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景。”
“這事與你無關,我勸你最好別插手。”
東方景一臉戲謔,
“我就插手了,你能怎麽樣。”
司馬樂彬都氣笑了,
“這裡不是極東島,你以為東方氏族能管到這裡麽。”
魁梧壯漢的鼻孔擴展噴出兩道熱氣,嗡聲翁氣地說道,
“管不管得著我不知道,但是今天你得躺著回去。”
東方景向前大踏一步,司馬樂彬一夥後撤一步,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了,大笑起來,
“哈哈,你真以為自己很強啊。”
司馬樂彬凶狠的眼色左右看顧,紈絝們立馬會意,紛紛掏出各式法器。
絢麗多彩,五色繽紛。
對面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上品法器,甚至有的拿著極品法器,至於司馬樂彬一手提著法劍,一手捏著玉佩,氣息尤為矚目,這些很顯然都是超出了法器的范疇。
眾弟子們不甘示弱,也拿出自己的法器,只是良莠不齊,跟對面的彩光相比暗淡無色,東方景反而沒有任何的動作,依舊是雙手抱胸緊盯著司馬樂彬,如猛虎擇人而噬。
李青瓷拿著自己的蛇槍充當牌面,評估著現場的戰力,不容樂觀啊。
要知道對面都是家族子弟,每個人手上肯定還有別的保命手段,他們則不然,如果發生流血甚至傷亡,肯定是他們這裡先出現,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李青瓷在心裡暗罵禦獸峰的值班弟子,居然在這個時候都沒有出現阻攔,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此時的藍馨蓉見場面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開打趨勢,便出言相勸,
“大家別鬧了,快把法器收回去。”
眾弟子左右張望,心頭大亂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是對面的司馬樂彬一眾很堅定,為司馬樂彬馬首是瞻,各個神色冷峻,武器也絲毫沒有收回去的打算。
“藍馨蓉,今天你必須答應跟我去約會,不然…你的學生們就很難說了。”
圖窮匕見,司馬樂彬以學生要挾藍馨蓉答應自己的要求,然後徐徐圖之。
就要能爭取到跟她的獨處機會,有的是辦法,他都不知試過多少次了。
盯著眼前可口的美人,他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臉淫笑。
司馬樂彬的威脅很有效,學子們大多都是畏手畏腳的,他們都低眉不敢看向藍馨蓉。
藍馨蓉則想得單純,只要學生們沒事就好,至於陪他去一趟又不是什麽難事,大不了全程不看不說就好。
她是築基修士諒他一個煉氣修士能翻得起什麽風浪?
李青瓷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雖然藍馨蓉跟他沒有什麽特別關系,但是對方心地善良又幫助自己頗多,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奸人得逞呢?
他已經打算放暗箭,挑起鬥爭,身前這個魁梧男子看起來好像很能打,到時候跟在他身後踩幾腳那鳥人的嘴臉。
就在藍馨蓉準備答應之時,一道悠長空靈的聲音響徹全場,
“我說不呢?”
轟!
海浪狂潮般的靈壓席卷全場,所有人都心裡一驚,望向源頭,一位白裳藍裙的少女緩緩起身。
一雙深邃閃耀的眼眸,披肩的長發因為靈壓無風自動,肆意地張狂著舞動著,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幽蘭少女生氣了。
司馬樂彬看到幽蘭少女的時候,牙齒打顫,口語不清,
“藍,藍紫穎,你怎麽會在這裡。”
他身後的紈絝們聽到這個名字時,都忍不住交頭接耳,思量著要不要先避其鋒芒。
“我一直都在這裡。”
“你…”
“這是長輩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煉氣期的長輩嗎?”
藍紫穎譏笑反駁,嘴角含笑,紅唇貝齒,充滿了異樣的魅惑,就像是一道炙熱的熔漿流淌於人的心臟百骸,勾起人的燥熱。
司徒樂彬氣得咬牙切齒,修為是他的大忌,每家族內拿著事來閑言碎嘴的下人們都會受到他凌遲般的折磨。
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面這樣埋汰他。
司馬樂彬面目猙獰,眼睛瞪得老大,眼神都要把藍紫穎千刀萬剮,他伸手插入胸襟內,
“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你知道在跟誰說話嗎?”
驀然幽蘭少女的動作更快,她面容冷峻,袖中伸出白皙的細手,拳頭虛握,奮力往前一甩,捶打著前方的空氣。
[撥浪怒濤]!
空中產生強烈的靈力震蕩,鹹濕的海水憑空生成,在極短的距離內就形成一層三丈高浪潮,以無可匹敵的姿態地拍向司馬樂彬一眾。
砰!
各色法光浮現,富家子弟們的身上都顯現出護身符,只是他們被海潮推到了十幾丈開外,東倒西歪。
他們驚恐地看著少女,浪潮聲響回蕩著全場,更大的浪勢在醞釀著,中間隱約能聽到低沉悠長的鳴叫,強勁的靈壓鼓動著風吹動得李青瓷他們的衣袍獵獵作響。
李青瓷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這聲音是鯨魚的鳴叫,他一瞬間聯想到了白玉府邸水池裡那條袖珍鯨魚,心裡不禁汗顏。
一眾紈絝承扶起身,特別是司馬樂彬全然沒有剛才囂張跋扈的姿態,他們也沒有想到少女如此不擇手段,率先發動偷襲。
那一擊僅僅只是少女的警告,相當於退了一把,不是真正重拳出擊,她完全可以一鼓作氣敲破他們的護盾。
一想到跟死亡擦肩而過,司馬樂彬就忍不住膽顫,連狠話都不撩下了,狠狠地一揮衣袖,
“我們走。”
紈絝們作鳥獸散,現場的弟子們也松了一口氣,大家都沒有去端詳藍紫穎,只是默默行禮離去。
東方景忍不住瞟幾眼這位幽蘭少女,心裡在拿她跟族弟比較。
李青瓷原本也想著是作揖離開,不過他感覺到熟悉的視線,那種被巨獸注視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左閃右躲,發現藍師姐就是在看他,不得已來到她跟前作揖行禮,
“見過師姐。”
“嗯。”
沒有任何的話語,在李青瓷的疑惑中,她轉身離開了。
經此一事,課堂也不可能繼續,藍馨蓉宣告眾人這次的課堂免費便結算了事。
豐鰭島的幾百裡開外,凌空懸浮著一小型陸地,上面是一處嚴格中軸對稱富麗堂皇的宮殿群落,這裡便是司馬家族駐地。
正居中心位置的大殿內,一條寬闊的紅色地毯從門廊一直延伸內部的高座,周圍是巨大擎天般的黃金盤龍柱,過道的兩邊點著微弱的銅燈,大殿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莊嚴肅穆氣氛。
噠噠噠!
“父親,這次你一定要為孩兒做主。”
司馬樂彬急促快步地奔赴到長長的金階之下,聲淚俱下地哭訴著:
“那藍家的貴女,居然敢打傷你的兒子。”
此時的他哪還有白天的張狂, 衣服凌亂,多出不少劃痕割裂,只是沒有傷口。
他一股腦地向高座上的人影訴說苦楚,添油加醋,又是怎麽兩情相願,又是刁民造反,林林種種。
越過晉階往上攀升,可以看到一氣宇軒昂的男子,身著玄金蟒袍,臉部埋在了陰影中。他看著腳下潑灑打滾的人,毫無感情地說出第一句話,
“你為什麽要去找藍馨蓉。”
“我,我,孩兒喜歡她,所以…”
沒有給他半點解釋的機會,強大的氣息掃過銅燈,燈光搖晃照的司馬樂彬跪地的身影搖擺不定。
“你的教訓還不夠,去執法堂領半年禁足。”
聽聞此言司馬樂彬臉色刷的一下蒼白了,他站起身來大聲呼喝企圖為自己爭取余地,
“父親~”
“嗯?”
高座上的男子,只是輕哼一聲,整座大殿的空氣像是有千斤重,司馬樂彬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卻是再也不敢出聲了。
片刻後周身的空氣一松,司馬樂彬顫顫巍巍地行禮領命,然後一瘸一拐地離開大殿,
良久,大殿平靜下來了,高座旁邊的陰影浮現一位金絲法袍手持雪白拂曉的古稀老道。
他向王座的男人恭敬地俯身行一禮,然後便開口問道,
“大人,需不需替三公子出手教訓一下那些人,讓他們明白司馬家的威嚴。”
“暫且不用。已經臨近宗門大比,正是關鍵時刻,不能節外生枝,絕不能拖了軒兒的後腿。”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