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骷髏上坐的老頭是陰陽谷隱退的大佬,滿身烈焰的女人是打遍天下不服輸的女惡霸,隨便拎出來一位就能把自己輕輕松松、毫無痛苦地送到西天。
真是倒了血霉!
他想著法子脫身,誰知周圍數百裡已被姚春風和白雲鳳的威壓緊鎖,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這真是的等死!
唯一的期待就是到底怎麽個死法,無痛還是很痛,還不太確定。
姚春風從寬大的肩胛骨上站起來,哈哈大笑:“白骨殿在魔教裡也算是一大門派,大晉聖朝早就想請十大仙門斬草除根,若不是近年來妖域不穩,神牆有那麽一點隱患,你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資質好一些的說不定已成了契約鬼去掙下一世的機緣,好重新投胎做人。”
他一甩青袍長袖,喝道:“今兒就讓我好好教教你,教你如何下輩子注意點,別欺負到我孫女頭上。”
白雲鳳有點不太情願:“姚老頭,話不能這麽說,陰陽谷離著青州城幾萬裡,就算這裡出了點亂子,也該由正陽山來處理,畢竟這家夥惹到了我青霜峰的人。”
她也瞧了一眼手持桃木劍的小道士,笑道:“我也要教教這位白骨殿的宵小下輩子別惹正陽山,特別是青霜峰的人。”
姚春風無奈笑道:“這就難辦了,白骨殿的宵小只有一位,咱們一起聯手是不是太高看他了?要不,白仙子先來一下?”
白雲鳳毫不客氣,曼妙身姿烈焰升騰,忽而拔地而起,直衝雲霄的那尊沒了腦袋的法相虛影。
虛影依然紋絲不動。
因為特麽根本動不了。
這就是中三境的第六境和上三境的第七境差距,簡直毫無抵抗力!
如果說白雲鳳僅是第七境元神,張百賢可能還有機會出一手。
可是,這位半隻腳已勾到第八境的青霜峰主,威壓毫不遜第八境的姚春風。
嘭!
虛影的一隻胳膊被烈焰衝得煙消雲散。
隨即,張百賢的胳膊衣衫盡碎,血流如柱。
白雲鳳懸停在半空,如展翅的火鳳。
她笑道:“姚老頭,我不是那種有架打就吃獨食的人,該你了。”
姚春風微微點頭:“白仙子功夫見長,不愧是武修的不二天才,那麽老夫就獻醜了。”
手中酒葫蘆一晃,五滴烈酒從葫蘆口激射而出。
在襲向虛影的半途,五滴烈酒各自膨脹數千倍,驟然凝聚旋轉,變成了一把詭異的紅光**。
唰!
**過處,虛影的一條腿不見了蹤影。
站在虛影手掌處的張百賢一個踉蹌,半跪在了虛影手心。
他欲哭無淚,怒喝道:“不如給老子一個痛快!”
嘭!
嘭!
嘭!
**來一下,削去了另一隻手臂。
烈焰穿插一下,衝散了另一隻大腿。
你一下,我一下,很快……就讓那尊虛影承受不住,直接蹦碎。
張百賢如同一枚墜落的石頭,直直落下來,正好砸在了李錦衣身旁。
附近的姚瑤上前查驗,好心提醒道:“還好沒砸到你,雖然他被我爺爺和白姐姐廢掉了道行,但殘存的修為很有可能砸死你。”
李錦衣沒有說話,他看著張百賢身上浮動的【白骨殿精英】【話癆】【不吐不快】【魔修中三境】【白骨殿臥底苗府的唯一上線】【愛吃豆腐】等標簽化成了旁人看不見的煙塵,隨風飄散。
真可惜!
他目睹了那些紅色標簽在即將消失的時候,會變成白色,繼而變成灰色,最終消失不見。
也就是說,這些修為高強的人,一旦變得孱弱,周圍的標簽也會相應有了變化。
可惜今日已撕下了兩枚標簽,沒得選了。
誰知將死的張百賢忽然趴在地上獰笑起來,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這些人真是夜郎自大,估計你們怎麽也想不到我還有一個最終的法子,讓方圓百裡寸草不生!”
“我越是孱弱之時,就越能發揮這個法子的最大功力。特別是我死了,那麽你們所有人的陰魂都會出竅匯聚,形成無心傀儡魂。傀儡威力不大,但是你們都死絕了,它也沒必要那麽強悍。”
“這是我跟你們同歸於盡的法子,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哈哈!”張百賢拖著最後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與此同時,青州城方圓百裡的墳墓開始冒出了黑煙。
所有人能感覺到身體逐漸變得孱弱,如六魂無主。
姚春風和白雲鳳也有些無奈,隨便就能一拳砸死的張百賢反而不能死了!
張百賢顫顫巍巍站起來,發出了桀桀的笑聲:“要麽放我走,要麽咱們同歸於盡。當然,我還是要讓你們死個明白,這是我殺人的規矩。這個法子不是無解,如果你們能把侯爺的陰煞之魂抽出來,倒是能破了我這九陰**。”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遠處懸浮的侯爺身上。
特別是白雲鳳,眼光散發出了打架的渴望。
侯爺臉色驟變,喝道:“想都不要想,你們難道想跟整個大晉聖朝作對?!”
姚春風冷哼一聲:“大晉侯爺多如牛毛,死一個侯爺,可以拯救方圓百裡的生靈,傻子也會覺得劃算!”
張百賢又是哈哈大笑:“這就是我的聰明之處,我可不想死得沒有任何價值。如果你們殺了侯爺,大晉聖朝就會與正陽山或者陰陽谷水火不容,引起來官家與仙家的仇恨,大晉地盤上就會征戰不斷,我白骨殿就可以趁機休養生息,不斷發展壯大,誰能有我想得遠!”
上空懸浮的武修和兩名上三境的大煉氣士無言。
苗府院內。
姚瑤眉頭緊皺:“這事兒就無解了?”
李錦衣沒有說話,而是看到無數【魂】標簽如同海浪一般朝著苗府衝擊而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意念微動,就把【小侯爺的陰煞之魂】貼在了跑得最快的陰魂上。
那縷陰魂忽然變得煞氣逼人!
瞬間鑽入了張百賢孱弱的身子。
張百賢身子一僵,如同觸及了雷電,隨即臉色扭曲,是那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表情。
他不可置信:“這……怎麽有陰煞之魂!”
如果是修行人,就能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從張百賢腳下裂地而出,粉嫩的兩瓣紅唇逐漸包裹住了目瞪口呆的老者身軀。
好緊!
張百賢長歎一聲,想要再次掙扎,可他的神魂已被陰煞之魂吞噬,面臨的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而那無數道陰森的黑氣退縮而去。
這時,陸塵道長忽然從房內跳了出來,手持金缽法器,一把打在最後一口氣的張百賢頭上,大喝道:“我代天巡狩豈能容你魔教狂徒囂張!”
張百賢腦袋崩裂,吐出最後一口濁氣:“草……”
陸塵道長迅速跳至遠處,將金缽法器橫在胸前,轉向苗老爺說道:“看見沒,他是被我乾死的,最後一個字表達就是對我的憤怒!”
陰煞之魂悉悉索索,血盆大口轉向了苗府院內的眾人。
姚瑤有些膽怯。
她的經歷很單純,哪裡見過這麽強悍的凶煞,就算是放出來老八,估計也難打得過這個吞噬張百賢後,威力更大的陰煞。
上空白雲鳳爽朗一笑:“這就好辦了!”
她挽了挽袖子,對著院內的人喊道:“你們離遠點!”
一道烈焰自天空炸裂,形如火鳳,直衝院內的血盆大口。
威壓如山河,罡氣如烈日!
嘭!
血盆大口粉嫩的紅唇被轟得稀碎。
無數道煞氣在烈焰的炙烤下煙消雲散。
躲在很遠處的苗老爺眼珠子瞪大比銅鈴還大:“哎呦,我的十進院子呀!”