站起一個年輕人,年紀和秦陽相仿,打著呵欠說道:
“師父,您非要修騙之一道也就算了,做徒弟的沒資格勸您。但是您好歹選個有錢的騙啊!剛剛那小子都淪落到賣魚了,他就算不想死,也知道自己沒錢請你救他啊。”
老者聽得一愣,旋即雙目綻放精光:
“對呀!乖徒兒!果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說得有道理!這次的失利,並非是為師功力不深,而是那小子太窮的緣故!”
說著,他起身就要追上去。
“師父,等等!你要去幹嘛?”
“我去告訴那小子,這次幫他不要錢,只要他信我。”
看著師父快步消失的背影,年輕人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老頭兒,怎麽想一出是一出的……”
“有這閑工夫,教我點真本事不行?”
“拜師三年,狗屁沒學會,我嚴重懷疑騙之一道從收我為徒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修習了。”
年輕人越想越氣,真想一腳把這卦攤給踢了。
但是想想老頭兒有時候不經意間展現出來的強大,他又不舍得拜師的花費和三年的時光前功盡棄。
簡單來說就是,他被套牢了,割肉舍不得,繼續挺著又看不到希望。
所以現在變得每天渾渾噩噩的,又頹廢又暴躁。
……
秦陽離開卦攤之後,就有點心事重重。
雖說當時話說得瀟灑,但心中多少還是有點在意的。
生死的問題何其大?沒誰能古井無波地泰然處之。
這種狀態,也導致他到了地方後,賣魚的心情都沒了。
斷斷續續地來了幾個問價的,雖然他的價格比別人還便宜些,但一來看他臉生,二來覺得他心不在焉的,或許是心裡有鬼,東西說不好也有問題。
於是,出了一會兒攤,一條魚也沒賣出去。
秦陽無奈,隻得再次降價,隻賣別人的一半。
這次的效果,就立竿見影了。
只要夠便宜,就肯定不缺人買。
沒花多少時間,就銷售一空。
見到錢,秦陽的心情好了一些,暫時將算命的那段插曲拋在了腦後。
隨即也不在集市上多留,隨便找了個鋪子買好鹽和其他一些調料,就準備回去。
不過在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胭脂鋪,摸了摸兜裡的余錢,他走進去又買了盒胭脂。
雖然不算貴重,但至少能讓徐婉君開心一會兒了。
想著徐婉君會開心,他的心情更好了兩分。
不過,這種好心情在出門看到那個算命老頭的時候,又重新跌了回去。
本來好不容易忘記的糟心事,一瞬間又湧上心頭。
秦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扭頭就走,而且走得很快。
但老頭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也沒跟他說話。
二人一直走到清水鎮邊緣,秦陽馬上就準備上山了。
他終於忍不住回頭說道:
“非做我這單生意啊?我一個臭賣魚的,哪有錢算命?”
老者也停下腳步,神經兮兮地說道:
“你別管有錢沒錢,你就說你信不信吧?”
秦陽白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有毛病!”
老者又跟了一段,一直看著秦陽上了山,這才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等了一會兒,轉身說道:
“出來吧,跟了這半天了。”
不多時,前方的樹後,漸漸走出了四個人,全都手持鋼刀,面色不善。
“為什麽一直不動手?”
老者蹙眉問道。
四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方臉漢子抱拳說道:
“有前輩跟隨保護,我們怎敢冒犯?”
老者白了他一眼:
“你什麽眼神啊,我保護他?我跟著他,就是在等你們動手。結果你們跟了一路,屁都沒放一個,真的讓我很失望!”
方臉漢子被罵得一臉懵逼,遲疑道:
“您真和那小子不是一夥兒的?”
老者氣得隔空扇出一巴掌, 將那漢子扇得倒飛而出,口鼻溢血:
“廢物東西,我跟你奶是一夥兒的!打劫殺人都磨磨唧唧的,還能指望你們幹什麽?”
剩下的三人,見老頭果然有兩把刷子,哪裡還敢繼續久留?
全都大喊著前輩饒命,速度飛快地跑路了。
老者一邊歎氣一邊往回走,喃喃道:
“賣這點逼錢都能被四個壯漢盯上?還是奔著要你命的架勢。你小子……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啊。”
“不過如此一來,我說你三五日有血光之災,豈不是蒙對了?那這樣還算騙嗎?可我初衷確實是想騙你來著……”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更覺騙之一道深不可測,很有研究的必要。
……
回到藥園的秦陽,提前收拾了下心情。
見到徐婉君的時候,已經帶上了輕松的笑意。
果然,將胭脂送給她的時候,徐婉君很是驚喜。
一路逃亡至此,已經很久沒有碰過胭脂水粉了。
對於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子來說,這無疑很殘忍。
晚上,有了調料的飯,吃起來香多了。
日子一時間變得多了些色彩。
經過這次補給,秦陽本以為完全可以撐到盧臨風回來。
然後結束在藥園的日子,正式進入正陽門開始修行。
但沒想到,轉眼半月時間過去,盧臨風仍舊沒有回來。
而他上次所買的鹽,已經差不多要吃完了。
再下山一趟,已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