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本是東宮儲君,又自幼跟隨父皇南征北戰,軍中將領都和他關系不錯,他是儲君,眾將領是看著他長起來的,哪個會不給他一點面子?平時都互有來往,若是細細追查,一眾開國功臣誰都逃不了。
徐國公一看事情越鬧越大,心知自己多半會牽扯到其中,與蘇也密談一番,請他帶著心腹,帶了一嫡孫秘密返回嶺南避難。
兩人交往日久,已是無話不談,亦師亦父,蘇也雖有心共赴患難,他是後一輩將領,按理牽扯不到他,但他已深深打上了徐國公一系的標簽,是生是死在皇帝陛下一念之間,又受徐國公重托,隻得答應。
兩人演了場戲,故意犯下大錯,以此為由,官職一擼到底,革去軍職,逐出軍營,一顆新星黯然落地。
蘇也領了親兵,換了平民裝束,一路疾馳,悄悄接了徐國公一嫡孫返回嶺南周家寨隱世不出。
過得幾年,功臣屠盡,徐國公也被誅族,此事慢慢平息下來。
不過此時嶺南又生事端,曾舉起嶺南王大旗的老嶺南府守因病辭世,嶺南府守的位置落到他次子手裡,此子自小不學無術,狂妄自大,任用小人,見中原內亂,在一幫同樣無知的小人攛掇下,居然又立起了嶺南王的大旗。
他們知道蘇也挨雷劈將軍的大名,有意請他出山主持軍務。
蘇也這些年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哪裡肯摻和這種作死的事情?又怕這幫小人以家小作質威脅,便帶了徐國公嫡孫出門遊玩避禍,專往人跡罕至的地方走。
新嶺南王一時找不著他,也不好明著對他家小動手,又不肯放棄,遣使四處搜尋。
這麽一耽誤,朝廷大軍都打上門來了,嶺南王還沒布置好防守,他聲望不佳,能力有限能坐上嶺南府守的位置都是長輩余蔭,誰肯替他賣命,一路丟城失地,亂作一團。
還好嶺南道地方大,嶺南府城又在腹地,朝廷大軍也犯了南詔之戰的毛病,跑不過嶺南猴子,因此傷亡倒是不大,路又難走,大軍統領大將是才提拔上來的新人,能力有限,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到嶺南府城來。
嶺南王一面收縮陣形,憑險據守,一面加派人手尋找蘇也行蹤。
蘇也帶著小徐一路往深山跑,免不了要補給物資乾糧,他原本就在嶺南遍地跑,熟悉地形,找土司頭人們聚集地一找一個準,不過他擔心暴露行蹤,從不在一個地方久留。
這些土司頭人們俱是熱情相待,畢竟有過交情,蘇也名聲又好,見多識廣。
他們形同離世獨居,手上山珍獸皮積壓極多卻沒地方變現,蘇也見此心中一動,他家大業大,跟著他吃飯的人也多,雖說薄有余財,但坐吃山空也不好。
當即和眾土司約定信物,談好價格,令隨行親衛回返蘇家寨,安排人手在各地州縣布置商號,購置土司頭人們需要的糧食布匹鐵器等上門交易,他就負責與一個個土司頭人溝通談價。
如是數年,蘇家商號遍及嶺南各地,收獲頗豐。
新嶺南王和朝廷大軍菜雞互啄,乒乒乓乓打了四年,終於塵埃落定,絲毫沒有意外落敗,一幫同夥連同家小押送回京問罪,大軍留一萬駐守府城壓陣,其余班師回朝。
蘇也見嶺南事定,秘密安排好小徐國公,重回府城定居,他歷年征戰,又宅心仁厚多幫戰友敵軍收斂,逍遙道人所贈玉戒又神奇隨便裝也不見滿,早已收集了足夠幾十年用到死的精血。
打了這麽多年仗,也厭倦了戰爭,年紀又到了五十有五,也是時候安享人生。
他雖低調做人,但哪有不透風的牆?他老部下又多,不多時他現身府城的事便傳遍了,傳到了新任府守耳裡。
大家都知道,空降領導不好服眾,新任府守是北方人,言語不通,嶺南人又膘悍狡猾不好管,正在焦頭爛額的時候,聽說有蘇也這麽一個聲望高又能服眾的人物喜出望外,急忙上門請他出山相助。
蘇也哪裡肯操心這種閑事,他商號的事都管不過來,當場委婉拒絕。
府守好不容易找的救命稻草,哪裡肯放棄,日日泡在他府上死纏硬磨,蘇也老部下聽說也跑過來勸,天天你來我往,門庭若市。
他部下又多, 人來人往如趕集一般,一時間蘇府成了嶺南府城一道風景。
時間長了,蘇也頂不住隻得答應,就任嶺南府副守,他聲望高,人脈又好,無人不服,一時間嶺南大定。
此時天下皆素,皇帝駕崩,新太子繼位,大赦天下收服人心,蘇也這種徐國公系身份成功洗白。
歲月如梭,轉眼十年過去,嶺南府守換了兩輪,蘇也接任嶺南府守,他為人方正,也沒有自立的心思,著力推行嶺南中原的交流,按南詔的策略,十年來府守按他建議不斷征發人工修路到他接任府守時已修好幾條連通中原各地的官道,以後誰當府守都不敢想自立。
因與中原互相交換特產,自此嶺南物資富足,百姓安寧,政通人和。
任期到後蘇也請辭,百姓早早出萬人書請朝廷留任,朝廷見他治理得好,本就不欲換人,順勢答應下來不允辭職。
蘇也連任四任嶺南府守,二十年過去已到了七十五歲,可以稱鍾老爺子的時候,實在不想當官了,上書堅辭,朝廷見他去意己定,不得不答應下來。
不過他退休也不得安寧,他前後治理嶺南三十年,聲望之高無人可敵,新任府守有事沒事上門請教,老部下誰受了欺負上門告狀,不得片刻清靜。
蘇也煩了,領了一幫下人去中原遊山玩水,見識大好河山,他修煉魔功數十年,身體比同年之人強得多,足以支持他遊覽各地,如此又過十年,已是八十五歲。
俗話說葉落歸根,加上年紀大了,便回到蘇家寨定居。
前情交待完畢,劇情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