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劍眉狹眼,華冠麗服,渾身珠光寶氣的公子哥迎面走來,他的身旁是多名同樣非富即貴的紈絝,一看就是家族修士。
來者是司馬樂彬,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司馬家嫡系,當代司馬家主的三兒子。
司馬樂彬見到藍馨蓉便眼睛發亮,旁若無人地趕上前來,
“蓉兒,我總算是見到你了,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多苦嗎?”
藍馨蓉則一臉厭惡,側過身看都不想看一眼這登徒子。
怎麽都沒有人通知她了?如果不是因為已經提交了課程安排還在上課,她都想當場走人。
司馬樂彬被冷落也不氣餒,依舊一臉癡心地訴說,
“你知道我的心意的,難道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才認可嗎?”
“好啊,你掏出來看看。”
藍馨蓉笑嘻嘻俏皮可愛,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司馬樂彬表情一滯,立刻岔開話題當做無事發生,叨叨不休說別的事,
“我明明都向你家提親了,聘禮都送上門了還不夠嗎?”
“聘禮啊,早就被我丟出門外,要不是媒人跑得快,我要讓他嘗嘗漂漂拳。”
“你…”
她說完還不忘伸出自己白藕小手臂,比劃著自己的小拳頭,一旁的司馬樂彬被氣得夠嗆。
他乃司馬家族嫡系,整座豐鰭島誰不敬他,誰不敢敬他,不曾想被眼前女子接連羞辱,簡直是人生一大汙點。
周圍弟子聽到有人提親不禁被趕連聘禮都被丟出門外,頓時憋嘴笑樂了,更有甚者笑出聲。
司馬樂彬怒目而視,不用下令他身旁的擁躉鎖定了那位出聲弟子,拖拽出人群至一角,一擁而上拳腳相向。
立刻便聽到那名弟子的慘叫聲,但是周圍的弟子靜如鵪鶉,不敢吱聲反抗。
他們是以司馬樂彬為首的家族權貴,對於宗門普通弟子而言,別說動手動腳了,就算是驅趕出宗門都是輕而易舉。
李青瓷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囂張的舉止,司馬樂彬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鬧事了。
之前也有過2,3次但是沒有看到藍馨蓉所以草草退離,因為藍馨蓉早就讓禦獸峰的值班弟子幫忙看顧,一旦發現這登徒子就會提前放學,剩余課程過後會補足學子們。
這次應該是司馬樂彬收買了禦獸峰的人,所以她被逮個正著。
聽聞司馬樂彬是跟藍馨蓉同期的弟子,但是藍馨蓉早早就已經築基成功,而他衝擊了兩次均失敗,現在還是煉氣九層。
如果不是家族提供了厚實的修煉資源,說不定還處於築基失敗的反噬中,連煉氣九層的修為都維持不住。
按道理說宗門裡煉氣期跟築基期有絕對的身份差距,容不得如此冒犯。
可藍馨蓉是藍家嫡系,司馬樂彬也是司馬家嫡系,這下子就變成了兩個大家族之間的磋商。
李青瓷眼裡司馬樂彬就是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披著家族的榮光行苟且之事,只是他一個小小的煉氣弟子插不了兩大家族的事。
“別打了,你們幹什麽。”
藍馨蓉看到自己的學子居然在自己課堂上被打,火氣一下就上來了,柳眉蹙起,狂躁的築基氣息刮出大風,吹倒擁躉,一改往日溫和。
那些公子小姐們都只是煉氣期,哪想到藍馨蓉一言不合就出手,這時司馬樂彬反而一馬當先大聲吃喝,
“你們幹什麽,都是同門師兄弟。”
他拉開自己的擁躉,一臉假惺惺地俯視著地上抱頭挨揍的弟子,雙手負後地關切問候。
明明是由他的人出手在先,最後還要虛情假意一番,這般作態簡直是令人嘔吐,但圍觀學子敢怒不敢言,心中忿怒更甚。
藍馨蓉小臉憋得通紅,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話,
“你們立刻給我滾。”
聽到這句話的司馬樂彬如遭雷劈,身體顫顫巍巍來到藍馨蓉面前,“哇”的一聲跪下哭抱藍馨蓉的裙腳,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這番舉止真是令人大跌眼鏡,居然還可以這麽死皮賴臉,紈絝們也是出言相勸,
“藍師叔你就答應大哥吧。”
“如此赤心相待,世間罕見。”
李青瓷卻暗道一聲,不好。
藍馨蓉的性格他是知道的,遇硬則更硬,但是遇軟就受不了。
果然藍馨蓉被司馬樂彬搞得像驚慌失措的小鹿,慌張勸道,
“你別這樣,先起來。”
“我不起來,你不答應我就永遠不起來。”
這登徒浪子緊緊抱著藍馨蓉的腳,眼睛裡露出淫穢的閃光,同時深深地吸上一口衣裙上的香氣,滿臉陶醉
場面已經持續惡化了,司徒樂彬拖住了藍馨蓉,紈絝們不僅是勸說還是在暗諷,藍馨蓉被這一連串糖衣炮彈打得猝不及防。
李青瓷在一旁看得真切,該如何是好。
對了,她不是還有築基靈獸嗎?
結果他看到白鹿老呂在大石旁優哉遊哉地反芻自己的剩菜。
這個沒救了,還有呢?她不是有一位侄女嗎?
此時的幽蘭少女正依舊背對人群坐於不起眼的角落,絲毫沒有理會這邊的鬧劇,對自己小姨的困境更是無動於衷。
他眉頭都扭成了一團,這位“大姐大”居然不管這事,自己肯定也不能當出頭鳥,事後必然會遭到清算,他這小身板扛不住啊。
他思來想去,突然靈光一閃,罪不責眾!
就在司馬樂彬盡情表演的時刻,在學子中傳出一道洪亮的聲音,
“他們欺人太甚, 我們辛辛苦苦賺靈石上課就這樣被他們擾亂,還打傷我們的人。”
又有一道尖細的聲音傳出,
“就是,他們三番四次,目中無人,根本不把我們當同門看。”
後面李青瓷又變著聲音出言撩動眾怒,終於一下子點燃了大家的怒火,
“對,他們欺人太甚。”
“他們要道歉。”
“道歉。”
在場的20多位宗門弟子瞬間爆發了聲討,大家齊齊振臂高呼,氣勢一下子壓過了司馬樂彬一眾。
他們氣急敗壞地回擊威脅,司馬樂彬更是立刻起身,神色倨傲大聲呵斥,
“幹什麽,反了是吧,信不信我司馬家把你們全踢出宗門。”
聽到“司馬”二字,眾人果然猶豫了,聲音都小了下來。司馬樂彬得寸進尺還想進一步威脅驅散眾人,但是這時候響起了一聲輕挑調侃的聲音,
“哦,聽說你要把我踢出宗門。”
魁梧的身軀,赤白的輕甲與鮮紅的單肩披風,正是東方景。
他步履沉穩,如大山傾壓,一眾紈絝皆停住了話語。
他越過了藍馨蓉,逼到司馬樂彬跟前,雙眼俯視著對方,後者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藍馨蓉這時候才扶住胸脯松下一口氣,李青瓷趕緊跑到東方景的身後,那結實強壯的背影真讓人安心。
有李青瓷做榜樣,眾學子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全都圍攏在東方景的邊上。
此時的人群也以司馬樂彬與東方景為首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