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蘇也深得國公爺賞識,令每日隨侍左右,有心栽培,地位一躍為眾將之首。
徐國公也發現蘇也短板,隻善於打小規模遭遇戰,於排兵布陣,馬步協同,大軍調度一竅不通,還好聰慧,能舉一反三,想是無名師教導,全是野路子,大歎可惜。
蘇也倒無所謂,他一鄉下人,混到這個地步已經很滿意了。
有徐國公這位名師教導,蘇也進步飛快,平日裡和眾將領切磋身手,武藝也快速進步,到得最後,他身體素質強悍,十八般武器精熟,己隱隱有了軍中第一人的意思。
為什麽說隱隱二字?因為最後沒人願意跟他放對,這家夥牛一樣能耗,只要勢均力敵必定被他耗盡體力屈辱敗北。
征南大營練兵如火如荼,南詔國上下全慌了,使節一拔一拔象趕集一般,開始徐國公一個都不見。
蘇也卻持不同意見,認為南詔路途遙遠,交通不便,氣候惡劣,大軍就算擊破南詔,因水土不服,也不可能久待,中原剛剛才打得稀爛人口大減,也不可能遷移人口過來填充,等大軍回師還朝,不出幾年,南詔還是老樣子。
最好還是扶一派打一派,讓他們自己先亂起來,等拿下南詔,也不追究他們敗方,反要倍加扶持,他們兩派自此必然內鬥不休。
之後南詔無論是交與哪一派管理,首先就讓他們修路,不惜一切代價修,不答應就給另一派,等路修好,天朝大軍朝發夕至,誰還敢反?
徐國公反覆看了他半晌,說你小子很陰險哪…
當下的局勢是,打是肯定要打的,這代表天朝顏面,但打到什麽程度,得問徐國公。
主意是蘇也出的,徐國公便把這差事交給了他,一面向朝廷密奏不提。
蘇也便接見使臣,問清來歷,凡代表南詔王室的擱一邊,代表南詔大臣的密談。
又過三月,已到皇帝預定的出兵日子,經過數月強化訓練,來自北方的大軍勉強能打山地戰了,雖然蘇也覺得還差得遠,不過沒辦法,上面決定的事,大頭兵只有一個選擇,乾吧。
嶺南軍掩護左翼,當地召集的本地兵,掩護右翼,前軍加派斥候往來匯報軍情,中軍穩穩當當坐鎮,後軍一路保護民夫輜重。
大軍開拔。
接下來大軍正面一個敵人都沒出現,反倒是兩翼,來了一場永無休止的埋伏,反殺。
叢林中無法裝備重甲,雙方裝備接近,戰力接近,但南詔人更熟悉地形,因此戰損遠比南詔高。
徐國公發現一直都挺聽話的蘇也不聽話了,一個不留神就讓他溜到前線去了,怎麽曉之以理都沒用,什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方主將當運籌帷幄,決戰千裡,他當放屁,最後罵唄,罵煩了,他一句,我帶他們從嶺南來,我想把他們帶回嶺南去。
徐國公啞口無言,自此更是喜歡這個有情有義的鄉下佬,以蘇也如今的地位,哪裡還用得著上前線,但鍾慕義不容辭甘冒矢石就是上了,感動之余,贈送了寶甲一件,這寶甲非同小可,是徐國公準備做傳家之寶的寶貝,仙家煉製。
此事傳開,眾將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嶺南軍但有所需,都是雙倍給,把一眾嶺南軍將士歡喜得不要不要的,但凡蘇也出現在前線,無不戰力暴漲,歡聲雷動。
對面保皇派聞知此事,屢屢加兵,想要拔了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但鍾慕有寶甲護身,本身戰力超群,那真是來多少,送多少。
他這一路本是掩護主力的偏師,但雙方層層加碼,最後大半的戰鬥都在他這一路。
不知不覺間一月過去,主力推進到了南詔國都城下,一眾將士隻以為在做夢,一仗沒打,就推到敵人老窩了?什麽情況?
這幾個月辛辛苦苦天天上山下山跑得吐了,這就完了?練那麽久有什麽卵用?
他們卻不知道蘇也一路那是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在徐國公關照下一再補充兵力,戰損達到了一萬人之多,幾乎是南詔之戰九成傷亡。
大軍尚未攻城,南詔國內先開始亂了,幾派人誰也顧不上守城,開始了自相殘殺。
蘇也的布局起了作用。
每一派都覺得自己身後有大軍押陣, 為繳納投名狀,殺起同胞毫不手軟,血流成河,南詔王族本欲撤回深山,以圖再起,但內亂一起,哪裡還有機會跑,被牽製在王宮動弾不得。
大軍觀望三日,等他們殺不動了,方才進城平亂,一路所見,慘不忍睹。
徐國公令拿下王族所有人,押送回京報捷,召集無力再戰的剩余幾派首腦議事。
這幫人殺到後來,雖心知上了蘇也驅虎吞狼的惡當,但幾派人相互廝殺,已殺得彼此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徐國公依計令他們幾方共同管理南詔,其三年輪換一派做主,他們無力再戰,隻得同意下來,自此幾方勾心鬥角,誰也不能一統南詔
南詔之戰至此塵埃落定。
一眾主力將士還在迷茫,就跑了一趟路,敵人影子都沒看到,滅國戰之功莫名其妙到手了。
嶺南軍最慘,只剩一千二百余人,戰損接近七成。
朝廷聞捿報大悅,各有賞賜,嶺南軍傷亡最重,戰果諸軍第一,嶺南眾將士通通升三級。
蘇也正式進入朝廷敘列,因功封揚威將軍,論品級和嶺南府守一個級別。但徐國公位列三公,比他高多了,所以還在徐國公麾下聽用。
自此蘇也開始了他南征北戰的人生,一路平叛軍,滅北蠻,征高麗,到後來,軍中徐國公的話都沒他的話好使,隨著軍中第一人英國公不問世事歸隱,蘇也隱隱有了新朝軍中第一人的意思,這其中九成是徐國公有意放權栽培,鍾慕自身的個人魅力也功不可沒。
此時,一場震撼天下的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